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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第477章 各自算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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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寅虽然对康熙忠心耿耿,可是在废太子一事上却是行差踏错了一步,将太子得罪彻底了,如今为了家族的利益和传承,也只好跟着八阿哥一条道走到黑了。

    此番溧阳被白莲教占据,八爷党趁机掀起一波针对太子的算计,曹寅也只能无奈加入其中。

    如今听胤祐摆明了车马,曹寅便道:“今年天干物燥,江南几个州府的粮仓都失了火,损失惨重。而各州府的府库因官员常年借款,余钱不多。”

    胤祐恍然。

    大清官员的俸禄不高,以七品官为例,年薪四十五两,禄米四十五斛。然而官服朝廷只发一套,多的要自己掏钱买。幕僚需要自己请,开支也是自己承担。另外还要走礼,这是大头。所以说,官员如果不贪污受贿的话,光靠俸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于是向朝廷借银子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是清官。

    对于那些心眼活络的贪官来说,朝廷的银子就更要多捞一点了。哪怕是他们本身已经很富有了,却还是可着劲的向朝廷借银子。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为朝廷办事,但是开支却报销不了,也只能向朝廷借银子。就像康熙南巡,各地接驾所花费的银两,这笔钱不少,官员们肯定是不乐意自己出的,便向朝廷借,又想着这钱是花在皇帝身上的,总不能让自己自己掏钱还,于是借着就借着了。

    还有一些人看着别人借,自己不借一点总觉得太亏了,又有一些人,看着别人借,自己不借好像有点不合群,便也随便借点。

    零零总总的加起来,数额就不小了。长年累月的下来,库房里的银子能对的上数才奇怪了。

    至于失火,胤祐冷笑。他可不相信这么多粮仓都失火,恐怕是里面的粮食已经被人给贪污了,拿去高价售出,得了的银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怕对不上数,所以干脆弄一场大火,烧了就死无对证了。

    第二天,胤祐就让人把两江的库银借款明细送了过来,又将鬼仆派出去,到几个失火的粮仓查看了一番。

    这天,康熙受到胤祐的密旨,一看之下大为生气。

    两江各州府的库银有六成的亏空,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借款数额越大!而几个失火的粮仓中只有一些断壁残垣,那几屋子的粮食焚烧后竟是连点灰烬和渣滓都没有留下!

    而随着秘折送上来的一册名单让康熙看了脸都黑了,那上面赫然记录了这些粮仓的粮食去向,以及所得的分配。

    这账本藏得很隐秘,然而再隐秘,对于阴魂来说都不是个事儿。

    两江有八成的官员都参与了分赃,这让康熙怒不可遏,当场就下令将几个罪大恶极之人判了死刑,再下令将一批人抄家流放,又将一批人革职查办,情节较轻的降职使用。可惜,有几个首恶康熙为了朝中的平衡没有处理。

    尽管如此,也在江南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百姓们纷纷叫好,新提拔上来的一批人也不敢在这时候顶风作案,倒是将赈灾一事安排妥当了。

    后方稳固之后,溧阳的白莲教就无法继续蛊惑人,被大军很容易的就剿灭了。

    胤祐留在江南善后,京中却因为积欠的问题再掀波澜。

    因为看到江南的积欠严重,康熙下令核查国库的积欠问题,结果户部统计出来的结果让康熙大为震惊。国库中应有白银四千余万两,然而其中有将近一半都是欠条!

    这要是哪里有大的灾害,或是哪里要用兵,这点钱就捉襟见肘了。

    若这些银钱真是被囊中羞涩的官员借去聊以度日也就罢了,康熙也不至于一定要他们的日子过不下去。可是统计上来的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和两江一样,借款最多的是最不差钱的!

    太子就首当其冲,借款六十余万!

    亲王的俸银一年也才万两白银,六十万两几乎是一个亲王一辈子的俸禄了!

    太子所有的支出都是从内务府直接拨,尤其康熙对太子特别的照顾,要什么就给什么,不需要额外花钱,那他这六十多万都拿去做什么了?

    还有老大、老三、老八,他们几个的借款也是数十万。另有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借款额也不小。排在前头的那些,就康熙所知,都是家大业大的,哪里会缺银子花?

    康熙看着国库的银子没有花在朝廷上,也没有花在百姓身上,反而是被这些人拿去享受了,心里震怒不已。早朝的时候就黑着脸说:“国库积欠严重,一旦朝中发生什么大事,国库将不堪负荷,这清欠一事势在必行,谁愿意领这个差事?”

    大殿里鸦雀无声,谁都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办。就说这大殿上站着的这些人,就是积欠的大户,谁敢接手,就要有将这些人全部得罪的心理准备!谁愿意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胤祦左右看了看,出列道:“皇阿玛,儿臣愿领这个差事。”他可不怕得罪人。

    康熙很是欣慰,还是茹儿教养的两个孩子懂事,老七将江南的事情处理得很好,立场很是公允,没有特意的偏向谁,十一又愿意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他分忧,他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涌动。

    胤祦越是乖巧懂事,康熙反而不想他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了,沉着脸在几个儿子脸上扫了一遍,沉声说:“还有人愿意领这个差事吗?”

    三阿哥眼观鼻鼻关心,只作未听见,他自己都借了一屁股的债,要是他领了差事,岂不是要先以身作则把自己的欠款还上?别到时候他还上了,别人又不还,那他岂不是亏得很?

    八阿哥低垂着头不说话,他靠的就是百官的支持,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他可不想和百官结仇。再说了,他母族钱财不丰,不能给予他多少支持,福晋的嫁妆虽多,却也有限,他本身又不是很擅长经营,国库的银子他也借了不少,要是全还了,日子还怎么过?

    康熙看了老三和老八一眼,心中冷笑,就这样的担当和眼界,也敢肖想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