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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老将王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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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帐内,赵仪、斗钧等人都在等他。宝鼎简单交待了几句。叫他们下去休息。

    斗钧等人退下,赵仪却忙个不停,伺候宝鼎冼漱换衣。宝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神一阵恍惚,感觉人生如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这可是公主,就算公主下嫁了,那也是公主,身边一大群伺候的奴婢,也不至于沦落到伺候别人的地步。

    “我们俩的人生颠倒了。”宝鼎拉住赵仪的手,将她轻轻抱进怀里,低声叹道,“本来我是奴仆,你是公主,突然间命运发生了改变,我们俩的身份地位颠倒了,我变成了公子,你却沦落到伺候人的地步。世事无常,命运又是何其的残酷。”

    赵仪眼圈微红,紧咬嘴唇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有时候她也在想这个问题,伤心欲绝的时候她就以刻骨仇恨来冲淡心中的悲痛。仇恨的确是对付痛苦的良药。每当到了这个时候,赵仪觉得不要说忍受这些屈辱了,就算让她做牛做马也愿意,只要能报仇,只要能保护自己的王国。

    “我只伺候你。”赵仪把俏脸贴在宝鼎的怀里,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低声说道。

    宝鼎叹息,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思绪飞回到前世,感觉这一刻自己抱住的不是赵仪,而是家里的小妹。爸爸妈妈都还好吗?小妹还在读书吗?他们是否已经从失去自己的悲痛中振作起来?如果时空可以穿越书信,我一定向你们报个平安,我还活着,虽然仅仅是灵魂,虽然我们相隔两千多年的时空,但我的心还在你们身边,还在那座生我养我的大山里。一股浓浓的悲伤淹没了宝鼎的身心,他感觉很痛苦,两手不仅紧紧抱住了赵仪。

    学姐终于解脱了,她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宝鼎想到了学姐,但思念已经淡薄。死过了,再回头,宝鼎终于发现自己的自私和偏执,尤其在想到父母和小妹的时候,他真的是痛苦不堪。学姐和爱情固然重要,但责任更重要,自己的责任是赡养父母。是供小妹读书,改变小妹的命运,但自己在毕业后的三年里都干了什么?自私自利到了极致,结果害了学姐,害了自己,更击碎了家人的希望和梦想,带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赵仪感觉到宝鼎的异常,悄悄抬起头,看到一张痛苦的脸,一双悲伤的眼睛,悔恨的泪水正沿着脸颊滚落。

    赵仪莫名心痛,自己从公主沦落为孤魂,应该算是人世间的大苦痛了,但她却有一种直觉,宝鼎心里的伤痛,就象万丈悬崖一般,深不见底,远远超过了她的痛苦。赵仪看不懂宝鼎,感觉他的心、他的身影湮没在浓雾里,看似若隐若现,其实一无所见。赵仪很疑惑。宝鼎明明与自己年纪相仿,为什么他的言行举止特别老成,就象一个饱经沧桑的大叔?

    良久,宝鼎的情绪才渐渐恢复平静。怀中的佳人娇嫩柔软,就象前世的小妹一样需要自己的保护,但这种保护很有限,她一个花季少女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伤害。“回到咸阳后,我就想办法把你送回去。”宝鼎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亲自送你回邯郸。”

    “我没有家。”赵仪的回答非常坚决,“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这条命就给你了,我用我自己来报答你。”

    宝鼎摇摇头,在赵仪的脑袋上用力揉了几下,“你是赵国公主,身份太高贵,我养不起你,你还是回家祸害你大兄吧。”

    赵仪玉脸一寒,从宝鼎的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说道:“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宝鼎苦笑,知道下午的事已经得罪了赵仪,本想晚上找个机会解释一下,谁知现在一句话又把她得罪了。他也有点疑惑,不知道赵仪为什么不愿回邯郸。虽说李牧有意杀她,还宣扬她已葬身火海,但她这并不影响她回邯郸。难道她担心自己回到邯郸后,邯郸要和李牧翻脸?那简单啦。你赵仪把嘴巴闭紧不说,随便编个故事糊弄过去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留在我这里伺候我?不愿做公主非要做侍婢,有病啦?

    宝鼎坐到席上露出赤luo上身。赵仪小心翼翼地给他清洗伤口,涂药。

    “你刚才哭了。”赵仪忽然说道。

    “想家,想父母,想妹妹。”宝鼎叹道,“你不想吗?”

    “我父王不在了,我母亲也不在了,我大兄也活不久了,我没有家。”赵仪冷冰冰地说道,“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我想什么?”

    宝鼎被她一句话哽得哑口无言。

    “你这一身武技是不是跟你父亲学的?”赵仪问道。

    “我还没有生下来,我父亲就战死了。”宝鼎说道,“他死在匈奴人的箭下。”

    赵仪愣了片刻,立即问道:“你说你有妹妹?”

    “是啊。”宝鼎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可爱的娇嫩面孔,“她比你小,很可爱。”

    赵仪嘴唇微撇,唇角处露出一丝戏谑之色,“你真的有妹妹?”

    “是啊。”宝鼎笑了起来,不假思索地说道,旋即看到赵仪的表情。蓦然想到什么,笑容顿时僵硬。我是遗腹子,我哪来的妹妹?这个小女孩是谁?她在我那位兄弟的记忆中非常清晰,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常亲密,但绝对没有血缘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赵仪戳穿了宝鼎的谎言,心里得意,脸上随即露出笑容。

    “她是谁?”赵仪追问道。

    “不知道。”宝鼎回答得非常干脆。

    赵仪娇笑出声,不再问了。宝鼎身上的秘密太多,但只要跟在他身边,所有的秘密都会被一点一点挖掘出来。

    “那个……”宝鼎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算把下午的事解释清楚。“上午我和蒙恬见面的时候,考虑再三,还是把你的事说了。蒙恬要奏禀大王的,假如我蓄意欺瞒,一旦事情被揭穿……”

    “我是公子的人,任凭公子处置。”赵仪打断了宝鼎的话,平静地说道,“如果公子要我死,我就把命给你。”

    宝鼎张张嘴,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赵仪的变化太惊人了,让宝鼎心里的那股不祥之感愈发强烈。一个花季年华的尊贵公主遭此巨变,就算突然顿悟了人生,看穿了生死,也不止于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赵仪心智坚毅到如此地步,由一个高傲的公主突然变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侍婢?

    “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宝鼎打算试探一下,看看赵仪的反应,“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公主,突然有这种转变,让我感到害怕。”

    赵仪心里一窒,玉手轻抖,玉脸顿时掠过一丝惊慌,眼里的恐惧更是不可遏止地涌了出来。

    宝鼎暗自吃惊,赵仪的反应果然强烈,她毕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给宝鼎随口一诈,马上原形毕露了。

    “你是不是打算跟我跑去咸阳,伺机刺杀我们的大王?”宝鼎不敢逼得太狠,担心惹出事来。赵仪怎么说还是一个孩子,以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人故意利用她。以常理来推测,或许还是因为少年心性,胆大妄为,想去咸阳做个女刺客的可能性较大。

    赵仪垂着头,嘴唇颤抖,泪如雨下。

    宝鼎苦笑,这位公主最擅长的就是这一招,眼泪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

    “好了好了,说句笑话而已。”宝鼎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安慰道,“不要做傻事,秦赵之间的仇恨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这是个大争之世,靠实力说话,靠武力取胜。秦国要生存,赵国也要生存,燕国也要生存,各国都在为生存而战。秦人仇恨赵人,赵人仇恨秦人,以此类推,燕人仇恨赵人,赵人也仇恨燕人……这样算起来,天下七国,彼此都有仇怨,都有仇恨。只要七国存在,只要诸侯争霸,那么大争之世就会延续,战争就会延续,仇恨就会延续,但你看到没有,在这个大争之世的背后,在冲天仇恨的后面,最无辜的是谁?承担了所有苦难的是谁?”

    赵仪哭声渐止,用心凝听宝鼎的话。

    “知道烽火戏诸侯这个故事吗?”宝鼎说道,“当年周幽王荒阴残暴,为求宠妃褒姒(bao/si)一笑,烽火戏诸侯,结果被犬戎灭国。其后平王继位,迁都成周(洛阳),自此天下就陷入连绵战火,六百余年来,诸侯争霸,生灵涂炭,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吗?正是这些人承受了六百余年来的深重苦难。”

    “仇恨?你有资格说仇恨吗?”宝鼎把赵仪推开,两手抱住她的脸,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脸,“六百余年来,是谁要称霸?是谁要建立所谓的功业?他们的霸业,他们的功名,靠什么堆砌而成?我告诉你,靠的就是他们的子民,他们用子民的鲜血和生命堆砌了自己所谓的功业。六百年前如此,今天也是如此,秦国的大王如此,你赵国的大王也是如此。”

    “在这个大争之世,命如草芥,人如蚁蝼,但他们的的确确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善恶,有自己的仇恨。你知道他们仇恨谁吗?仇恨你,仇恨我,仇恨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正是因为我们,正是因为我们的贪婪,因为我们的血腥,才造就了一个六百余年的乱世,才摧毁了他们安宁的生活,摧毁了他们的家园,摧毁了他们的亲人,摧毁了他们生存的希望。”

    “六百余年了,诸侯争霸六百余年了,大争之世延续六百余年了,天下苍生在苦难中哭号六百余年了,难道还不够吗?仇恨?我们之间这点仇恨也叫仇恨?你到战场上去看看,当你踩着血水,走在尸体中间的时候,你抬头看看天上,看看天上的冤魂,六百余年来的所有冤魂,他们的仇恨有多大?他们的仇恨足以摧毁我们,在短短瞬间让我们灰飞烟灭,一把大火就能了却六百余年来的仇恨。”

    “你愿意看到哪一天?你愿意看到我们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你愿意看到千千万万的天下苍生在大火中死去,最后只留下一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赵仪被宝鼎这番话惊呆了,她第一次听到这种不可思议的见解,第一次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恨不是国与国之间的仇恨,而是权贵与平民之间的仇恨。

    “结束这个乱世,结束战争,让饱受苦难的人从年复一年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让他们看到生存的希望,让他们过上安宁平静的生活。”

    宝鼎收回双手,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至强者,需要一个统一天下的人,当至强者出现,当至强者统一天下之后,战争就结束了,延续了六百余年的苦难就结束了,仇恨也就随之化作了过眼烟云。”

    赵仪呆呆地望着宝鼎,她还处在震惊之中,她还没能理解宝鼎的话,但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心高志远,志在天下,他站在一个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俯视这个世界,他距离自己非常远。

    “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宝鼎叹道,“好好想一想,或许有一天你能理解我说的话,你能理解我做的事。”

    赵仪垂头不语,内心波澜起伏。她尝试着让自己站在一个全新的高度俯视天下,蓦然发现,自己心里的仇恨和天下人的仇恨比起来,的确不值一哂。

    “早点睡吧。”宝鼎说道,“明天我们去四周转转,说不定会你会有一个惊喜。”

    惊喜?赵仪疑惑地望向宝鼎。

    “你一个人太孤单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宝鼎笑道,“我很快就要去河北战场,把你一个人丢在晋阳不放心,所以我打算给你找个好朋友。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随她先去咸阳。”

    “公子的朋友?”赵仪急忙问道。

    “我兄弟的朋友。”宝鼎说道,“明天出营之后,你打扮漂亮一点,给他们一个惊喜。”

    赵仪玉脸一红,担心地问道:“他们都是公子的朋友?”

    “现在还不是。”宝鼎笑道,“但我非常希望和他们成为好朋友。”

    巴蜀琴氏,历史上神秘的巴蜀巨贾寡妇清,这一切都深深吸引了宝鼎,让他对明天的出行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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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上将军府湮没在黑暗之中。夜风拂动,府内树木发出轻柔的“沙沙”声,间或还会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这给肃穆的幕府带来了勃勃生机。

    王贲、王离父子下车后,沿着一条青石甬道接连穿过三座庭院,然后在一间被浓密树木所掩映的草屋前停了下来。

    王贲冲着王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进了草屋。

    屋内灯火昏黄,一位玄衣竹冠的灰发老者坐在案几后面,正俯身望着地图。案几右侧,羌瘣(hui)手拿竹简,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响,两人同时抬起了头。

    灰发老者大约花甲之龄,一张削瘦的面庞,额头上皱纹密布,高耸的颧骨上零星散布着几块黑色的老年斑,眼袋臃肿,看上去有些疲惫,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闭合之间露出凌厉光芒。

    “坐下吧。”羌瘣把竹简放到案几上,伸手拿了块软垫放到王贲脚下,“酒筵怎么拖到现在?伯父已经等久了,再不回来我要派人去催了。”

    王贲歉意地笑笑,冲着老者说道:“父亲,冯劫和蒙恬心里得意,难免要炫耀一下,我不好驳他们的面子。”

    王翦“哼”了一声,问道:“你决定了?”

    王贲毫不犹豫地点头道,“父亲,我们没有退路了,唯有借此机会与大王携手。在我看来……”

    王贲摇摇手,打断了王贲的解释,“你有何打算?”

    “大王目下有决心,但机会并不好,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在晋阳做出果断举动,以声援大王,这样大王才能够在咸阳积极回应,从而迫使国相做出让步,把北疆大军火速调到河北战场。”

    “你凭什么断定大王会积极回应?”王翦追问道。

    王贲浓眉紧皱,没有说话。他确实没有把握断定大王会积极回应,因为大王的上面还有个华阳太后,假如晋阳的举措激怒了楚系,怂恿华阳太后出面干涉,那晋阳就非常被动了。

    “父亲的意思是……”

    “既然出手了,就雷霆一击,不但要激怒楚系,更要激怒大王,让大王意识到,如果继续让楚系猖狂,王国危矣。”王翦冷笑道,“既然做了,就不要瞻前顾后,就要摆出一往无前的攻击之势,让对手心怯胆寒,不敢不让步。”

    王贲暗自吃惊,他从父亲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杀意。王贲沉吟稍许,转目望向羌瘣。

    “麃(biao)公急报,桓齮(qi)已经决定分兵攻打肥下城。”羌瘣神情冷峻,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担忧,“桓齮命令麃公率军进驻赤丽,陈兵呼沱水南岸,做出北上攻击之势,以牵制呼沱水北岸之敌,迫使李牧不得不从宜安撤军以增援肥下。”

    王贲脸色微变,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桓齮不是说要将主力收缩到井陉、赤丽一线,伺机强渡呼沱水,攻打呼沱水北岸之敌,从而迫使李牧从宜安撤军吗?怎么又改了?”

    “这一战打得时间太长,咸阳不耐烦了,三番两次下诏催促。”羌瘣叹道,“如果大军收缩到井陉、赤丽一线,是一个拳头打人。现在这么一改,就变成三个拳头打人。三个战场都没有兵力优势,一旦给李牧找到机会,只要击破其中一路,必败无疑。”

    “这么说,公子偷听到的消息是真的?”

    “是真的。”羌瘣说道,“桓齮(qi)如果没有把握,不会分兵攻打肥下行此险计,而李牧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肥下,导致宜安陷入包围,所以河北战场出现这种变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牧故意在肥下设下了一个陷阱。桓齮在咸阳的催促下急于取胜,导致判断失误。”

    王贲转头望向王翦,急切问道:“父亲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桓齮?”

    王翦摇头,叹了口气,“这种形势下,我出面干涉,只会让桓齮恼羞成怒,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桓齮在河北打了三个月,自以为摸清了敌我双方的实力,所以他才敢用此策展开攻击。”

    “桓齮认为李牧兵力有限,不足以威胁到秦军,故此才大胆变计,以主力攻打肥下。”羌瘣跟着说道,“河北战场上有十七万秦军,而李牧只有五万代北军,加上赵葱的河北军,总兵力也不过十二万左右,所以桓齮的确有胜算,但公子带来的消息却令人震惊。假如肥下是个陷阱,那么李牧手上应该还有更多的军队,如此一来,战局就凶险万分,对我们非常不利。”

    “父亲可有挽救之策?”王贲又问道。

    “有。”王翦坚定说道,“北疆军主力即刻赶赴河北战场,会同麃(biao)公的两万人马,向呼沱水北岸发动猛烈攻击,这样就能把李牧的军队全部逼出来,迫使他从宜安城撤军北上。”

    “化虚为实,改佯攻为主攻,打李牧一个措手不及。”王贲略一所思,苦笑道,“父亲,这个计策必须征得咸阳的同意,否则无法实施,但在咸阳看来,河北战局稳操胜券,没有必要再调三万大军进入河北战场,而我们这三万大军不但是河北战场的后备军,还承担着牵制代北、拱卫京师的重任,如果把这三万大军全部调进河北战场,那谁来牵制代北?谁来拱卫京师?”

    “没有时间了。”王翦手抚长须,肃然说道,“如果李牧的代北大军全部进入河北战场,那我们既不需要军队威胁代北,也不需要军队拱卫京师。李牧已经下定决心,与我们决一死战,我们还犹豫什么?还担心什么?决战而已。赢了,我们取邯郸;输了,回到,我们重头再来。”

    王贲、羌瘣互相看看,不再说话。

    “晋阳的事我们不要出面,稍稍引导一下就行了。”王翦望向王贲,问道:“那孩子足以承担重任吗?”

    “父亲当年怎么评价虎率的?”王贲笑道。

    王翦欣慰一笑,“那就好。明天叫王离暗示一下蒙恬,既然他开了头,那就要负责收尾。虎头蛇尾的,成不了大器,给他家祖丢脸。”

    王贲和羌瘣会心一笑,双双站起来躬身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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