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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潭里捞起来的人儿,脸色冰白,好似已没了人气……这一眼看了,元首心里都是一麻,有那么一瞬空白得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一大些救援的人,元首是不好近身的,可是名义上这是章程礼的远房侄女儿,他表现出慌急就无可厚非。
章程礼从下水把她捞起来的警卫元手里将她接过来,神色是惊惶的,看了眼元首,元首手抬了下,细看,真的轻得没重量,“把宗白华叫来……”
旁人眼里,这是元首对章程礼最大的宠信了,这是他侄女儿落水,甚至动用了元首首席御医宗白华老先生……
暖阁里,就没顾忌了,
甚至只是一进到暖阁内廊,元首就从章程礼手里把她抱了过来,“冬灰,冬灰,”
一路低头喊她,冬灰的长发轻轻摆动,水滴一程……
阁子里的地暖火笼全烧起来了,
阿姨赶紧跟她擦身给她裹了件棉睡袍就一层一层用被褥裹住,
元首在榻子边坐下,倾身一手捂着她的脸,小姑娘一点血色没有,浅浅的呼吸,另一手捋开她颊边的湿碎发,“冬灰,坚持住,慢慢就暖和了,好娃娃,人你救上来了……”
又抬起手,阿姨赶紧把温软的毛巾递他手上,元首细致地擦她额边的水珠,不停和她小声说着话儿,
宗白华赶来,
他也见过冬灰,上次这孩子脑袋撞破,送进宫来也是他重新包扎,开的药。
“快看看。”
元首显得焦急,让开了座儿,宗白华在暖榻边蹲下来……不是没床给她睡,是冬灰自第一次入宫睡在这榻上了,就哪儿也不肯挪地儿了,这明黄金龙铺陈的暖榻本该是帝王下棋、舒阅之处,如今把小几全撤了,地儿大,她在上头怎么滚怎么扳都行。
跟宗白华来的两位助手都没停歇,
一人蹲跪一旁,展开针袋,师傅要哪种针,都能立即递出,
一人已经按师傅一串吩咐出去煎药,当然外头就有不少人帮忙了,煎炉早已架好……
宗白华一针下去,冬灰已经眉心一紧蹙!
针慢慢揉,冬灰眉心一直蹙着。
宗白华回首仰望俯下身关切在看的元首,“不要紧,这孩子身子底子好,只不过水温太低,肯定有寒气浸了身,一会儿估计会有些发热,我现在一直镇着她的脉口,呆会儿喝几副冲寒的猛药下去,不会有大碍。”
元首蹙眉,“药性太凶了……她到底是个小姑娘,”
宗白华微笑摇摇头,“您放心,上次我详细切过她的脉,这孩子身体素质如何,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
正说着呢,小姑娘好像醒了,
头轻轻摆,眉心更似打了结的紧,
宗白华收了针起了身,元首再次俯下身去,“冬灰,冬灰,”
小姑娘好像在哭,嘴里呜呜着啥……元首唯有又捧着她的脸,这一挨上,不得了,她眼睛闭着的,却眼角直渗泪,终于也听清楚嘴里念念啥了,“舅舅,舅舅……”
她这才是真掏心肺地让人疼啊,
元首不住拇指抹着她的泪,小声安慰,“好了,乖姑娘,没叫你舅舅失望,真勇敢……”
冬灰确实开始发热了,
脸上红润起来,但是火烧迅速那种,额头烫起来,
人肯定是不清醒的,迷糊得很,不停喊舅舅,手也伸出来乱抓,元首去握她的手腕,却被她又揽住了脖子,这下好,再不愿松手,哭出声来,“舅舅,舅舅!”
元首只得把她抱起来,旁人又七手八脚给她把被褥也拉起来,元首抱着她坐在榻边,被褥包着她,把他也包进去一部分……
药来了,
这就是艰难的开始,
她死也不愿意松手啊,
元首轻拍她的背,“冬灰,喝药好不好,喝了药才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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