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老婆，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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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一红，她立即放弃了听秘密的决定，轻咳一声，道：“咳，你们玩，我走了，秘密什么的，你继续留着，我并不是那么想听。”
其实她是有些口是心非，秘密还是想听的，但比起在大众广庭之下丢脸，她只有无奈地选择口是心非。
“二嫂，你脸皮这么薄，二哥也经验不足，你们每天晚上都怎么过的？”唐哲见秦岚脸红想要开溜，越发来了兴致。
“可可，不是我说你，你看男人的眼光真是有待提高……”
秦岚没有理唐哲，却是抬眼看着史可可摇头惋惜地叹了一声。
而后，一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不想，没走两步，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居然是她舅舅方卓。
只见他穿着一件细格子白衬衣，清清爽爽地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着一件枚红色的衣服。
由于角度的关系，秦岚只能瞥到了衣服的一角，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衣服，但能肯定那绝对是属于女人的。
毕竟，穿枚红色衣服的男人太少见。
秦岚脚步一顿，站在那里喊了一声：“舅舅！”
方卓刚开始并未看见她，听到声音才抬头看过来，目光起先只是意外，不知怎么地，到了后来，却在她后面定住，浑身忽然散发出一股阴郁之气，像是被什么刺激了，很受伤的样子。
看了许久，他才抿着唇，将目光收回，对着秦岚浅浅一笑，道：“小岚，你今天也约朋友来这边喝咖啡吗？”
“舅舅，你手里提的什么？”秦岚走过来，对他手里的东西很是好奇，作势要抢过来看一下。
方卓却先她一步，将袋子往身后一藏，笑着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一个朋友的东西，我想她现在应该也是不需要了。”
说着，他又往秦岚身后看了一眼。
那里，史可可和唐哲还没有走。
秦岚顺着方卓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史可可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不自然，但转瞬就被她如花的笑颜遮盖。
只见她挽着唐哲的手臂娇滴滴说道：“哲哲，我们今天去吃牛排好不好？”
唐哲对女人一向温柔纵容，笑着在史可可脸蛋上轻轻一捏，便轻声应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大众广庭之下秀恩爱，竟然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副浑然忘我，我秀我骄傲的模样。
秦岚看了，微微抿唇，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因为比起他们，家里的某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大概两秒钟，她便又转回头，抬手对方卓介绍道：“那位是我好友史可可，你见过的，那位穿花衬衣的男人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介绍完了史可可和唐哲，秦岚有转过视线看向他们，抬手一扬，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我舅舅方卓，可可，你见过的。”
“舅舅你好……”
史可可扬眉一笑，妩媚娇俏。
方卓深黑的眼瞳忽然收缩了一下，却是没有应声，脸上的线条却蹦的很紧，像是很不高兴。
看方卓那个样子，秦岚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不高兴，史可可和自己是朋友，喊他一声舅舅是尊敬他，这不是很好吗？
“你好！”
就在秦岚满腹狐疑的时候，唐哲笑着走了过来，主动跟方卓打了个招呼。
“……”
方卓微微颔首，脸上的线条依旧绷得很紧，看着唐哲的那双眼，幽深冷漠，好似根本就不想理他。
方卓不想理人的态度，让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秦岚讪笑跟唐哲解释道：“我舅舅就这样，话少。”
“呵，我跟男人也话少。”
唐哲不置可否地一笑，对着二人微微一点头，便搂着史可可的细腰与他们错身而过。
方卓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追着二人的身影，黑瞳深处似有什么在沉积。
秦岚一扭头就看到了他有些恍惚的侧脸，她心中一动，抿着唇思索了几秒，才开口试探着问道：“舅舅，上次在你身上留痕迹的女人不会是可可吧？”
像史可可这种女流氓做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大。
闻声，方卓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手一扬将手里的手提袋往前一送，道：“既然你是她朋友，那这件衣服你给她吧……”
“啊？”真的是可可！
秦岚有些震惊，瞪大了眼睛。
好几次她都跟史可可推销方卓，那女流氓都不肯答应，这倒好，却开始暗度陈仓，将她舅舅给染指了。
这真是天大的八卦啊，秦岚暗想，愣了一下，才伸手将手提袋接过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跟她说一声，我还会在老地方等她。”
方卓见她接过了手提袋，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秦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却是久久未能回神。
我去！居然还有老地方！
她忽然内心有点激动，原来他们的奸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啊，那个死女流氓，居然将此事捂得这么严实，都没有跟她提一字半句，还真是藏得住。
秦岚有些气恼地想着，而后，提着手提袋也跟着离开了咖啡馆。
……
周末很快就过完，星期一，秦岚又开始上班。
早上，她一到公司，就被通知董事长找她。
五分钟后，秦岚站在董事长门口轻轻敲着门。
“进来。”
不一会，就从里面传来母亲方玉梅的声音。
闻声，秦岚推门走了进去。
她进去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是舅舅方卓。
办公室里，两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方卓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到秦岚进来，朝她微微点了个头，却是没有说话。
他这样的沉默，让秦岚心里越发打鼓，莫非秦氏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刚这么想着，那边，方玉梅的略显严肃地声音就飘了过来：“岚岚，你今天还是继续去沃菲。”
“额。”秦岚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妈，你加我上来就是为了吩咐这件事吗？”
“当然不止这些。”方玉梅抬手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秦岚抿着唇安静地坐下，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
连妈也这么严肃，难道真的又出事了？
见秦岚坐了下来，方卓开口说道：“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你去忙。”方玉梅点头微微一应。
而后，方卓便转身走了出去。
秦岚和方玉梅一道目送方卓离开，待他的身影被门阻隔了，这才收回视线，看着彼此，脸色却是各不同。
秦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懵懂。
方玉梅妆容精致的脸上却满是凝重，一双厉眸少了往日的犀利，却多了几许忧虑。
她看着秦岚微微抿了一下唇，才开口说道：“岚岚，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吗？”
“是……李氏的千媚化妆。”秦岚想了一下，才回道。
“算你还有点记性。”方玉梅嘴角抿出了一抹弧度，脸上却并未有笑意，沉声道：“李氏的千媚化妆不仅是我们的敌人，现在还要跟我们抢沃菲的展柜。”
“千媚化妆不是一向喜欢走高大上的美容院渠道吗？现在怎么也做商超？”秦岚有些意外。
说起千媚化妆，秦岚不禁就想起了那千娇百媚的李千媚。
李氏千媚化妆正是她家的产业。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他们现在做了一款新产品，面对的是中低层消费者，渠道将会有所改变，据可靠消息透露，他们这次主要针对的目标就是我们秦氏的各种渠道。”方玉梅详细解说道。
“他们几时没有针对我们？”
秦岚虽然没有在公司里上过多长时间的班，可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她还是有所了解。
很小的时候，就听爸爸妈妈提起过李氏。
说起李氏这其中其实还有一段故事，这故事一说，就要牵扯到秦岚爷爷的爷爷那一辈。
最开始，秦氏的创始人和李氏为同门师兄弟，都师从一门，拜了一位很有名气的调香师为师傅。
后来，那师傅病逝了，因为没有后人，便将最珍贵的一张方子传给了两人。
刚开始两师兄弟挺好，合伙开了一家店，因为师傅那张方子好，再加上两兄弟多年学的手艺，那家店一下便做火了，赚了很多钱。
结果，赚钱后，两兄弟却闹起了矛盾。
刚开始是小矛盾，后来，却慢慢积累变成了不可调和的大矛盾。
两人一闹，那家店自然是开不下去了。
最后，两人索性便不做，将那家店铺关了，然后，又将师傅给的那张方子各自分了一半，彻底散伙。
后来，便有了秦氏和李氏的前身，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两个小铺子而已。
秦氏创始人是师兄，各方面相对来说要比师弟学的扎实点，单独创业后，每研发一款产品都大受欢迎。
李氏的创始人，师弟却十分狡猾，他也不搞什么研究创新，只要见师兄家什么卖得好，他立即就开始山寨。
虽然两师兄弟分开了，但是秦氏的创始人师兄，还是念着同门情意，并未追究李氏的山寨，便由着他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捡钱。
后来，秦氏创始人师兄只要是研究了新产品，干脆就给喜欢山寨的师弟送样品。
送了几回，李氏创始人师弟反而不山寨了。
不知是觉得师兄送样品羞辱了他，还是突然醒悟，想要做点新东西，李氏创始人师弟，也开始搞研究了，却是和师兄走的不同的路子。
李氏主要以彩妆为主，秦氏却一直在护肤领域摸爬滚打。
十几年前，秦氏的护肤品白霜在z国很受欢迎，那时的秦氏风光无两，李氏的彩妆却并不怎么样。
现在两个公司却是身份大转换。
李氏现在在化妆品界如日中天，秦氏却每况愈下，情势一天不如一天，哪怕是有顾辰风的三亿资金注入，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这些年，李氏一直和秦氏在斗，秦氏走下坡路后，李氏越发逼得紧，收购了许多秦氏的产业。
秦海去世后，因为资金的缘故，秦氏彻底放弃了高端化妆品研发，靠着一些老底子，在中低端上混饭。
没想到，现在李氏这么狠，连这最后的一碗饭也要给抢走。
……
从方玉梅办公室出来后，秦岚心情有点沉重，可是工作还是要继续。
她带着林秘书一起，去了沃菲，希望能见见他们那里的领导，打探一下口风。
沃菲五楼的会客室里，秦岚静静坐着等待着秘书的通报，林秘书站在她身后，唇角微抿。
几分钟后，去通报的秘书回来了，一脸抱歉地道：“不好意思，秦副总，我们总裁今天不在。”
秦岚没想到坐在这里等了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若是沃菲的总裁真的不在，那他们为什么不开始就这样说，非要等了半天才告诉她。
这或许不是真的不在，而是，不想见她们吧！
想到此处，秦岚心下一动，不想见她们，那是否意味着沃菲的高层已经被李氏攻克？
不过一瞬的时间，秦岚心里却想了很多。
压下所有的情绪，秦岚微微一笑，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在？”
“总裁这段时间都不会在，听说他的夫人身体不好，要回伦敦修养一段时间。”秘书回道。
“你们总裁走了，那这边的负责人是谁？我可以见一下他吗？”秦岚又问。
不管沃菲的高层有没有被李氏攻克，既然来了，她总是要见一见再说。
秘书似没料到秦岚会这么执着，愣了一下，才笑着回道：“不好意思，秦副总，总裁没有交代负责人这件事，他回伦敦会视频办公。”
“那我能跟他视频会面吗？”秦岚立即追问。
秘书冒汗，她实在没想到秦氏副总这么执拗，无论她说什么托词，她都一步步的紧逼，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一般这么说，就是说明高层不想见她。
别这么为难她好么，她也只是个混饭吃的小秘书。
秘书在心里泪目，面上勉强一笑，道：“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要不等总裁回来，我帮你问一下。”
“你们总裁什么时候回来？”
又来了！
秘书感觉自己这是被缠上了，没完没了。
干脆就将脸一冷，很是公司化地微微一点头，沉声说道：“秦副总，总裁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手里还有点事要忙，你若不忙的话，就在这里坐一下，你若忙的话，我送你。”
这语气明显就是在下追客令，秦岚就是想赖也不好意思了。
微微一笑，她对着秘书礼貌地回道：“那好的，我们告辞了，麻烦你了。”
话落，微微颔首，一转身就带着林秘书走出了会客室。
身后的秘书深深吁了口气，呼……总算走了！
……
“林秘书，你觉得沃菲的总裁是真的不在，还是假的不在？”电梯里，秦岚扭头问着身边一直都没说话的林秘书。
“副总，你若想知道，我们可以上8楼看看。”林秘书嘴角一勾，眼底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嗯，你说的对！”
秦岚与她对视一眼，伸手就将电梯门按开了。
然后，两人走出去，快速换了另一座电梯，很快就上了8楼。
沃菲的8楼，整个楼层只有一个办公室，那就是总裁办公室，另外还有一个可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和一个多媒体小会议室。
秦岚和林秘书悄悄上去的时候，整个楼层显得很安静，一眼望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就连总裁办公室斜对面的秘书台前也没有人。
秦岚和林秘书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放轻了脚步，慢慢向总裁办公室走了去。
厚重的羊毛地毯将她们的脚步声吸收，并未发出什么声音。
“咚……”
待到门口，秦岚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抬手敲了一下门。
“……”
可惜，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拧门把，这时却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是要找总裁吗？”
是一道女声，微冷。
两人背脊一僵，尴尬地对看一眼，立即转过身来。
映入她们眼底的是一张没有表情的美丽脸庞，她穿着黑色套装，就在秘书台前，与她们遥遥相对。
秦岚看着她扯唇一笑：“你好，是的，我们找沃菲总裁。”
“不好意思，总裁不在，你们有预约吗？”套装女公司化地问道。
秦岚轻轻摇头：“我们没有预约，请问你是？”
“我是李总的秘书，肖云。”
她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肖秘书，你好，请问李总什么时候会回来？”秦岚礼貌地冲她点了个头问道。
“这个说不准，说不定忙到下午，就不回公司直接回家了。”肖秘书回道。
“那……请问李总家住哪里？”秦岚不死心地追问道。
肖秘书怔了一下，旋即，声音微凉地回道：“不好意思，这是隐私，我不能说。”
话落，她对着秦岚二人微微一点头，就绕过秘书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打扰了。”
秦岚见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开始忙碌，一时也不好再赖下去，微微颔首之后，就带着林秘书离开了。
“看来李总真的不在，那个通知的人没有说谎。”
秦岚往电梯走的时候小声嘀咕。
林秘书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一抹幽光闪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对了，林秘书，你觉得呢？”走进电梯后，秦岚忽然有扭头问着身边的林秘书。
“我……觉得……”林秘书抿着唇思索了一会，方才接着说道：“他们好像在故意躲我们，李总在不在这事还真不好说。”
“为什么这样说？”
秦岚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毕竟我们没有进去那个办公室不是吗？”林秘书微微一笑。
秦岚也抿唇一笑：“嗯，是的，没进去看，就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你说得对。”
“副总，我们之后怎么办？”林秘书问。
“容我回去问问董事长，将这边的情况汇报了再说。”
……
由于没有见到沃菲的李总，秦岚从那里一回来，就独自一人去了方玉梅的董事长办公室。
“进来。”
她敲了两下门，就从里面传来方玉梅的声音。
秦岚推门而入，一抬眸就看到方玉梅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将她脸上的皱纹照的格外清晰。
秦岚心里一动，忽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母亲已经那么老了。
以往那么爱美的人，竟然也允许自己生出了皱纹。
听到脚步靠近，方玉梅从文件里抬头看了过来。
看到是秦岚，扬唇轻轻一笑，问道：“岚岚，去沃菲谈的怎么样？”
听她提起沃菲，秦岚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太好，我们连人都没见到。”
“别灰心，今天没见到，明天去。”方玉梅安抚地一笑，旋即，又敛了笑，表情严肃地道：“沃菲这个客户，我们一定得争取，新品的推广，若没有它的国际化展柜，想真的打入市场很难。”
“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盯紧去办的。”秦岚表情凝重地回道。
“其实，你有时候不必一个人战斗，你有很好的导师，为什么不知道利用？”方玉梅别有所指地道。
“很好的导师？”秦岚眨了眨眼，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辰风在铭城商界，如泰山北斗，只要他肯点拨你一二，我想事情就不会很难。”方玉梅点名说道。
“他……”
秦岚有些迟疑，母亲的话确实没错，不过，要她去找他谈公事，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夫妻嘛，多交流一下总是好的，谈公事，也不失为一种交流，你可以去试一下。”方玉梅笑着说道。
“嗯，我去试试……”
秦岚很小声地回着，旋即，一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秦岚离去的背影，方玉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傻丫头，多少人想顾辰风指点，都没有机会，别说指点就是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她倒好，那么好的机会，却是不晓得抓住。
……
离开母亲的办公室，秦岚脸色发沉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进办公椅子里后，她犹豫了一会，才拿起电话给顾辰风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老婆，想我了吗？”
电话里，顾辰风的声音似有些欣喜。
秦岚抓着电话抿了一下唇，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
顾辰风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来，秦岚甚至可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笑的眯起的双眸。
脸颊一红，她立即放弃了听秘密的决定，轻咳一声，道：“咳，你们玩，我走了，秘密什么的，你继续留着，我并不是那么想听。”
其实她是有些口是心非，秘密还是想听的，但比起在大众广庭之下丢脸，她只有无奈地选择口是心非。
“二嫂，你脸皮这么薄，二哥也经验不足，你们每天晚上都怎么过的？”唐哲见秦岚脸红想要开溜，越发来了兴致。
“可可，不是我说你，你看男人的眼光真是有待提高……”
秦岚没有理唐哲，却是抬眼看着史可可摇头惋惜地叹了一声。
而后，一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不想，没走两步，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居然是她舅舅方卓。
只见他穿着一件细格子白衬衣，清清爽爽地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着一件枚红色的衣服。
由于角度的关系，秦岚只能瞥到了衣服的一角，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衣服，但能肯定那绝对是属于女人的。
毕竟，穿枚红色衣服的男人太少见。
秦岚脚步一顿，站在那里喊了一声：“舅舅！”
方卓刚开始并未看见她，听到声音才抬头看过来，目光起先只是意外，不知怎么地，到了后来，却在她后面定住，浑身忽然散发出一股阴郁之气，像是被什么刺激了，很受伤的样子。
看了许久，他才抿着唇，将目光收回，对着秦岚浅浅一笑，道：“小岚，你今天也约朋友来这边喝咖啡吗？”
“舅舅，你手里提的什么？”秦岚走过来，对他手里的东西很是好奇，作势要抢过来看一下。
方卓却先她一步，将袋子往身后一藏，笑着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一个朋友的东西，我想她现在应该也是不需要了。”
说着，他又往秦岚身后看了一眼。
那里，史可可和唐哲还没有走。
秦岚顺着方卓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史可可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不自然，但转瞬就被她如花的笑颜遮盖。
只见她挽着唐哲的手臂娇滴滴说道：“哲哲，我们今天去吃牛排好不好？”
唐哲对女人一向温柔纵容，笑着在史可可脸蛋上轻轻一捏，便轻声应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大众广庭之下秀恩爱，竟然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副浑然忘我，我秀我骄傲的模样。
秦岚看了，微微抿唇，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因为比起他们，家里的某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大概两秒钟，她便又转回头，抬手对方卓介绍道：“那位是我好友史可可，你见过的，那位穿花衬衣的男人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介绍完了史可可和唐哲，秦岚有转过视线看向他们，抬手一扬，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我舅舅方卓，可可，你见过的。”
“舅舅你好……”
史可可扬眉一笑，妩媚娇俏。
方卓深黑的眼瞳忽然收缩了一下，却是没有应声，脸上的线条却蹦的很紧，像是很不高兴。
看方卓那个样子，秦岚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不高兴，史可可和自己是朋友，喊他一声舅舅是尊敬他，这不是很好吗？
“你好！”
就在秦岚满腹狐疑的时候，唐哲笑着走了过来，主动跟方卓打了个招呼。
“……”
方卓微微颔首，脸上的线条依旧绷得很紧，看着唐哲的那双眼，幽深冷漠，好似根本就不想理他。
方卓不想理人的态度，让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秦岚讪笑跟唐哲解释道：“我舅舅就这样，话少。”
“呵，我跟男人也话少。”
唐哲不置可否地一笑，对着二人微微一点头，便搂着史可可的细腰与他们错身而过。
方卓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追着二人的身影，黑瞳深处似有什么在沉积。
秦岚一扭头就看到了他有些恍惚的侧脸，她心中一动，抿着唇思索了几秒，才开口试探着问道：“舅舅，上次在你身上留痕迹的女人不会是可可吧？”
像史可可这种女流氓做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大。
闻声，方卓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手一扬将手里的手提袋往前一送，道：“既然你是她朋友，那这件衣服你给她吧……”
“啊？”真的是可可！
秦岚有些震惊，瞪大了眼睛。
好几次她都跟史可可推销方卓，那女流氓都不肯答应，这倒好，却开始暗度陈仓，将她舅舅给染指了。
这真是天大的八卦啊，秦岚暗想，愣了一下，才伸手将手提袋接过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跟她说一声，我还会在老地方等她。”
方卓见她接过了手提袋，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秦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却是久久未能回神。
我去！居然还有老地方！
她忽然内心有点激动，原来他们的奸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啊，那个死女流氓，居然将此事捂得这么严实，都没有跟她提一字半句，还真是藏得住。
秦岚有些气恼地想着，而后，提着手提袋也跟着离开了咖啡馆。
……
周末很快就过完，星期一，秦岚又开始上班。
早上，她一到公司，就被通知董事长找她。
五分钟后，秦岚站在董事长门口轻轻敲着门。
“进来。”
不一会，就从里面传来母亲方玉梅的声音。
闻声，秦岚推门走了进去。
她进去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是舅舅方卓。
办公室里，两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方卓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到秦岚进来，朝她微微点了个头，却是没有说话。
他这样的沉默，让秦岚心里越发打鼓，莫非秦氏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刚这么想着，那边，方玉梅的略显严肃地声音就飘了过来：“岚岚，你今天还是继续去沃菲。”
“额。”秦岚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妈，你加我上来就是为了吩咐这件事吗？”
“当然不止这些。”方玉梅抬手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秦岚抿着唇安静地坐下，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
连妈也这么严肃，难道真的又出事了？
见秦岚坐了下来，方卓开口说道：“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你去忙。”方玉梅点头微微一应。
而后，方卓便转身走了出去。
秦岚和方玉梅一道目送方卓离开，待他的身影被门阻隔了，这才收回视线，看着彼此，脸色却是各不同。
秦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懵懂。
方玉梅妆容精致的脸上却满是凝重，一双厉眸少了往日的犀利，却多了几许忧虑。
她看着秦岚微微抿了一下唇，才开口说道：“岚岚，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吗？”
“是……李氏的千媚化妆。”秦岚想了一下，才回道。
“算你还有点记性。”方玉梅嘴角抿出了一抹弧度，脸上却并未有笑意，沉声道：“李氏的千媚化妆不仅是我们的敌人，现在还要跟我们抢沃菲的展柜。”
“千媚化妆不是一向喜欢走高大上的美容院渠道吗？现在怎么也做商超？”秦岚有些意外。
说起千媚化妆，秦岚不禁就想起了那千娇百媚的李千媚。
李氏千媚化妆正是她家的产业。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他们现在做了一款新产品，面对的是中低层消费者，渠道将会有所改变，据可靠消息透露，他们这次主要针对的目标就是我们秦氏的各种渠道。”方玉梅详细解说道。
“他们几时没有针对我们？”
秦岚虽然没有在公司里上过多长时间的班，可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她还是有所了解。
很小的时候，就听爸爸妈妈提起过李氏。
说起李氏这其中其实还有一段故事，这故事一说，就要牵扯到秦岚爷爷的爷爷那一辈。
最开始，秦氏的创始人和李氏为同门师兄弟，都师从一门，拜了一位很有名气的调香师为师傅。
后来，那师傅病逝了，因为没有后人，便将最珍贵的一张方子传给了两人。
刚开始两师兄弟挺好，合伙开了一家店，因为师傅那张方子好，再加上两兄弟多年学的手艺，那家店一下便做火了，赚了很多钱。
结果，赚钱后，两兄弟却闹起了矛盾。
刚开始是小矛盾，后来，却慢慢积累变成了不可调和的大矛盾。
两人一闹，那家店自然是开不下去了。
最后，两人索性便不做，将那家店铺关了，然后，又将师傅给的那张方子各自分了一半，彻底散伙。
后来，便有了秦氏和李氏的前身，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两个小铺子而已。
秦氏创始人是师兄，各方面相对来说要比师弟学的扎实点，单独创业后，每研发一款产品都大受欢迎。
李氏的创始人，师弟却十分狡猾，他也不搞什么研究创新，只要见师兄家什么卖得好，他立即就开始山寨。
虽然两师兄弟分开了，但是秦氏的创始人师兄，还是念着同门情意，并未追究李氏的山寨，便由着他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捡钱。
后来，秦氏创始人师兄只要是研究了新产品，干脆就给喜欢山寨的师弟送样品。
送了几回，李氏创始人师弟反而不山寨了。
不知是觉得师兄送样品羞辱了他，还是突然醒悟，想要做点新东西，李氏创始人师弟，也开始搞研究了，却是和师兄走的不同的路子。
李氏主要以彩妆为主，秦氏却一直在护肤领域摸爬滚打。
十几年前，秦氏的护肤品白霜在z国很受欢迎，那时的秦氏风光无两，李氏的彩妆却并不怎么样。
现在两个公司却是身份大转换。
李氏现在在化妆品界如日中天，秦氏却每况愈下，情势一天不如一天，哪怕是有顾辰风的三亿资金注入，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这些年，李氏一直和秦氏在斗，秦氏走下坡路后，李氏越发逼得紧，收购了许多秦氏的产业。
秦海去世后，因为资金的缘故，秦氏彻底放弃了高端化妆品研发，靠着一些老底子，在中低端上混饭。
没想到，现在李氏这么狠，连这最后的一碗饭也要给抢走。
……
从方玉梅办公室出来后，秦岚心情有点沉重，可是工作还是要继续。
她带着林秘书一起，去了沃菲，希望能见见他们那里的领导，打探一下口风。
沃菲五楼的会客室里，秦岚静静坐着等待着秘书的通报，林秘书站在她身后，唇角微抿。
几分钟后，去通报的秘书回来了，一脸抱歉地道：“不好意思，秦副总，我们总裁今天不在。”
秦岚没想到坐在这里等了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若是沃菲的总裁真的不在，那他们为什么不开始就这样说，非要等了半天才告诉她。
这或许不是真的不在，而是，不想见她们吧！
想到此处，秦岚心下一动，不想见她们，那是否意味着沃菲的高层已经被李氏攻克？
不过一瞬的时间，秦岚心里却想了很多。
压下所有的情绪，秦岚微微一笑，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在？”
“总裁这段时间都不会在，听说他的夫人身体不好，要回伦敦修养一段时间。”秘书回道。
“你们总裁走了，那这边的负责人是谁？我可以见一下他吗？”秦岚又问。
不管沃菲的高层有没有被李氏攻克，既然来了，她总是要见一见再说。
秘书似没料到秦岚会这么执着，愣了一下，才笑着回道：“不好意思，秦副总，总裁没有交代负责人这件事，他回伦敦会视频办公。”
“那我能跟他视频会面吗？”秦岚立即追问。
秘书冒汗，她实在没想到秦氏副总这么执拗，无论她说什么托词，她都一步步的紧逼，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一般这么说，就是说明高层不想见她。
别这么为难她好么，她也只是个混饭吃的小秘书。
秘书在心里泪目，面上勉强一笑，道：“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要不等总裁回来，我帮你问一下。”
“你们总裁什么时候回来？”
又来了！
秘书感觉自己这是被缠上了，没完没了。
干脆就将脸一冷，很是公司化地微微一点头，沉声说道：“秦副总，总裁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手里还有点事要忙，你若不忙的话，就在这里坐一下，你若忙的话，我送你。”
这语气明显就是在下追客令，秦岚就是想赖也不好意思了。
微微一笑，她对着秘书礼貌地回道：“那好的，我们告辞了，麻烦你了。”
话落，微微颔首，一转身就带着林秘书走出了会客室。
身后的秘书深深吁了口气，呼……总算走了！
……
“林秘书，你觉得沃菲的总裁是真的不在，还是假的不在？”电梯里，秦岚扭头问着身边一直都没说话的林秘书。
“副总，你若想知道，我们可以上8楼看看。”林秘书嘴角一勾，眼底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嗯，你说的对！”
秦岚与她对视一眼，伸手就将电梯门按开了。
然后，两人走出去，快速换了另一座电梯，很快就上了8楼。
沃菲的8楼，整个楼层只有一个办公室，那就是总裁办公室，另外还有一个可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和一个多媒体小会议室。
秦岚和林秘书悄悄上去的时候，整个楼层显得很安静，一眼望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就连总裁办公室斜对面的秘书台前也没有人。
秦岚和林秘书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放轻了脚步，慢慢向总裁办公室走了去。
厚重的羊毛地毯将她们的脚步声吸收，并未发出什么声音。
“咚……”
待到门口，秦岚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抬手敲了一下门。
“……”
可惜，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拧门把，这时却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是要找总裁吗？”
是一道女声，微冷。
两人背脊一僵，尴尬地对看一眼，立即转过身来。
映入她们眼底的是一张没有表情的美丽脸庞，她穿着黑色套装，就在秘书台前，与她们遥遥相对。
秦岚看着她扯唇一笑：“你好，是的，我们找沃菲总裁。”
“不好意思，总裁不在，你们有预约吗？”套装女公司化地问道。
秦岚轻轻摇头：“我们没有预约，请问你是？”
“我是李总的秘书，肖云。”
她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肖秘书，你好，请问李总什么时候会回来？”秦岚礼貌地冲她点了个头问道。
“这个说不准，说不定忙到下午，就不回公司直接回家了。”肖秘书回道。
“那……请问李总家住哪里？”秦岚不死心地追问道。
肖秘书怔了一下，旋即，声音微凉地回道：“不好意思，这是隐私，我不能说。”
话落，她对着秦岚二人微微一点头，就绕过秘书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打扰了。”
秦岚见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开始忙碌，一时也不好再赖下去，微微颔首之后，就带着林秘书离开了。
“看来李总真的不在，那个通知的人没有说谎。”
秦岚往电梯走的时候小声嘀咕。
林秘书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一抹幽光闪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对了，林秘书，你觉得呢？”走进电梯后，秦岚忽然有扭头问着身边的林秘书。
“我……觉得……”林秘书抿着唇思索了一会，方才接着说道：“他们好像在故意躲我们，李总在不在这事还真不好说。”
“为什么这样说？”
秦岚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毕竟我们没有进去那个办公室不是吗？”林秘书微微一笑。
秦岚也抿唇一笑：“嗯，是的，没进去看，就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你说得对。”
“副总，我们之后怎么办？”林秘书问。
“容我回去问问董事长，将这边的情况汇报了再说。”
……
由于没有见到沃菲的李总，秦岚从那里一回来，就独自一人去了方玉梅的董事长办公室。
“进来。”
她敲了两下门，就从里面传来方玉梅的声音。
秦岚推门而入，一抬眸就看到方玉梅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将她脸上的皱纹照的格外清晰。
秦岚心里一动，忽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母亲已经那么老了。
以往那么爱美的人，竟然也允许自己生出了皱纹。
听到脚步靠近，方玉梅从文件里抬头看了过来。
看到是秦岚，扬唇轻轻一笑，问道：“岚岚，去沃菲谈的怎么样？”
听她提起沃菲，秦岚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太好，我们连人都没见到。”
“别灰心，今天没见到，明天去。”方玉梅安抚地一笑，旋即，又敛了笑，表情严肃地道：“沃菲这个客户，我们一定得争取，新品的推广，若没有它的国际化展柜，想真的打入市场很难。”
“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盯紧去办的。”秦岚表情凝重地回道。
“其实，你有时候不必一个人战斗，你有很好的导师，为什么不知道利用？”方玉梅别有所指地道。
“很好的导师？”秦岚眨了眨眼，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辰风在铭城商界，如泰山北斗，只要他肯点拨你一二，我想事情就不会很难。”方玉梅点名说道。
“他……”
秦岚有些迟疑，母亲的话确实没错，不过，要她去找他谈公事，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夫妻嘛，多交流一下总是好的，谈公事，也不失为一种交流，你可以去试一下。”方玉梅笑着说道。
“嗯，我去试试……”
秦岚很小声地回着，旋即，一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秦岚离去的背影，方玉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傻丫头，多少人想顾辰风指点，都没有机会，别说指点就是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她倒好，那么好的机会，却是不晓得抓住。
……
离开母亲的办公室，秦岚脸色发沉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进办公椅子里后，她犹豫了一会，才拿起电话给顾辰风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老婆，想我了吗？”
电话里，顾辰风的声音似有些欣喜。
秦岚抓着电话抿了一下唇，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
顾辰风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来，秦岚甚至可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笑的眯起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