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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我是一个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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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后离我们家茉莉远一点。”

    我完全没有想到阿姨居然会对我说这个。整个人一下就懵了,阿姨之前不是不反对我们的吗?难道我猜错了?徐茉莉不是那个势力派来保护我的人?还是有新的人来保护我?

    我问她,“阿姨,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家里穷,不适合跟你的女儿交往?”

    “不是这个原因。”阿姨回道,“我不会歧视任何人的出身的。”

    “那您是不是因为在下面的时候,看到我们两个那样抱在一起,所以才······”我又问道。

    “其实你们在下面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阿姨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你们刚下去没多久,我也跟着下去了。”

    “我知道她姥姥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有危险的话,她肯定不会让茉莉下去的。她很疼茉莉。所以我感觉这次的事情很不寻常,就跟着你们下去了。看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我感觉很不可思议,有这么一个人跟在你身后一直看着你,一路上,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发觉到。

    “其实,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你跟普通人不一样。”阿姨说道。

    我心说我知道我不一样,普通人谁去下冥界作死去,普通人摊上这种事估计都死八回了。

    “我有点感觉,但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感觉自己不能这么吐槽,虽然我猜测徐茉莉是被派出来保护我的,但那一切仅仅是猜测。我对徐茉莉更大的感情还是喜欢。

    “你身上有一种很迷人的气息。”阿姨接着说道。

    我脑海里第一反应是——体香。我愣了一下,低着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股的汗臭味和药水味,差点把这两天吊的营养液都给吐出来。我下意识的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徐茉莉她妈妈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想了想自己被她姥姥强吻了,跟徐茉莉那纯属自愿,我要是再搞她妈妈,奥不,被她妈妈搞了,这个关系是不是有点太乱了。也不知道她那个厅长爸爸会不会直接拿枪崩了我。想到这,我往后坐了坐。

    阿姨看我的反应,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心中估计也猜了个大概,表情也有点不自然起来,接着道:“你身上这种气息,对普通人没什么吸引力,但是对鬼神却有很强大的吸引力。”

    这听起来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什么叫鬼神?你不要以为神放在后面就会有神的事情,事实上凡是提到鬼神的,大多数都是鬼,偶尔来两个神,那也是神仙中的屌丝,屌丝中的战斗机。

    前面提到的槐树,有阴气,能使人做梦,能招鬼,能通鬼神。你看看那棵树招来的都是啥,不还是孤魂野鬼吗?

    再举个例子。“惊天地,泣鬼神”。“惊天地”我就不说了,跟我没啥关系。“泣鬼神”,你们想象一下神哭起来是什么声音?想不出来吧。那我们来想想鬼哭吧。我能想像到的场景就是天上笼罩起一层厚厚的黑云,电闪雷鸣,从云上直接劈到地面上,天地间刮起黑风,无数的孤魂野鬼在游荡,漫天都是鬼哭狼嚎声。

    说白了就是跟神屁的关系都没有,只有鬼。

    我皱了皱眉头,感觉长这么大一直相安无事,难不成是有高人在保佑?

    “只有鬼和像我这种有灵能的人能感觉到你的不一样,会不由得就往你这边走。”阿姨接着说道:“但是我们是有修为的人虽然会被吸引,但是可以克制自己。而鬼魂却不一样,会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过去。”

    “这就是她姥姥所谓的机会?”我问道。

    “恩,她姥姥还不太一样,她姥姥生前是有修为的人,所以死后空明。你应该也看到了她姥姥屋子里的摆设,跟她生前别无二致。按理说,鬼是不能拜观音菩萨的,会被神像伤到灵魂。但是由于她姥姥生前虔诚,灵魂沾有灵气,死后依然受到保佑。”

    “但是那里毕竟是冥界,阴气极重,待得久了难免灵魂会被玷污,就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再加上她本就是鬼,自然会被你身上的气息吸引到。”

    “本来以她姥姥的定力,是不会去伤害你的。但是如果有人说,既可以让她得到你,又可以掩盖自己的罪孽。你说她会不会去做?”

    我突然感觉自己是没有三个徒弟的唐僧,女的都想抓住我,男的都想置我于死地。只不过人家唐僧是被漂亮的女妖精抓过去成亲,而我是被老妇女带过去做奴隶。

    我问她,“那她姥姥要我到底能做什么?”我心想不会是双修吧······

    “具体能做什么,我没有处在她那个似神非神,似鬼非鬼的地步,我也不清楚。”

    我问她,“那阿姨你知道这气息到底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能补充灵能,能洗涤鬼气。所以才会很吸引鬼。”阿姨回道。

    我咋感觉自己像是玄幻小说中的一味天材地宝成精了呢?说不定我还真是人参精呢。能起到补气健脾养胃,强化筋骨,增加修为说不定还能活死人,肉白骨吃我一口肉就能长生不老呢。这种东西成精,按小说里的情节不都应该是个地仙吗?怎么我连个土遁都不会。

    我要不要今天晚上趁着没人把自己手指头吃掉一个,先求个长生再说。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感觉有点扯淡。

    阿姨接着说道:“像你这种体质,我说不好你是什么,按书上的说法,应该是地仙。但是那种东西都是天地间的灵物,要么能飞天,要么能入地,要么能健步如飞。你显然跟它们比起来都太普通了。”

    “还有一种就是药人,这种人是古时候的方士从几万个人中挑出来一个体质特殊的培养,天天喂养珍贵的药材,使得整个人都成为一味药材的人。你跟这个比又太精神了。”

    “所以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要么是在装疯卖傻,要么就单单是一种盛满这种气息的容器!”

    “你是一种装满这种气息的容器。”

    我感觉听的是越来越玄乎了。我是一种容器?我的脑海里,除了我出生的时候记得不太清楚,基本上从小到大的记忆还是有个大概的印象的。我要是容器的话,就相当于是一个装气的瓶子,只不过这个瓶子是做成人形的了。那么瓶子还会一点一点的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长吗?

    我要是受伤的话,会不会像个气球那样,气都跑完了,就剩个皮囊摊在地上。这样一想我感觉更形象一点我是一个充气娃娃!谁这么恶趣味弄一个长成我这个样子的充气娃娃,我要是弄充气娃娃肯定得挑腰细腿长胸大屁股翘的。

    “阿姨,那我的灵魂和记忆怎么说。”我心说,你不会打算告诉我容器也是有灵魂的吧。

    “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会用孕妇的身体饲养法器,而那样法器就会一直养在刚出生小孩的身体里。随着小孩一直长大而融入他的血肉之中。”阿姨说得很认真。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才叫人生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我感觉这个世界很大,我已经不想去看看了。妈妈,我要回家,城市的套路太深了。

    “总而言之,你现在很危险。连阴差都开始介入此事了,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而且听起来好像阴差后面还有某个势力没有露面。”阿姨说道,“这次茉莉伤得很重,她的灵魂都受到了烧伤。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家茉莉的话,就请你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她只是一个小警察。”

    “她姥姥想保护她,我也想给她一个稍微普通一点的生活环境。”

    徐茉莉的妈妈说过,就一直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我看了看窗外,感觉无比的疲惫,看来自己被卷进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或许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从一出生,就必须要面对这样的命运。而徐茉莉,她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才卷进这件事。

    她是个好女孩,已经为我承受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不能就这么自私,用所谓的爱去牵绊她。我也不忍心再看到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我看着她的妈妈,心平气和的说道:“阿姨,我答应你,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我感觉自己刚刚整理好的思路又全乱掉了,我想了一下,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跟她们有交集了,我今天一定要把关于自己的事情问清楚。但是我又不能直接问她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势力让她们来保护我,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这一切从头到尾都还是个猜测。说不定事情的真相真的比我想的还要荒诞。

    我问她:“请问,您知道阴差会受什么样的人的驱使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冥界的事情,我们很少去插手。说不定就真的像网上流传的那样。有什么五方鬼帝、十殿阎王之类的东西。”阿姨想了一下,说道。

    我又问她,“那么有没有什么势力能跟冥界博弈的?”

    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迷惑的眼神。就把我的猜测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她听得一愣一愣的,说我是灵异小说看多了,神经都有些不正常了。同时我发现她貌似对徐茉莉之前跟我一起查证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尤其是我提到她受伤的事情。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

    我看她的表情,不是在装傻或者说故意隐瞒。就说自己最近脑子有点乱,感觉看什么都不真实。

    阿姨说让我多注意休息,不要有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还说茉莉这孩子,大了不好管了,从进了警校开始他这个做妈妈的当妈的就很少管她了,根本不知道我们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忙再次向她保证,自己今后绝不会再去打扰徐茉莉的生活,我会换个地方去住,绝对不会让她找到自己。

    不会再去打扰她了,我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很平静。我没有感觉很悲伤,更多的是孤独。

    徐茉莉的妈妈走了,我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下,柔熙的阳光打在脸上,很温暖,也很萧瑟。远处夕阳拉长行人的影子,渐行渐远。是时候该回家一趟了。

    在医院又待了两天,我欠了一屁股的医药费,出院了。

    出院的时候,郑小燕还跟我说:“欢迎下次再来。”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他们挥了挥手。

    在汽车站,我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买过票,回头看了看这个城市,我感觉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坐在回家的车上,油然而生出一股浓浓的思念。我大概有两年没回家看看了,也许是因为太年轻了。我之前并不是很想家,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每次父母都会催着我回家,最好能领个女朋友一起。

    可是,只要一踏上回家的路,思家的情绪就一直影响着我,竟是如此强烈。下车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心都轻松了很多。我想起冰心的《繁星·春水》中的句子:

    母亲啊!天上的风雨来了,鸟儿躲到他的巢里。

    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能躲到你的怀里。

    我的心情,现在很宁静。我想这次回到家里多待几天,跟爸爸妈妈聊聊我小时候的事情。多陪陪他们,坚决不聊工作上的事情。没事的时候,搬个小椅子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面,拿把大蒲扇乘乘凉。就算坐在那里一直发呆也好,把自己的心空下来。

    或许回到家睡几天一切就过去了呢。

    家乡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这两年也没有什么变化。我们家公路只修到了村口,村里面还是泥泞的小路。好在今天没下雨,路还不算难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心里面的滋味难以言说。

    眼前就是自己家的院子。葡萄藤茂密的叶子探出头来,我梳理了一下心情,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