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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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都说不要发语音了……
在地下负二层，信号居然还能这么好……
唐果看一眼马车，又忍不住再看第二眼，在他有所感应扫来视线前，飞快扭头，望向窗外。
嗯……听吧，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拜托拜托，千万别是让她难为情的话……
指腹轻触屏幕——
“一会去医院看诊，我陪你。”
！！！！！！
谁看诊？
她吗？？？
等等等等，冷静一下。
为什么陪她看诊？
嗜、睡、症？
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性，她记得，他还打过电话咨询……
思及此，唐果缩在座椅里，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不去，坚决不去！
可要怎么开口呢？
男朋友带女朋友看病，再正常不过的事，好像寻不出可供拒绝的理由吧？
嘤……焦愁，万般焦愁。
马车见她忽然愁眉苦脸，以为等候时间过长，急了。
予哥不在，他似乎有义务安抚一下这位新晋予嫂？
想到什么说什么，马车决定给没有耐心的予嫂打一剂预防针：“讲真，自从予哥大爆以后，这几年，他几乎每天都在工作中度过。录节目，拍广告，跑宣传……还要回剧组拍戏，经常性一天飞一次。忙的最要命的时候，甚至连媒体的采访都没工夫完成，只能牺牲仅剩不多的一点休息时间，双方通融，理解配合。”
顿了顿，他难得正经严肃，“演员这行有多辛苦，你跟着看了这么些天，也不用我多说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我觉得哈，你最好找个途径尽快消化掉，不然呢，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这种情况的。”
唐果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马车牢牢盯紧她，目光研判：“懂、否？”
“嗯……”
点头，看他好像不信，用力再点头，虽然不明白她能有什么好不满的地方，但看他像是在等她作保证的样子，尽管很囧，可还是出于感激的心态，郑重其事表态，“我会充分理解他的！”
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说出来，并且是对一个外人说，肉麻归肉麻，主要还是别扭，特别扭，臊得慌，未脱口前就已经有些脸红。
哗啦一声——
敞着一道缝的车门，从外全部拉开。
唐果和马车一同扭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
莫愁予最先钻进车里，在她身旁，入座。
身体僵硬，唐果怔在座椅上，傻呆呆看他。
偏头，一双深邃眼瞳与她目光交汇，手臂搭在座椅之间的扶手，倾身，贴近她耳边：“刚刚没听清，等没人的时候，悄悄再和我说一遍。”
低低的声线，很轻很轻地拂过耳膜，一路痒到心里，心跳都仿若漏掉一拍。
保姆车再大，空间也只有小丁点，其他人不可能听不见，更不可能看不见……
脑袋很重，抬不起来。
……休想指望我说第二遍，你个坏蛋！
*
车门关严，车子起步发动。
唐果从哈尔滨回京后，晓如还没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莫愁予说陪她看诊，晓如坐在车里，望向唐果，问出心中疑惑：“嗜睡症是怎么回事？小叔和小婶知道么？”
“……”
呜……都怪你，都怪你发语音……
偷偷瞟过去的怨念小眼神轻易就被捕捉，莫愁予坦然受之，捉她一只小手过来，放在膝头，淡然自若地，捏着一根根软软的小指头。
工作性质，决定了很多事可能都顾及不上她。
多一个人知情，多一份照看。晓如毕竟是姐姐，比马车心细。
他的良苦用心，唐果暂时体会不到，她现在满心满脑都在琢磨，如何应对。
“家里谁都不知道，姐，你别告诉他们……”实话实说，迫切请求。
“好，我答应你，不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我必须得清楚究竟什么情况。”晓如当机立断，“赵叔，去医院。”
老赵在前面问：“哪家医院？”
晓如看向莫愁予。
“宣武。”
“……”不要！
搭在他腿上的手，用力反抓他指尖，表情垮塌：“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晓如：“果果，抵触治疗只会拖延病情。只是贪睡而已，放轻松，不是什么大事。”
唐果心慌慌的，一句也听不进去，拼命摇头，对晓如摇完，对旁边人摇，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去，我不去……”
没人明白她为什么抵抗情绪这么大，连马车都想插嘴一起劝，他刚准备说话，就听见被抓着手的人，忽然毫无原则地松口：“好，我们不去医院。”
“……”哥，这种事，咱不能依着她啊……
马车摇头，无声叹气。
他们行不苟合、有棱有角的予哥哪里去了，被小糖果吃了吗？
得到期待的答复，唐果长舒一口气，奈何神色还有些惊吓未定，看着莫愁予的眼神直愣愣得无焦距。
她害怕去医院。
显而易见的结论。
莫愁予看在眼里，沉默无声地，抽出左手，包裹住她的。
作为旁观者，晓如也同马车一样，无法理解这份纵容，可看到他无言安抚她情绪，心里只剩一声叹息，到嘴边的话都统统咽回肚里，转换成：“不去医院，那去哪儿？”
人还在哈尔滨没回来，就和她通好气，让她适当减少他的工作量，说什么为下一部作品设置一段冷静期，切换状态。
现在想来，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有时间和果果相处吧？
晓如心情很复杂，她很想把事情一件件问清楚，可自己种的因结出的果，她压根没脸问。
所以，背后的情况是，小白脸被……抛弃了？
她还在皱眉分析，莫愁予询问唐果意见：“想去哪？”
唐果和他目光相对：“……你没工作安排了？”
“嗯，今天的工作行程结束了。”
他完全不准备告诉她，为了她，才在下部戏之前，尽可能多地空闲出部分时间，当是调整，也当是放假。
唐果恍惚地点点头，脑子绝对还有些不清醒，下意识望向晓如：“姐，我想去你家……”
晓如一震，一声“嗯？”从嗓子里顺出。
一眼望见她眼底的惊疑，唐果渐渐回神，保持十二分高度紧绷的状态，囧囧有神地展露笑容：“呃……我上次不是去过你家么，那次你做饭给我吃，我说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那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方便的话，就，今天吧？”
视线转向马车，唯独不敢看此刻被自己抓着手、又主动反握住她手背的人，“我下厨，一起？”
天知道，她仿佛一下子用尽这辈子所有的临场应变能力……
一只乌鸦飞过，两只乌鸦飞过，三只乌鸦飞过……
无人说话。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哪怕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掌心严严包裹，还是觉得，手渐渐冰凉。
呃……
那个……
奥斯卡有最佳尴尬女主角奖吗？
……
就在她尴尬得恨不得立即跳车之际，晓如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看她，低头轻咳一声：“果果……”
有人说话就好，有人说话就好啊！唐果瞬时投去一记萌萌哒的眼神：“嗯？”
和晓如先前的“嗯？”完全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口吻。
晓如倍感亚历山大，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绝不是在她做尽坏人之后，负罪感压得快要喘不过气的这一天啊。
有些事，最初和最终所经历的感受，你以为最差也不过是早已料想的结果，事实却根本无法囊括在一个层面。
最初之所以还能坦然，是因为仍旧抱有侥幸，针尚未真正扎到身上；最终，答案清清楚楚摆在面前，容不得再自欺欺人，也容不得再缩在背后。
总之就是，卖鞭炮炸了手，自作自受。
晓如怀揣着对唐果和……林墨的愧疚，告知她第一个事实真相：“其实……那不是我家，是——”
抬头，下巴指指对面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某人，“……他家。”
唐果：“……”
震惊，无语，难以置信……
脖子机械转动，望向身侧。
莫愁予面色平常，若无其事地回以目光，一副“她说得没错，那又如何”的坦荡姿态。
唐果再次：“…………”
可紧接着，所有所有乌七八糟的情绪都被另一种，简单纯粹的心情，全力抗压。
还是他的熊，还是！！！
啊啊啊！！！
脸颊火烧火燎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拼命抿住嘴唇，开心地将脑袋一埋，就差没直接扑过去，蹭胸了。
晓如、马车：“………………”
马车满头黑线，他又一次被深深震撼。
狗粮真是防不胜防……
*
不用再纠结去哪里，直接奔往莫愁予在北京的那套公寓。
唐果自荐一同前去买菜，被晓如赶下车：“我和马车去就行了，你先去厨房做准备工作，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能用上，缺什么打我电话。”
于是，突然就有了独处的时间。
明星私人住宅区安保再严，也经常会被神通广大的狗仔蹲守偷拍，并不安全。
小心为上，晓如之前不知晓情况，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两人在交往，就必须考虑到一个即将面对的问题：是等着被记者曝光，还是时机成熟选择公开？
时代在变，娱乐圈也在变。
现如今和过去不同，以前明星隐恋隐婚，躲躲藏藏，而现在，秀恩爱早已屡见不鲜，越来越多的圈内人敢于秀出自己的生活，甚至还能从中得到裨益，增加曝光度，招揽人气和话题。
不过，晓如同时也清楚，唐果是实打实的圈外人，他们这一对，和那些强强联合的明星情侣截然不同。
而予宝又是人气偶像，粉丝的追捧程度远超乎想象，人红是非多，恰好又是在一个红与黑并存的稳步上升期，一个处理不当，棘手状况随时可能出现。
这件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也需要找个时间和予宝沟通商议。
唐果是她妹妹，首要前提，必须保护好她。
*
莫愁予戴着口罩走在前方，唐果一如既往做个小尾巴，追随在身后。
直到进了电梯间，走进无人电梯，他看向她，眼底分明流露出一丝促狭：“如果那句话不想说，还可以说点别的。”
口罩遮面，西装裹身，看不到脸，可是英挺硬朗的身姿却格外抢眼。
在活动现场的时候她就在想，他穿西装真好看。
现在戴着口罩，虽然有点不伦不类，可还是觉得好看。
特别帅，特别酷，大概是……气质使然？
唐果星星眼眨啊眨。
哪句话？
——我会充分理解他的。
呃……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她一个跨步上前，自身侧环抱住他，脸颊蹭在他手臂，感受到西装上衣的精良质感。
“我会充分理解你的！现在听清楚了么？”
一只手臂被她压靠，另只手自然而然地，横过身前，揉揉她发顶：“听到。”
唐果一脸满足地又蹭了蹭，心情美丽得能上天。
然而，当她走进那套色调偏冷的公寓，看到蹲坐在沙发角落里的那只熊，下意识伸手，准备触摸的时候，将将脱下西装外套的人，突然拧眉制止：
“别碰它。”
躬身僵住，所有的好心情，都在对上他厌恶的眼神时，悉数冲散。
是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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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不要发语音了……
在地下负二层，信号居然还能这么好……
唐果看一眼马车，又忍不住再看第二眼，在他有所感应扫来视线前，飞快扭头，望向窗外。
嗯……听吧，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拜托拜托，千万别是让她难为情的话……
指腹轻触屏幕——
“一会去医院看诊，我陪你。”
！！！！！！
谁看诊？
她吗？？？
等等等等，冷静一下。
为什么陪她看诊？
嗜、睡、症？
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性，她记得，他还打过电话咨询……
思及此，唐果缩在座椅里，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不去，坚决不去！
可要怎么开口呢？
男朋友带女朋友看病，再正常不过的事，好像寻不出可供拒绝的理由吧？
嘤……焦愁，万般焦愁。
马车见她忽然愁眉苦脸，以为等候时间过长，急了。
予哥不在，他似乎有义务安抚一下这位新晋予嫂？
想到什么说什么，马车决定给没有耐心的予嫂打一剂预防针：“讲真，自从予哥大爆以后，这几年，他几乎每天都在工作中度过。录节目，拍广告，跑宣传……还要回剧组拍戏，经常性一天飞一次。忙的最要命的时候，甚至连媒体的采访都没工夫完成，只能牺牲仅剩不多的一点休息时间，双方通融，理解配合。”
顿了顿，他难得正经严肃，“演员这行有多辛苦，你跟着看了这么些天，也不用我多说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我觉得哈，你最好找个途径尽快消化掉，不然呢，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这种情况的。”
唐果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马车牢牢盯紧她，目光研判：“懂、否？”
“嗯……”
点头，看他好像不信，用力再点头，虽然不明白她能有什么好不满的地方，但看他像是在等她作保证的样子，尽管很囧，可还是出于感激的心态，郑重其事表态，“我会充分理解他的！”
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说出来，并且是对一个外人说，肉麻归肉麻，主要还是别扭，特别扭，臊得慌，未脱口前就已经有些脸红。
哗啦一声——
敞着一道缝的车门，从外全部拉开。
唐果和马车一同扭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
莫愁予最先钻进车里，在她身旁，入座。
身体僵硬，唐果怔在座椅上，傻呆呆看他。
偏头，一双深邃眼瞳与她目光交汇，手臂搭在座椅之间的扶手，倾身，贴近她耳边：“刚刚没听清，等没人的时候，悄悄再和我说一遍。”
低低的声线，很轻很轻地拂过耳膜，一路痒到心里，心跳都仿若漏掉一拍。
保姆车再大，空间也只有小丁点，其他人不可能听不见，更不可能看不见……
脑袋很重，抬不起来。
……休想指望我说第二遍，你个坏蛋！
*
车门关严，车子起步发动。
唐果从哈尔滨回京后，晓如还没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莫愁予说陪她看诊，晓如坐在车里，望向唐果，问出心中疑惑：“嗜睡症是怎么回事？小叔和小婶知道么？”
“……”
呜……都怪你，都怪你发语音……
偷偷瞟过去的怨念小眼神轻易就被捕捉，莫愁予坦然受之，捉她一只小手过来，放在膝头，淡然自若地，捏着一根根软软的小指头。
工作性质，决定了很多事可能都顾及不上她。
多一个人知情，多一份照看。晓如毕竟是姐姐，比马车心细。
他的良苦用心，唐果暂时体会不到，她现在满心满脑都在琢磨，如何应对。
“家里谁都不知道，姐，你别告诉他们……”实话实说，迫切请求。
“好，我答应你，不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我必须得清楚究竟什么情况。”晓如当机立断，“赵叔，去医院。”
老赵在前面问：“哪家医院？”
晓如看向莫愁予。
“宣武。”
“……”不要！
搭在他腿上的手，用力反抓他指尖，表情垮塌：“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晓如：“果果，抵触治疗只会拖延病情。只是贪睡而已，放轻松，不是什么大事。”
唐果心慌慌的，一句也听不进去，拼命摇头，对晓如摇完，对旁边人摇，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去，我不去……”
没人明白她为什么抵抗情绪这么大，连马车都想插嘴一起劝，他刚准备说话，就听见被抓着手的人，忽然毫无原则地松口：“好，我们不去医院。”
“……”哥，这种事，咱不能依着她啊……
马车摇头，无声叹气。
他们行不苟合、有棱有角的予哥哪里去了，被小糖果吃了吗？
得到期待的答复，唐果长舒一口气，奈何神色还有些惊吓未定，看着莫愁予的眼神直愣愣得无焦距。
她害怕去医院。
显而易见的结论。
莫愁予看在眼里，沉默无声地，抽出左手，包裹住她的。
作为旁观者，晓如也同马车一样，无法理解这份纵容，可看到他无言安抚她情绪，心里只剩一声叹息，到嘴边的话都统统咽回肚里，转换成：“不去医院，那去哪儿？”
人还在哈尔滨没回来，就和她通好气，让她适当减少他的工作量，说什么为下一部作品设置一段冷静期，切换状态。
现在想来，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有时间和果果相处吧？
晓如心情很复杂，她很想把事情一件件问清楚，可自己种的因结出的果，她压根没脸问。
所以，背后的情况是，小白脸被……抛弃了？
她还在皱眉分析，莫愁予询问唐果意见：“想去哪？”
唐果和他目光相对：“……你没工作安排了？”
“嗯，今天的工作行程结束了。”
他完全不准备告诉她，为了她，才在下部戏之前，尽可能多地空闲出部分时间，当是调整，也当是放假。
唐果恍惚地点点头，脑子绝对还有些不清醒，下意识望向晓如：“姐，我想去你家……”
晓如一震，一声“嗯？”从嗓子里顺出。
一眼望见她眼底的惊疑，唐果渐渐回神，保持十二分高度紧绷的状态，囧囧有神地展露笑容：“呃……我上次不是去过你家么，那次你做饭给我吃，我说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那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方便的话，就，今天吧？”
视线转向马车，唯独不敢看此刻被自己抓着手、又主动反握住她手背的人，“我下厨，一起？”
天知道，她仿佛一下子用尽这辈子所有的临场应变能力……
一只乌鸦飞过，两只乌鸦飞过，三只乌鸦飞过……
无人说话。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哪怕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掌心严严包裹，还是觉得，手渐渐冰凉。
呃……
那个……
奥斯卡有最佳尴尬女主角奖吗？
……
就在她尴尬得恨不得立即跳车之际，晓如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看她，低头轻咳一声：“果果……”
有人说话就好，有人说话就好啊！唐果瞬时投去一记萌萌哒的眼神：“嗯？”
和晓如先前的“嗯？”完全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口吻。
晓如倍感亚历山大，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绝不是在她做尽坏人之后，负罪感压得快要喘不过气的这一天啊。
有些事，最初和最终所经历的感受，你以为最差也不过是早已料想的结果，事实却根本无法囊括在一个层面。
最初之所以还能坦然，是因为仍旧抱有侥幸，针尚未真正扎到身上；最终，答案清清楚楚摆在面前，容不得再自欺欺人，也容不得再缩在背后。
总之就是，卖鞭炮炸了手，自作自受。
晓如怀揣着对唐果和……林墨的愧疚，告知她第一个事实真相：“其实……那不是我家，是——”
抬头，下巴指指对面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某人，“……他家。”
唐果：“……”
震惊，无语，难以置信……
脖子机械转动，望向身侧。
莫愁予面色平常，若无其事地回以目光，一副“她说得没错，那又如何”的坦荡姿态。
唐果再次：“…………”
可紧接着，所有所有乌七八糟的情绪都被另一种，简单纯粹的心情，全力抗压。
还是他的熊，还是！！！
啊啊啊！！！
脸颊火烧火燎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拼命抿住嘴唇，开心地将脑袋一埋，就差没直接扑过去，蹭胸了。
晓如、马车：“………………”
马车满头黑线，他又一次被深深震撼。
狗粮真是防不胜防……
*
不用再纠结去哪里，直接奔往莫愁予在北京的那套公寓。
唐果自荐一同前去买菜，被晓如赶下车：“我和马车去就行了，你先去厨房做准备工作，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能用上，缺什么打我电话。”
于是，突然就有了独处的时间。
明星私人住宅区安保再严，也经常会被神通广大的狗仔蹲守偷拍，并不安全。
小心为上，晓如之前不知晓情况，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两人在交往，就必须考虑到一个即将面对的问题：是等着被记者曝光，还是时机成熟选择公开？
时代在变，娱乐圈也在变。
现如今和过去不同，以前明星隐恋隐婚，躲躲藏藏，而现在，秀恩爱早已屡见不鲜，越来越多的圈内人敢于秀出自己的生活，甚至还能从中得到裨益，增加曝光度，招揽人气和话题。
不过，晓如同时也清楚，唐果是实打实的圈外人，他们这一对，和那些强强联合的明星情侣截然不同。
而予宝又是人气偶像，粉丝的追捧程度远超乎想象，人红是非多，恰好又是在一个红与黑并存的稳步上升期，一个处理不当，棘手状况随时可能出现。
这件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也需要找个时间和予宝沟通商议。
唐果是她妹妹，首要前提，必须保护好她。
*
莫愁予戴着口罩走在前方，唐果一如既往做个小尾巴，追随在身后。
直到进了电梯间，走进无人电梯，他看向她，眼底分明流露出一丝促狭：“如果那句话不想说，还可以说点别的。”
口罩遮面，西装裹身，看不到脸，可是英挺硬朗的身姿却格外抢眼。
在活动现场的时候她就在想，他穿西装真好看。
现在戴着口罩，虽然有点不伦不类，可还是觉得好看。
特别帅，特别酷，大概是……气质使然？
唐果星星眼眨啊眨。
哪句话？
——我会充分理解他的。
呃……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她一个跨步上前，自身侧环抱住他，脸颊蹭在他手臂，感受到西装上衣的精良质感。
“我会充分理解你的！现在听清楚了么？”
一只手臂被她压靠，另只手自然而然地，横过身前，揉揉她发顶：“听到。”
唐果一脸满足地又蹭了蹭，心情美丽得能上天。
然而，当她走进那套色调偏冷的公寓，看到蹲坐在沙发角落里的那只熊，下意识伸手，准备触摸的时候，将将脱下西装外套的人，突然拧眉制止：
“别碰它。”
躬身僵住，所有的好心情，都在对上他厌恶的眼神时，悉数冲散。
是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