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五代末年风云录 > 第二卷 不知今夕是何朝 第三十四章 洛阳5

第二卷 不知今夕是何朝 第三十四章 洛阳5

推荐阅读:异界直播间英雄联盟之谁与争锋[综]卷毛控怎么了!网游之诡影盗贼创世纪之双鸟江湖我独行都市至尊天骄英灵君王穿越者纵横动漫世界网游之黑暗道士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刚光倒盘系韩奕刚抵仗郑州城时,夭汉枢密使兼同平章甲“讽“经率大军抵达了洛阳。

    自李守贞兵败自焚后,韩奕奉命护送着符氏女缓慢东行,郭威忙完了河中善后之事,便也率大军踏上了东返凯旋之路。郭威行得却比韩奕快得多。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轻,挟着讨平三叛的胜利之势与赫赫功名,在万军护翼与无数大旗丛林中,郭威骑在战马上显得春风得意,尽管现在是秋意正浓时。

    郭威没法不得意。当初李守贞等趁先帝驾崩。与赵思绾等接连反叛,相互呼应。其它诸镇虽然无意实质参与,但也有坐观其变之势,近世一脉相承。又恰逢天灾不断,民怨四起,流寇横生,上至皇帝、太后,下至朝廷大小文武官员们,都一时慌了手脚。待郭威受命出征,朝野立刻为之一振。

    郭威扪心自问,他当初接受皇帝与朝廷差遣,心中也并无把握。他虽然弱冠便从军打仗,身经百战,积功至河东藩汉总管,但还从未真正有过统帅过数万大军并掌管对外一切征伐的经验。

    其二。那李守贞的勇名与战绩,郭威是如雷贯耳。李守贞已经是前朝大将时,郭威也不过是一个小军头罢了,这也难怪李守贞认为郭威是后进,没将郭威放在眼里。

    其三是因为李守贞曾掌禁军,而本朝的禁军其实也是历代相袭,前代的禁军被本朝继承,禁军将士以及禁军与藩镇军之间盘根错节,这当中也有不少人曾隶在李守贞的麾下听令,郭威忧虑自己还未抵达河中城,禁军就被李守贞瓦解了  这有先例,并非是郭威杞人忧天。

    但郭威成功地克服了这一切,虽是武人,也相信武力可以解决一切,但他在冯道冯太师面前如同一个好弟子好晚辈。悉心听取任何可以为己所用的好主意,那便是凝聚人心。奖励三军,并且知人善用,其一是任命李殷为西南路水陆转运使,保证长久在外驻扎的大军的有效运转,其二是召郑州义勇军参战。

    当诸将立功心切,想找李守贞拼命时,郭威并未被暂时取得的成果冲昏了头脑。当朝廷诸公催促他早日攻城,以防永兴、凤翔有变时,他顶住来自朝廷包括权力盟友的压力,不为所动。坚定实施自己围而不打的方略。当诸军攻城受挫,死伤惨重时,他想到了义勇军,韩奕也忠实地实现了郭威既定的目标。

    信使带着朝廷的嘉奖诏命与敕令,不断地奔驰在大梁与河中的驿道上。郭威甚至都觉得朝廷的一篇又一篇褒奖之辞。让他感到脸红。

    十余面“郭”字大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回想起当初的战战兢兢,郭威有理由感到得意与自豪。

    长长的军队虽然沾满尘色,但旗下军士们个个兴高采烈,他们既是因为可以回家见到妻儿老又是因为打了大胜仗会有封赏,更是因为自己还活着。

    活着便是奖赏,至少呼延弘义是这么想的。

    他在攻城之战中,身受重伤,现在仍然未疮愈。显得有些消瘦。他最想做的却是戍守北方,与辽人捉对厮杀,而不是与乱臣贼子拼命,可是乱臣贼子要是不清除干净,什么事也做不了。

    呼延弘义望了一眼与他并骑而行的冯奂章,见冯奂章正在想着心事,故意问道:

    “冯老五,这凯旋而归,大伙都欢天喜地的,你为何哭丧着

    冯奂章回过神来,正要反驳,朱贵高声说道:“冯老五想女人

    “依我看。怕是朱三哥在想家中的娇妻美妾了。这回返郑州,朱三哥是不是又要娶一个?”吴大用接口道,他不待朱贵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人就是贪得无厌,本明媒正娶了一个,自夸说是天下少有的美娇娘。话音拳落,又纳了一个小妾,又说是地上无双,再纳一个,那就是人间难得。嗯。我看朱阿三早晚得穷死。”

    “吴大嘴,我为何会穷死?”朱贵奇道。

    “你家中养那么多张口,娶妻生子,纳妾添口,还嫌家中太冷清,这一人一张口。总要吃饭,还不会吃穷而死?”吴大用振振有辞,“所以孔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这是教导我们,没那个。力,就别想养那么多张口。看来,孔夫子当年家中一定养了太多的妻妾。并且生了一大堆儿子、女儿。”

    朱贵涨红着脸:“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不会嫉妒我吧?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你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别不懂装懂,乱说话。”

    冯奂章听二人胡说八道,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打岔,到让呼延弘义忘了刚才的话头。

    洛阳遥遥在望,作为前导,呼延弘义命义勇军在城外停了下来。

    呼延弘义见城外迎接的官员中,大多是西京留守司与河南府的绿衣小官,只有一两个绯衣官员夹杂其中,显得极是碍眼。

    “喂。那个尖嘴猴腮的,别回头,说的就是你!”呼延弘义指着站在前头的一个东张西望的绿衣小官,将他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将军有何吩咐!”绿衣小官自我感觉虽不是玉树临风,也不至于到了尖嘴猴腮的地步,他心中恼怒无比。却不敢不敬。

    “我来问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山  ”呼延弘义故意问道。

    “回将军。你们是朝廷征讨叛军的官军。”绿衣小官回道,心中暗骂,“悍卒、匹夫!”

    “那你可知道,谁是我们主件吗?”呼延弘义追问道。

    绿衣小官道:“当然是枢密使郭公了。”他不忘拍一下马屁:“郭公出马,三叛皆平,震古标今,如郭子仪复生!将军您随郭公出征,披荆折棘。浴血奋战,自然是一等一的大功臣!”

    呼延弘义心中乐歪了,他撇了撇嘴,怒骂道:“既知郭公驾到,又知我等有功将士光临西京洛阳,为何无大官出迎?”

    绿衣小官瞧了瞧自己的服色,又瞧了瞧身边诸人,果然都是一群芝麻大的小官。回道:“我等只是自发前来慰问有功将士,其他的,在下一概不知。”※洲我来问你,纹咯阳城谁的官最大”呼址弘义把二品办”官拎了起来。

    “回将军”,将军!西京留守最大!”绿衣小官吓得脸色发白。

    “西京留守?跟节度使相比。哪个大?”呼延弘义不耻下问。

    “嗯,节镇有大镇小镇之分。多则数州,少则一州。我们这洛阳嘛,却是西京,位在寻常的节镇之上,但要跟天雄、河东这样的重镇相比,地个则要差一些。”绿衣官连忙答道,“不过要比所辖县镇、人口,耕田大地产、风物与山林水利,洛阳则非他镇能比。西京留守又兼任河南府尹”

    “这么说,西京留守是个大官了?”

    “正是如此!”

    “哼!难道比郭公的官位还要大?”

    “这个难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难说?”

    “洛阳留守王公,又兼同平章事,位及将相,与郭公同是正二品。不过,郭公是京官,又掌枢密与对外征伐,留守大人王公当然不敢与郭公比肩。”

    呼延弘义越听越恼,将这位不知名的小官扔到了地上,道:“既知如此,还不去叫留守出来相迎?别忘了多备酒食,搞赏三军将士,我们可不是来洛阳要饭的。”

    “是、是!”那小官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他心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惹上这事,那王守恩王扒皮不出城相迎,关我屁事?

    一阵人欢马叫声中,郭威带着牙队来到了洛阳城前。

    “郭公,那王守恩太不像话。见郭公凯旋归来,却不出城相迎。你只要点点头,末将去将姓王的脑袋提来!”呼延弘义气愤地说道。

    他早就得知韩奕过洛阳时。曾遭王守思父子算计,早就想找个机会报复。

    郭威没将他话放在心上。笑道:“王守恩或许有事耽搁了,稍安勿躁,别惹人笑话。”

    他的目光望城前的人群望去。果然没见到王守恩,正要找人相问,忽看到人群一阵骚动。人群裂开一条通道,近百军士耀武扬威地奔出城来。挥舞着兵器将出迎的官吏与士农工商驱向两边,推搡中夹杂着洛阳人发出的叫骂声。

    西京留守兼同平章事王守恩,乘座着八人抬的华贵肩舆,从洛阳城中慢腾腾地出来,身边服侍的童子、侍女倒是有一大串。郭威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不知太尉今日便要来我洛阳,王某出迎来迟,恕罪、恕罪!我已经备好一桌好宴,请郭公移驾赴宴,为郭公洗尘。”王守恩口中连连称罪,却也只是稍躬着身子,拱了拱手。

    “不敢让王公相迎。郭某鞍马劳顿,征尘未洗。正要在洛阳休整一番,明日再与王公叙旧!”郭威一提缰绳,径直率领部下直入洛阳城

    王守恩原本就目无尊长。他认为以自己位及将相的身份,亲自出城相迎,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却忘了自己光有出迎的举动,却未表现出足够的敬意。他更不知道,郭威走过惯了穷日子,一向崇尚节俭,对奢侈之辈从无好感,王守恩的那架肩舆却饰以锦绫金玉,价值不菲,更不必说一大串家奴。

    王守思目送着郭威入了洛阳城,雄壮的军队鱼贯从他的身边走过,尘土飞扬。他瞧了瞧自己身后的肩舆,细忖之下,忽然明白自己似乎对郭威有些不敬。

    体察到郭威的不满,王守思神色大变,便挖空心思想着补救。他亲自去郭威的住所,向告诉他。郭威正在沐浴,无法相见。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向已经入内三次向郭威请示,总是回复说正在沐浴。

    “或许郭威有洁癖,洗个澡要两个时辰!”王守思猜道,无奈之下他只好打道回府。

    洗去征尘,郭威早已经躺下休息。他洗个澡当然不需要两个时辰之久,可一想到王守恩的不敬与奢侈,还有他曾听说过有关王扒皮的传闻,越想越是生气:

    哦郭威不敢说功盖历代贤臣,至少在本朝,我辅佐先帝登基,创此伟业,此番又平定三叛。诛杀叛党,居功至伟,诚乃社稷之重臣。王守恩这匹夫竟敢如此蔑视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向刮!”郭威猛地从床上坐起,对着屋外呼道。

    “郭公,属下在!”向连忙进来。

    “去将弗奕寻来!”郭威命道。

    向诧异道:“郭公难道忘了,韩将军早就回了郑州!”

    “哦!”郭威哑然,旋即怒道,“你叫王浮替老夫拟个头子,让冯奂章骑快马去郑州,将韩奕给我找来。明日午时,我要看到韩奕在西京留守府中视事,他若是晚到半个时辰,就让冯奂章提韩奕的头颅来见我!”

    遵命!”向毫毫不迟疑地出去执行郭威的命令。

    “头子”便是枢密院的命令。类似于中书省的敕令。郭威以枢密使的身份,既未经请示皇帝。又不经朝廷与中书门下大臣合议。私自命令韩奕来洛阳赴任。任意利换西京留守这一重要职位,非是郭威目中无皇帝,更不是他藐视朝廷制度,这不过是近代枢密使专权的习惯而已。

    习惯成自然,所以郭威在震怒之下,换西京留守如同换一个戍卒、向不敢不传令,王浮不敢不拟头子,冯奂章不敢不跑坏了心爱的坐骑,韩奕不敢不拼命赶来,无人质疑这一命令合不合理。

    第二天午时,韩奕再一次回到了洛阳,他抬头眯缝着眼瞅了瞅太阻,尘色满面,他摸了摸自己的腰背,浑身如同散了架。

    “洛阳,我回来了!”蔡小五大笑。

    “洛阳,我也回来了!”郑宝也高声欢呼。

    呼延弘义等率义勇军将士早就列队欢迎了自己的统帅的到来,除了冯奂章还在郑州协助刘德善后,韩奕冲着部下们挥了挥手。

    正是西风乍起之时,和着白马寺浑厚悠长的钟声和战马的阵阵嘶鸣,韩奕和他的部下们驰入了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