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 086 咱把这孩子偷走好不好

086 咱把这孩子偷走好不好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冯写意并不惧怕向绅的枪口。 ? 可能是源于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洗礼后,随着唐笙被救上车的节奏,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让他惧怕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感受得到——向绅的枪,其实根本就没有杀气。

    颓然靠住墙壁,冯写意慢慢滑坐下去。

    抽出一支烟,他上扬唇角的弧度:“警察快来了吧,放心我不会逃走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么?”向绅冷着目光,动了动唇。

    “知道。”冯写意戏谑道:“因为我没有男主光环啊。”

    向绅:“……”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冯写意点烟的手有点颤抖,点了三下都没点着。

    秦允那一枪射穿了唐笙的脏脾,透过腰背打在自己的左下腹。

    在乎想象的肾上腺刺激作用下,他只是没来得及感觉有多疼而已。

    “输就是输,就算是忏悔,我也只能等到见上帝的时候。你们都是白卓寒的左膀右臂,认可他的人格魅力。而我是阴险小人,连盟友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所以,呵呵,向先生就不用再摆出一副老干部的面孔来给我灌鸡汤了。

    如果你们一定要我写份检查,我只有八个字:愿赌服输,咎由自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向绅放下枪,俯身到冯写意面前,并用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

    “哦,听故事最好了。这是无论是什么年纪的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冯写意单手按着左腹,甚至仿佛能摸到嵌在血肉之躯里的那枚铜制子弹,“那,麻烦你快点吧……”

    向绅抬起头,看着窗外早春的黎明。低吟一声道,“快十一年了。如果我没记错,再过几天,就是令尊冯先生的忌日了吧。”

    冯写意半闭着眼睛,只是沉默着吸烟。听着,却不回答。

    “有这样一个年轻人。他算不上有多么聪颖的天资,但幸运地拥有一位成功的父亲。从小到大,衣食教育顺风顺水,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父母离异后,他跟母亲出国住了几年。十七岁就拿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公费通知,二十二岁硕士毕业,二十四岁修完金融双管理博士学位——”

    “你怎么不从受精卵结合开始讲起?”

    冯写意本不是个刻薄的人,只是疼痛让他愈没了耐性。

    或者,他并不是真的很想听向绅讲下去——那个真相,也许足以颠覆他所有理直气壮的决心。

    向绅没理他,只是用自己的节奏缓缓道来。

    “这个男人回国后,进了T城最大的证券交易公司。短短半年内,晋升为席操盘师。在所有人眼里,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有优渥的家庭条件,扎实的专业背景,完全可以前途无量。

    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有份合适体面且得心应手的工作,有相恋多年感情稳定的女友,更是志得意满了。

    ——可就在一个十分平常的交易日里,他犯了一个足以改变一生的致命错误。”

    “那天下午两点三十七分,距离收盘还有一刻钟左右,操盘交易系统生重复顿卡——

    按照流程,他应该立刻切断版面向上级部门报备异常。可是他却只想着下班后,该给生日的女友买个什么样的礼物。

    他们……在一起已经八年了,本来说好下半年就要结婚的。

    于是,他自以为是地双击界面,重复提交。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个十进位的错误,导致亏空乘方倍地放大。就在十分钟内,盘面呈现颠覆戏剧性的跳水。

    深受其害的几家人,就有钧天国际……”

    “人为的错误,在第二天开盘时就被强行纠正了过来。但对于Ipo行一年,正要增资配股的钧天国际来说。这一个小小的bug,瞬间引起了全方位股东的惶恐却步。

    面对钧天连日暴跌停盘的惨状。他才明白,什么年轻有为,什么天之骄子。在瞬息万变的商场游戏里,他就是个无能为力的1oser!一个不敢承担的懦夫。”

    “按照证监会法规章程,因玩忽职守导致损失重大的,将被判处3-7年不等徒刑。

    他才二十五岁,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憧憬的未来。如果事情曝光出去,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父亲爱子心切,于是四处用钱摆平息事。但对于连锁损失巨大的钧天国际来说,封口的压力实在太大——只能将错就错!

    他买通了大量的水军,在各大媒体平台制造虚假新闻。

    最后借着钧天新品行的契机,利用原材料转手空档,做了质量瑕疵的舆论压力。

    一时间,人言猛如虎。人人都以为是因为钧天的产品出了问题才导致股价崩盘,却不知道,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本来就是颠倒的。”

    故事说到这里,天已大亮。

    向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脸色惨白的冯写意。

    “现在,你听明白了么?你的父亲,从来没有急功近利,也没有以次充好。无论是白家还是顾家,也都没有在同行竞争里的下套使绊过。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掩人耳目的闹剧。

    冯写意,你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你的复仇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而我,才是那个应该负责到底的罪魁祸。”

    冯写意脸上的表情僵了好一会儿,他笑了笑,开裂的唇好不容易绽出一丝血色。

    “那,你怎么还活着?既然这么内疚,去死不就行了?”

    向绅摇摇头:“死多容易啊。”

    “明白了。”冯写意压着伤口撑起身来,冲向绅伸出血淋淋的一只手,

    “把枪给我吧。”

    向绅犹豫了一下:“能换支烟么?”

    冯写意扔烟过去,向绅扔枪过来。半空互换的命运,抛起诡异的弧度。

    “我去过冯老先生的葬礼。”

    向绅站在原地,看冯写意一脸淡漠地用口袋里沾血的帕子擦拭着枪身。

    跟磨刀似的——

    “只远远看了一眼,没敢去瞻仰他的遗容。只记得他的遗孀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女,站在家属区最前面。

    我全程都没看到你流一滴眼泪——”

    咔嚓一声,枪上膛!

    冯写意端起手臂,直指向绅的面门:“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既然知道自己该死,你早干什么了!”

    向绅没有什么反应,眼里甚至连一丝恐惧都没有。这让冯写意很不爽——

    “不要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淡定模样了。你若不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苟活到现在?”

    “我不怕,是因为我并不是第一次被枪指着脑袋了。上一次,是十年前,我自己。”

    向绅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了几步。黑洞洞的枪口就像拥有魔力的灵魂,他的救赎近在眼前。

    “事情生以后,我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后来一度展到轻生厌世,

    那种绝望和解脱之间徘徊的感受,我比谁都懂。”

    “是么?”冯写意冷笑道,“那我真的很好奇。最后一次让你放下扳机的,究竟是什么?”

    “是我未婚妻……”向绅平静地叙述,却依然不能平静地回忆。

    当争执中骤然走火的枪弹,一下子贯穿凌灵胸口的瞬间,整个世界就像失聪一样安静下来。

    她只来得及对他说出最后三个字‘活下去’,连笑容都未曾褪去就闭上了眼睛。

    活着多难,死……多容易?

    “所以你今天,就是想要来跟我讨个救赎的是不是?向绅,其实我……真的是完全找不到放过你的理由。

    那行,你把遗产直接打我妈和妹妹的卡里吧。我给你个了断!”

    冯写意的手端平了枪,口吻戏谑却有颤抖。

    “钱,我不欠你的。”向绅笑了笑,“你以为你这两年在东南亚投资翻倍的身价是哪来的?真当自己是个金融天才么。

    抱歉让你对你自己又失望了。我和我父亲一样,都是个满手黄白的俗商人。我没想赎命,只求个点滴的心安。

    所以还是那句话。报仇,请你找对人。以报仇为借口来谋私——冯写意,我对不起你,但这不妨碍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是么?

    我又何曾看得起我自己。

    冯写意笑了笑,终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没有那种贯穿胸膛的灼烧和无力感,也感受不到一丝丝流失生命的绝望。

    向绅睁眼,回头,就看到脑袋已然开花的秦允山一样倒塌在地。

    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把工具斧。

    看这个架势,刚刚是在不知不觉中爬起来,想要偷袭自己的。

    “你……”向绅不可思议地看着冯写意。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接踵而至的又一枪更是一点不客气地擦着他左手臂过去!

    半边身子一麻,向绅陡然跪倒。

    “这一枪,是为了文姨。”冯写意放下手,倒退两步靠回墙壁。

    “我爸死的那年,我和佳佳都只有十几岁。虽然悲伤,但未来的路总是走得出坦途。而我复仇的执着,就如你所说,从来都只是为我自己而已。

    却只有文姨,是真的伤心欲绝了这么多年。爸死了,她这一生都再难幸福。这一枪,我替她赏你。”

    外面警车呼啸,噪音杂杂的大喇叭已经开始循环喊话。

    冯写意把枪丢在地上,向绅刚想去捡——

    “别动了!好不容易擦掉的指纹。”冯写意的目光意味深长,向绅却震惊不已——

    原来他刚才擦枪,是为了帮自己擦掉指纹?

    冯写意压了压腹部的枪口,慢慢撑起身来。他一步步往向绅身前走去,擦肩的时候,连余光都没有睥睨。

    “如果唐笙和白卓寒都能挺过来,”冯写意沿着那条长廊走下去,尽头处,是仓库已经开启的大门,“帮我带句话吧——”

    向绅按着手臂站起身来,看着冯写意踽踽独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什么……”

    “白三先生。”

    冯写意没有回头,他摸了摸口袋,还想再点一支烟。

    可是已经空了,烟盒里就只剩下一枚低调简约的打火机。

    “就帮我带这四个字,白三先生。”

    长廊的尽头,黑洞洞的仓库就像恶魔的眼睛。

    如果冯写意记得没错,最下面的货架里,放了整整十公斤的蓖麻籽底油。

    他拨了拨打火机,淡蓝色的火苗跳跃出欢快的序章。

    向绅倒吸一口冷气:“你去哪……不自么?我可以作证正当防卫——”

    “自?”冯写意顿下脚步,仰头深吸一口气,“自太麻烦,死多容易啊……”

    振臂一挥,冯写意将燃着的火苗扔进布满易燃品的材料仓库,冲天的热浪挥斥方遒!

    在那愈演愈烈的呼唤中,冯写意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唐笙,你还好么?你能坚持的住么?

    我是那么地想再见你一面,却那么地不愿再玷染你一寸一毫的距离。

    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我,只要想到你能带着小白糖依偎在他身边,就会觉得那么真实又感同身受的幸福呢?

    原来,以放手的方式来成全爱与宽容,是件那么容易的事。

    真可惜了,那么多执着那么多心血,不过是在作茧自缚。

    伤人伤己的切割,只是一场烟火尽然所有。

    活着多难啊。但活着……多好啊。

    *

    警察鱼贯而入,防爆的防爆,救人的救人,拖尸体的拖尸体。

    眼看现场燃起了明火,乱七八糟的对讲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呼叫消防。

    向绅站在安全区的救护点,等医生过来让他脱掉外套的时候——他紧张地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凌灵的照片并没有被自己带在身上。

    昨天晚上,是被白叶溪抢坏了。

    “先生,手伸一下,先上个止血带。”

    向绅看了一眼血染的衣袖,眼前慢慢出现白叶溪那张又要心疼到大惊小怪的脸……

    事情终于解决,他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很想把第一个电话打给她。

    ***

    “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儿,四斤九两。实在太小了,快送去保育科送温箱!”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抢救,早已疲惫到亢奋的家人们终于等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孩子?是阿笙的孩子是不是!”梁美心在韩书烟的搀扶下跄踉起身,“那阿笙呢!阿笙怎么样了!”

    “产妇失血过多,还在抢救。你们不要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的!”

    说完,满身血迹的医生重返战场,关闭了那扇刚刚落下却又揪紧非常的心门!

    “为什么会这样啊……我可怜的阿笙,到底还要受多少折磨啊!”梁美心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韩书烟只能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安慰。

    “顾太太,像这种危机情况医生一般都会先保大人的。既然孩子都没事,唐笙一定也可以挺过来的。您要保重身体,万一再病倒了,谁来照顾家里呢?”

    “是是是,阿笙会没事的。我……我们过去,看看小宝宝,看看她长得像谁。”

    白卓寒的手术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术前就已经反复研琢过方案了。因为过程复杂,至少也要花费七八个小时。

    现在没有消息,也就意味着算是个好消息。

    上官言与韩书烟对视了一下,说服彼此和自己,都不要太担心。

    两个小时又过去了,疲惫的梁美心已经撑不住了。韩书烟把她劝进休息室稍微睡会儿。然后她独自出来,靠着上官言依偎过去。

    “刚才向大哥来电话了,说冯写意……”上官言叹了口气。

    “哦。”韩书烟平静地应了一声。

    “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警方现在还在清理现场,说是整个工作室烧得寸草不生。”

    “我们要通知他继母么?”韩书烟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的。

    她与冯写意交道打了几个来回,曾经做梦都希望他可以死于非命。可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禁唏嘘。

    “警察应该会通知吧。唐笙带出来的那些证据,我已经都提交给了专案组。只是可怜了她妹妹——”

    上官言与冯佳期有过一段拉郎配一样的广告合作,想起那个漂亮直爽又不做作的姑娘,他的心里总是些许难过的。

    “喂,你吃醋了啊?”看韩书烟不说话,上官言伸手揽住她的腰。

    “瞎想什么呢!”韩书烟嗔他一声,“我就是不踏实,向先生说冯写意只透露了一个名字,白三先生。

    你说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白三先生……怎么想都不可能啊。难不成,白老太爷还有一个私生子?”

    上官言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陷入了一阵阵深思。

    这时候,医生又出来了。

    “唐笙的家属是哪位?”

    两人起身过去,急急询问状况。

    “你们别紧张,生命体征基本上稳定了。只不过由于大量失血导致颅内缺氧严重。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们也说不准。而且醒来后,还会不会有后遗症,也不好说。等下出来,先送她进Inetbsp;   “颅内缺氧?”上官言面色一沉:“医生,她不会失忆吧?”

    医生无奈地摊了下手:“我只是把可能的风险跟你们告知一下。也许运气不好一直醒不来,当然也许运气很好,什么事都没有。至于你说的失忆,那只是不良术后反应中的一种,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上官言与韩书烟面面相觑——

    “这下完了,万一这两个人都不记得对方?后面怎么演?”

    “是啊,那小白糖怎么办啊!”

    上官言转了下眼睛:“唉?不如这样,万一他俩都失忆了,咱就把小白糖抱走吧!带回家给小蛋当媳妇。”

    “上官言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认真的啊,我就喜欢女儿嘛!要么你给我生,快点生一个好不好!”

    “生你个大头鬼!”

    下午两点十八分,唐笙手术结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要在重症室观察四十八小时。

    下午三点零七分,白卓寒手术结束。医生说每个步骤都很成功,他已经进了最大的努力,避开记忆中枢的损害。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在三天内苏醒。

    “医生,能不能麻烦将他们放到一间病房里!”上官言请求道,“如果他们醒来,一定会想第一个见到对方的。”

    “不行!”唐笙的主治大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阿姨,“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万一一个出事了,另一个横在一边多耽误抢救啊!”

    “大夫,如果一个出事了,请相信我们——只有另一个在一旁才是最好的抢救手段。”韩书烟坚持道,“求您了,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生死能分开的了!”

    最后,医院破例将白卓寒送进唐笙所在的Inetbsp;   而小白糖的保温箱就被放在一墙玻璃窗隔壁的备疗室,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在照看。

    也许有人说,只要有钱就可以处处开后门。

    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多撕一张支票。

    医院破例,是因为这里每天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偶尔,大家也需要爱来做正能量。

    “你说,他们醒来到底会不会问对方,你是谁啊?”上官言蹲在小白糖的保温箱前。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那两人起伏平稳的呼吸。

    就好像此时正在梦中相会到缠绵而不舍——

    “别开玩笑了,那都是杜撰的。”韩书烟买了两杯咖啡上来,递给上官言一杯不加糖的,“真正失忆的人,醒来的时候都是很懵逼的。才不会问出这么脑残国产剧的台词。”

    “是么?”上官言想了想,“也对,我好像就没这么问。”

    “上官,失忆到底是怎样一种体验啊?”韩书烟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你就真的……连一点点影子,都捕捉不到么?”

    “也不是。”上官言呷了一口咖啡,“有些时候呢,我觉得就算想不起来也不错啊。如果我的生命里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人,她早就来找我了是不是?

    十年了都没动静,说不定已经死了。又说不定,本来没有那么重要吧……”

    “哦……”韩书烟捏着咖啡纸杯,慢慢垂下头。

    时光在玩笑中奔跑,命运总爱作弄有情人,不如珍惜眼前吧……

    “唉!动了动了!”上官言双手扶住保温箱,就看到那肉呼呼的小东西突然张开小嘴打了个萌萌的呵欠。

    而与此同时,那对苦逼夫妻的心电图也在这一刻起了诡异的小波澜。

    白卓寒的手指慢慢张开,撂住了一根输液线。因为两人的床相距不远,所以输液架是共用的。

    那绵长缭绕的两根输液管,就像他们在冥冥之中牵住的——永远不会放开的手!

    “我说,我不跟你开玩笑。”上官言爱不释手地巴望着小白糖,“他俩要是真失忆了,我立马就把这丫头抱回家!”

    “行了吧你!还没完了!”韩书烟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回家!”

    “回家?”

    “废话,你不是想要么!赶紧回家生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