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农门医色 > 圣姑越秀

圣姑越秀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安铁柱不认为自己这样想有什么不对,打从心底下认为能嫁进皇宫,并且受到皇帝的宠爱是一件特别荣幸的事情,既得了荣华富贵又能光宗耀祖。

    如他岳父家,还不是因为出了一个太后,才有今日这地位?

    只要一想到能靠着女儿获得更多,甚至不用再依靠岳父家,安铁柱的心情毫无疑问是激动的。

    以至于安铁柱从来未想过,当今皇上比他这个当爹的年纪还要大得多。

    而对于安荞这个大女儿,安铁柱只觉得自己以前那般疼爱喂了狗,小时候那么软绵的一团,长大了以后就成了个凶悍的。

    这样的闺女要不得,传出去还得丢名声。

    安铁柱想来想去,觉得不认这闺女的好,省得影响自己的官途。

    安荞那是不知道安铁柱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准真的就会打死安铁柱,就算不打死也得弄残了去。

    跟她讲孝道没有用,毕竟她不是原主,哪怕是弑父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压力。

    虽说要去蓬莱找人,可一时间也没有商量好,这事还得好生商量过才行。

    安荞便又瞪了安铁柱一眼,与众人说了一声,率先朝门口走了出去。

    刚出门余光又瞥向那一抹红色,看着就觉得辣眼睛,就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爱穿大红色的衣服。哪怕是猪肝红她也不说什么,偏偏就是跟大红嫁衣一般的颜色,咋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谁家新娘。

    “大缸子,你说我能打得死那个人不?”安荞现在很恼火,整个人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很容易就会被点着。

    五行鼎:“……主人你还是别想了,你追不上他的。”

    安荞反问:“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追得上他的话,就能打死他?”

    五行鼎默默道:“理论上是这样的,实质上可能差点。”

    安荞怒:“你怎么不直接说我就算是追得上他也打不死他?”

    五行鼎:“……怕你恼羞成怒。”

    安荞:“别怕,我顶多就把你的灵体给弄死,肯定把鼎给留着。”

    五行鼎:“……”

    其实五行鼎还想要问一句的,可见安荞这个样子,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

    说实在的,它有点怀疑主人是不是还记得它叫什么名字,基本上每次叫它都要换一个名字。

    其实就算五行鼎不说,安荞也看得出来,那个红衣人真的很厉害,偷袭都不一定能弄死,光明证大地打肯定打不死。

    说好的这个世上没有修炼之人,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个妖孽出来。

    又瞥了一眼,到底是看不顺眼,随手捡了一块泥块砸了过去。

    啊!

    “谁他娘那么缺德,乱扔泥块!”

    红衣飘扬,显然扔中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安荞一脸木然,抬手碰了碰鼻子,一不小心发现自己的手有土,碰了一鼻子的灰,又默默地把手放了下来。

    “爷们你给我听着,平常努力点知道不?咱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帮我把他那一身嫁衣给扒下来就行。”安荞扭头一脸认真地对顾惜之说道。

    顾惜之很高兴安荞对那个人看不顺眼,只是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扒一个娘娘腔,甚至很有可能是只兔子的男人的衣服,顾惜之怎么都觉得别扭,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雪韫抿唇静静地看了安荞一眼,抬手朝红衣人挥出去几道冰刃。

    没能把人给伤着,出其不意地把衣服给划破了。

    “该死的,本门主的衣服!”墙头上传来红衣人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如被踩了尾巴似的,整张脸都气红了,不过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安荞惊讶地看向雪韫,不明白雪韫怎么就出手了。

    雪韫缓缓地低垂下眼睫,轻声说道:“那人有病,不必直接扒衣服,弄坏了自然他自己就会亲手扒。”

    安荞听罢竖起拇指:“高,还真是高!”

    顾惜之黑了脸,死小白脸,尽使一些旁门左道忽悠小姑娘。

    然而再是不痛快,也不得不承认,这方法很管用。

    此后无数次杀手门门主只要一靠近就会落得衣服碎裂的结果,可是把杀手门门主给气得够呛。然而就跟受虐狂似的,哪怕一天换上十套衣服,也不肯放弃,死活缠上了安荞一行人。

    众人刚回到木坊,在门口与一行人相遇,忽地对峙了起来。

    那行人领头的是一名满头白发的女人,手拿权杖,此时权杖上那颗海蓝色的珠子正在发亮。

    光亮直接黑丫头,二者之间仿若有种无形的牵引。

    “公主?”白发女人先是叫了一声,然而看清黑丫头的面容与年岁,又迟疑地说了一声:“不,你应该是小公主。”

    蓬莱人!

    众人一眼就看出来,只是这行人与蓬莱王那行人不同,蓬莱王一行人充满了上位统治者的气息,而这一行人散发出的是一种古老绵长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几分尊敬来。

    黑丫头往大牛身后一躲,眼神奇怪地看着那根权杖,又或者是看着那颗珠子,能感觉出那颗珠子与自己体内的水灵珠有所牵连,只是水灵珠还在沉睡中,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小公主?”黑丫头好奇地问道。

    圣姑已经确定了黑丫头的身份,在黑丫头问完之后,带领着身后众人,竟然就地朝黑丫头跪了下去。

    “小公主万安!”

    黑丫头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躲了去,长这么大也只有她跪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跪她的时候。

    突然有这么大的荣誉,没有半点惊喜不说,还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安荞眉头拧了起来,朝外看了看,已经有不少人往这里看了过来,就对黑丫头说道:“先回木坊去,有啥事关上门来解决。”

    黑丫头闻言赶紧扭头朝木坊里冲了进去,圣姑一行人欲去阻拦,被大牛一人就挡了回来,不得已只得跟在后面冲进木坊里头。

    只当圣姑路过安荞身旁时,安荞体内的五行鼎‘咦’了一声。

    “竟然是伴生子,诞生水灵珠的地方一定是个好地方,要不然不能生出两颗水灵珠来,只可惜这颗差了许多,失了灵性,用处不大。”五行鼎的声音明显有些惊讶,竟差点忍不住跑出来把人家的权杖给吞了。

    安荞冷笑:“怎么不大,人家用一颗珠子,就把我妹给找着了。再说了,你敢发誓你不想吞了它?”

    五行鼎:“主人你不要胡搅蛮缠,这就跟双胞胎感应似的,靠得近了自然就有所反应,远了就没有那么准了。”

    安荞木然:“你想吞了它。”

    五行鼎:“……力量谁不想要?”

    安荞冷冷地笑着,所以才说五行鼎不是个好东西,那贪婪的性子说不准是与生俱来的,不重新回炉几遍都改不了。

    不管如何,那一行人都进了木坊,众人也只得跟着进去。

    刚一进去又看到那一行人跪在地上,黑丫头则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躲在大牛的身后。

    而大牛则不知所措地挠着头,那样子有那么点抓狂。

    “你们为什么叫我小公主啊?我都不认识你们。”黑丫头冲着蓬莱一行人喊道。

    圣姑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朝一旁的人点点头,那人将身后背着的竹筒拿了出来,从里面抽出来一幅画,缓缓地摊了开来。

    看到那画,安荞嘴角一抽,默默地抓紧了自己手中的竹筒子。

    黑丫头惊讶道:“怎么你们也有我娘的画像?”

    圣姑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们公主的画像,既然小公主说这画像里的人是小公主的娘,那便证明我等没有认错人。”

    话落圣姑身后一行人突然往前一趴,齐声喊了起来。

    “恳请小公主回归蓬莱。”这句话连喊了三次。

    这一下就连安荞也吓了一跳,一言不合就趴地上去,还整了个五体投地,感觉怪吓人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瞧这群人严肃的样子,想必挺重要的。

    黑丫头一脸懵逼,活了十三年也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什么时候她这个人见人厌的黑丫头,竟然变得如此受欢迎了?

    如此也就罢了,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个回事?她一个光着脚丫满山跑的小泥腿子,竟然会摇身一变,成了人家的小公主。

    这是什么鬼?

    胖丫,江湖救急!黑丫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安荞。

    安荞一脸木然,淡淡地瞥了黑丫头一眼,见这丫头实在可怜,才对圣姑说道:“你们还是先起来吧,才一见面就跪,我家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你们这样会把她给吓懵。有话好好说,等说清楚了再跪也行。”

    圣姑闻言怔了一下,不禁看了黑丫头一眼,果然看到黑丫头一副怕怕的样子。

    想了想后,圣姑冲着安荞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一行人起身。

    安荞见圣姑还算上道,便说道:“我们就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土包子,你们说的话我们一句都听不懂。不过在五天前,我娘被你们蓬莱人给带走了,留了这么一幅画下来,我们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知道一点事情,安荞却不打算说出来,等着圣姑一行人解释清楚。

    众人也不打算说些什么,有关于蓬莱岛的一切知道的,定然没有他们这些蓬莱人知道的多。

    圣姑点了点头,挥手让人出来解释一下。

    其中一个蓬莱人走了出来,冲着黑丫头方向鞠了鞠身子,这才开口道:“我等是来寻找公主的,前些时日权杖终于感应到公主的位置,顺着权杖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很快一行人就说明了来意,以及如何找到这里。

    安荞问了有关于蓬莱王之事,怀疑杨氏是被蓬莱王带走。

    圣姑竟然点头,认同安荞的说法,告诉安荞等人,蓬莱王十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蓬莱公主,只不过一直都不到。

    主要原因是公主接受传承时受到攻击,打断了传承,令权杖无法感应。

    倘若权杖有所感应,不至于那么多年寻找不到。

    圣姑很是认真地告诉众人,如果杨氏就是蓬莱公主的话,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蓬莱王顶多就是将公主囚禁,不会伤了公主。

    而他们这一行人,属于公主的仆人,也是圣地的守护者。

    一直以来都与蓬莱王不对盘,认为蓬莱之所以会遭受天灾,都是因为蓬莱王这个异端引起的。

    蓬莱从一个古老而庞大的族群,在蓬莱王的野心之下,变成了一个权益至上的国度,很多人都默默地接受了。但也有着一些接受无能的存在,比如圣姑一行人,更何况公主失踪后蓬莱连年受到天灾。

    他们要请公主回蓬莱,认为只有公主回到蓬莱,天灾才会停止降临。

    安荞等人本就要去一趟蓬莱,好把人给找回来,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

    反而有着这一行人在前面引路,事情还会顺利许多。

    只是家中只有十岁的幼弟一人,安荞姐妹俩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幼弟办不好事情,也怕会被人欺负。

    毕竟才十岁的孩子,一人管理那么多的钱财与事情,到底是不太合适。

    雪韫见安荞为难,欲把雪管家留下来,只是雪管家不肯留下来,要跟在雪韫身旁照顾雪韫。

    不过既然雪韫开了口,也不是没有用的,雪管家自己不愿意留下来,却给安排了一个雪家能手过来。

    靠着雪家的关系,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惜之还拜托了锲王,平日里多关照一下安荞家,锲王倒也不含糊,直接派了两个暗卫过来保护安谷。

    就是有个要求,希望安荞帮帮忙,给治一下身上的毛病。

    安荞本想直接出手,却被顾惜之暗中拦下,说现在没有时间治,等日后回来再给治。

    锲王倒没有怀疑,毕竟人家娘都被抓走,没有时间也是应该的。

    如此一来安荞就放心了许多,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把家里的一切安排妥当,就跟着圣姑一行人朝蓬莱岛出发。

    出门的时候黑狗好像知道安荞要出远门似的,死活缠着要跟着一块走。

    安荞想着这狗东西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也就没把它打晕扔回去,伸脚踢了狗东西一下,对顾惜之说道:“就让它跟着好了,到时候要是没得吃的,肚子饿了的时候,咱们把它给宰了烀肉吃。”

    顾惜之心知安荞只是说说而已,真要烀了肯定会舍不得,但嘴里头还是应和道:“这一锅分量肯定很足。”

    安荞看着狗东西,呵呵地笑了。

    狗东西个头很大,一身短毛黑亮黑亮的,大冷天也不见它的毛变长。

    出发的前一天下了大雪,狗东西在白雪地里头奔跑,那一团黑显得特别明显。

    看它跑得久了,安荞还担心它把脚给冻伤,硬摁着扒拉爪子瞅了瞅,结果毛事都没有,便由得它自个撒野去了。

    顾惜之心里头憋了事,赶了一天的路,才憋不住问了起来:“媳妇儿,你说咱腊月初能赶得回来吗?”

    安荞随意回了一句:“年底都够呛能赶回来。”

    顾惜之顿时急了,问道:“那咱俩的亲事咋办?”

    安荞愣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急的话,咱到了日子随便寻个地方,拜过天地就行。”

    顾惜之听罢一气之下,竟然不理安荞了。

    安荞还不知道顾惜之生气,三天后才知道的,还是这家伙自己说出来的,才知道这家伙生气了的。

    “怪不得你这几天怪怪的,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天太冷了的原因呢。”安荞表示很惊讶。

    顾惜之气结,恨不得咬牙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说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安荞拧眉:“大冷天的,又矫情个啥?”

    摊上这么个媳妇儿,顾惜之表示蛋疼得很难受,有种想死的冲动。

    “你就忽视我吧,哪天我要是跑了,看你上哪哭去。”

    “放心,我不会哭的!”

    “你看你,果然一点都不在乎我!”

    “你从哪看出我不在乎你的?”

    “我跑了你都不哭,还敢说你在乎我?”

    “我只是不忍心告诉你,不过见你这么计较,我还是郑重地告诉你好了。你要是跑了我是肯定不会哭的,但我保证你要是敢跑,一定会先打断你的腿,然后折了你的手,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

    吃瓜群众:这婆娘好凶残!

    顾惜之默默地抬手抹了把汗,一不小心把面巾给蹭掉了,把脸给露了出来,引来阵阵倒吸气的声音。

    安荞木着一张脸,淡漠道:“给你三口气的时间把脸蒙上,不然我弄死你。”

    顾惜之:“……”

    有人就不干了,那么漂亮个相公,怎么就摊上个这么凶残的婆娘,一个个对着安荞就骂了起来。

    一个个竟然劝顾惜之休妻另娶,还挺身相护。

    果然摊上这么个男人麻烦事多,安荞的脸都黑了下来,看着顾惜之的眼神都变了,考虑着要不要给顾惜之下个变猪头的药,省得这货出来招蜂引蝶。

    顾惜之一直瞅着安荞,看着安荞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本来还有些得意的。

    可被安荞那危险的眼神一扫,顾惜之一个激灵,竟然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完了,要被抛弃了,怎么办?

    不过不止是顾惜之,黑丫头本身也是个能惹事的,还得算在雪韫一份。

    经过大大小小的很多次事情以后,安荞已经决定下药把这几个人的脸给弄残。也不知道是不是安荞的怨念太深,还没等下手就见他们找来了几辆马车,人一下子躲进了马车里,少了许多麻烦。

    上了马车以后,路况似乎好了许多。

    越往东海那边去,气温就越是暖和,速度也变得快了许多,不似之前在雪地上行走那般缓慢。

    若是在春夏季节出行,要到东海边的话,估摸着四五天的时间就能到。可如今天气寒冷,出行的时候又碰上下大雪,硬是走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走到东海边,这还多亏了后面的路比较好走。

    到达海边的时候,正好看到夕阳,景观倒是不错。

    而在海边这里,安荞众人发现这个独立的海边城有许多蓬莱人赶到了这里,都在等待着船的到来,欲要回蓬莱岛去。

    这些人大多对圣姑一行人十分尊敬,不过大多都是老一辈的人,新一代在蓬莱王的王朝影响下长大,对圣姑一行不怎么感冒。

    不过也没人敢惹,只远远地看着。

    在海边城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下海乘船,不过十里的海域,很快就到了海边。

    圣姑一行人欲将安荞七人一狗带到圣地去,安荞对那圣地没有什么兴趣,只想快些找到杨氏。

    劝了许久没用,圣姑只好道:“你们去可以,但小公主必须留下。”

    某小公主跳脚,急嚷:“留下个屁,你个老婆婆我跟你讲,别老想着把我给关起来,惹我来气,水淹了你们这破岛。”

    延绵万里的破岛,你有这个能耐淹了?

    安荞斜眼,淡定地看着黑丫头吹牛,之前上船的时候,黑丫头说要试试自己的能耐,结果差点没把船给弄翻了。

    圣姑眉头皱了起来,十分严肃地说道:“蓬莱王宫守卫深严,又与圣地相互对立,倘若小公主去了蓬莱王宫,被第五淮廷发现,一定会将小公主扣留,到时候就是圣地也没有办法将小公主救回。”

    如今的圣地就只是一块所谓的圣地,靠着人们的信仰存活,却没有多少的权利,里头甚至连守卫都少得可怜。

    第五淮廷便是那蓬莱王,而杨氏便是被第五淮廷抓走。

    安荞只是试着问了一下杨氏的原名,没想到还真给问到了,原来杨氏的真名是龙姬女,名字听着有些特别。

    只是安荞没有想到,竟然与杨柳这名字没有半点关系。

    安荞不禁默默地想到,可能杨柳这个名字,是杨氏看到杨柳树胡口谄来的。

    一路上没少听圣姑说蓬莱王的事情,可以听得出圣姑对蓬莱王的深恶痛绝,但从其中也可以看得出来,蓬莱王是个有大能耐的人。

    蓬莱人都热爱和平,况且蓬莱王起兵时蓬莱还十分的富足,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多少人响应蓬莱王。

    不曾想蓬莱王举旗后,竟得到了无数蓬莱人的响应,仅仅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将整个蓬莱拿下。

    而这三个月的时间,也仅仅是与圣地开战,胜利竟毫无悬念。

    其中有一个人,于圣姑来说比对蓬莱王还要深恶痛约,那便是出卖了圣地的新任圣姑,就是杨氏的护法圣姑。

    眼前这个满头白眼的圣姑,则是老一代圣姑,杨氏的母亲生杨氏的时候难产去了,而父亲无法接受妻儿已死的事实,寻了短见。

    只是圣姑想要把黑丫头带回圣地,黑丫头却死活不肯,非要跟着安荞一起去寻找杨氏。

    尽管对水之力还控制不好,可自家娘亲还在别人手上,黑丫头又怎么能安心等待。

    况且跟着来蓬莱岛,可不是为了被软禁在圣地,除了救人以外还想要玩耍。

    圣姑一行人见劝阻不了黑丫头,商议过后决定跟随黑丫头一同,去蓬莱王宫寻找杨氏。

    安荞看得出圣姑对杨氏似乎有怨,因何生怨却不得而知。

    ……

    杨氏直至回到公主阁,才从昏迷中醒来,在醒来的那一瞬间,杨氏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八年前,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公主阁。

    一切的一切,竟然如同十八年一般,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个所谓的公主阁却不是圣地所建造,而是为第五淮廷所建造,为的是讨好龙姬女。

    当初龙姬女看到这个公主阁的时候十分欢喜,直接就住了进来,扬言要与第五淮廷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然而物是人非,再回到这里的,已经不是龙姬女,而是杨柳。

    杨柳呆呆地看向外面,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过去,从小生活在圣地里,那里与世无争,没有勾心斗角,每个人都对她很好,使得她养成了一副单纯的性子。

    十三岁那年,第五淮廷出现在她的面前,被第五淮廷的外表所迷惑,渐渐地喜欢上了第五淮廷。而第五淮廷也真的是对她很好,好到她以为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第五淮廷也会想尽办法替她摘下。

    第一次住进公主阁的时候,她以为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没想到却是一步踏入地狱的开端。

    第五淮廷想要的从来不是她这个蓬莱公主,而是整个蓬莱岛子民的俯首称臣。

    在她年满十八岁,满怀欣喜地准备接受传承以后与他永结同心之时,勾结护法圣姑越秀,在她传承到了一半时打断。

    虽然没有直接要她的命,却把她卖给了岛外的人贩子,几经周转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她被安铁柱救了以后,为什么愿委身于安铁柱的原因。

    在她看来,外面的世界都充满了恶意,能有一个地方供她躲藏,哪怕过得再是艰苦她也不怕,总比如同一个货物一般被摆在架子上拍卖好一些。

    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长了这么一张脸,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因为这一张脸她被几番辗转买卖,一个个看着她垂涎欲滴,恨不得扒光了就地……可也因着这一张脸,那些人想要卖个好价钱,打算把她送到最大的青楼去拍卖。

    若非半道上遇到了劫匪,她趁乱逃了出来,如今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血脉的传承是她的终身使命,哪怕遭遇了再是可怕的事情,她也没有权利去结束自己的性命,那个时候的她已然认命。

    只是没有想到,峰回路转,她竟然逃了出来。

    如今她被抓到这里来,不知关棚知道以后怎么样,未免担忧了起来。

    手不自觉地抚向腹部,被抓的那天在去布庄之前去了一趟医馆,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只是未来得及告诉关棚就被抓到了这里。

    “公主还真是好雅致!”身后一道愤恨声传来。

    杨柳转身朝后头看去,当看到来人时,瞳孔微微一缩,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只是恨意来得快也去得快,杨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过去的种种杨柳已经不愿意去计较,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蓬莱公主龙姬女,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只想过着普普通通的相亲教子的生活。

    “龙姬女你个贱人,真以为你现在还是蓬莱公主不成?充其量你现在不过是一阶下囚,被软禁在这里的可怜虫,一辈子都别想再踏出这里。”来人满脸狰狞地看着杨柳,恨不得将杨柳挫骨杨骨。

    杨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来人,她与眼前这人从小一起长大,当初选择护法圣姑的时候,供她选择的不止一个。

    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肯定,哪怕一生不能嫁人生子。

    因为与眼前这人关系较好,在眼前人的恳求之下,她选择了眼前的这个人。

    不曾想反被怨恨上,竟说被她毁了一生的幸福。

    “越秀。”杨柳淡淡地叫了一声。

    “龙姬女,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来人正是背叛者越秀,名字被再次提起的时候,容颜再一次狰狞起来。

    杨柳淡淡地说道:“我现在不叫龙姬女,我名为杨柳。”

    如今的越秀虽然还叫越秀,却无人得知她的名字,谁都知道她叫越妃,是蓬莱王唯一的妃子。从来没有人问过也没有人关心过她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是她背叛了蓬莱公主,使了手段嫁给蓬莱王。

    越秀怨恨,明明最先遇上那个人的是自己,也能感觉到那个人对自己的在意,在自己犹豫着自己的身份的时候,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将那个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最终把那个人的心给夺走。

    就因为她越秀是圣姑,所以活该那个人被抢走?

    越秀恨恨地看着杨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猖狂得意地说道:“龙姬女你长得再是好看又如何?那个人始终是我的,而你则是被千人骑万人睡的贱人,那个人不可能再要你。”

    杨柳神色淡淡,只回了一句:“你耳朵不好,我叫杨柳。”

    越秀神情一顿,长袖一挥,恨声道:“我管你是杨树还是柳树,反正在我面前你龙姬女现在只是个烂女人,而我则是高贵的蓬莱王妇,蓬莱王唯一的妃子。”

    嫉妒吧?这一切原本属于你,却被我抢走。

    越秀得意地看着杨柳,却发现杨柳一脸的平静,眼内没有任何波动。

    杨柳声音淡淡:“我叫杨柳。”

    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听起来却感觉好噎嗓子,越秀两眼死死地瞪着杨柳,对上杨氏那无比平静的面容,感觉自己就跟个来回蹦跶的小丑一般,自己所在意的所得意之事,在人家的面前狗屁都不是。

    越秀越看越是怨恨,一心想要看到杨柳痛恨的样子,杨柳越是难受她就越是兴奋,可结果杨柳很是平静,平静到令她痛恨不已。

    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抢了这个女人的一切,这个女人还能如此的平静,而明明抢了一切的自己,却活得一点都不幸福,每天都那么的痛苦。

    越秀想不明白,想了整整十八年也没想明白。

    此刻的越秀不禁想,若是把眼前这个女人杀了,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时,那个人是不是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如此想着,越秀忘了那个人的威胁,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朝杨柳刺了过去。

    杨柳见状心中一惊,下意识捂住肚子,急急退避开来。

    只是如今的杨柳哪是越秀的对手,仅出其不意地躲了一次,第二次时再也躲不过去,捂着肚子闭上了眼睛。

    越秀朝杨柳刺第一次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到第二次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犹豫,一心想要杨柳去死,这也是杨柳躲不过的原因。

    不料在杨柳以为自己要死,越秀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个,匕首停在了杨柳胸前一公分处,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抓住。

    “越秀,你该死!”第五淮廷的声音突然在响起。

    越秀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见鬼一般,松开匕首猛地退后。

    “王,王你怎么会在这里?”越秀结结巴巴,满目惊恐地看着第五淮廷,心底下恨不得杨柳去死,可绝对没有想过要在第五淮廷杀了杨柳。

    不,不是的!

    是那个贱女人搞的鬼,明知道王来了却不说提醒一下。

    第五淮廷冷冷地看了越秀一眼,缓缓地松开手,刚因握得太急太紧被匕首所伤,修长好看的手上一下子布满了鲜血,正滴滴答答往下流。

    “王,你的手受伤了,臣妾替你上药。”越秀赶紧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帕子掏了出来,打算替第五淮廷捂住伤口。

    第五淮廷那只伤了的手抬起一挥,轻易地就将越秀挥开,直接撞门而出。

    “给本王守着,不许她再踏足半步。”第五淮廷冷哼一声。

    “是,王上。”

    门渐渐被关上,将越秀尖锐的声音挡在门外,更显得空间内的沉寂。

    第五淮廷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了的手,之后闭上眼睛,朝杨柳伸了过去,淡淡地说道:“本王因你而受的伤,你替本王治伤。”

    杨柳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就噎住了。

    “我没让你救我,再且归根到底是你自己活该,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杨柳看到那滴滴答答的血液,忍不住泛了恶心,赶紧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第五淮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伸出那只完好的手,一把将杨氏扯了过来,再一次将受伤的手伸过去:“给本王治伤,不要本王再强调一次,否则本王不能肯定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杨柳心中一突,突然就想起大闺女教训的,做人要能屈能伸,好汉坚决不能吃眼前亏,大不了把账记着,日后再一起算。

    如此想着,杨柳低下头,忍住胃里头的翻滚,默默地朝第五淮廷伸手:“药。”

    第五淮廷眼中闪过一丝喜意,用那只完好的手从腰间那里取下一个袋子,朝杨柳递了过去。

    杨柳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这里头的瓶瓶罐罐眼熟得她想要砍死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她藏在腰带里的小瓶子,其中的一个最大的是止血药。

    因着大闺女的叮嘱,这些东西一直随身带着。

    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腰带自然不见了。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去多想点什么,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这一袋东西明晃晃地就在眼前,就是想装傻也装不下去。

    一时间差点想一袋子甩这人的脸上去,好在最后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