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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四十九章 侧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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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在马上的曹颙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张义骑马跟在一边,看看天色,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奶奶念叨着?”

    小满在旁边听到了,用手刮了刮脸,吐着舌头,道:“也不知是哪个想媳妇了,拿大爷做幌子?”

    张义“呵呵”一笑,看着小满道:“你家太爷可是正托人给你说媒呢,小孩子家家的,这是着急了?”

    小满被说的满脸通红,看了曹颙一样,嘀咕道:“大爷,您瞧瞧,张爷就会拿这一句堵人!”

    小满的祖父是三月底到京的,同来的还有曹家的几户族人宗亲。

    张义与喜云的亲事则是四月初的时候办的,曹颙原是让张义歇上个把月。  张义却是个闲不住的,歇了十天,便又出来当差。

    听到小满说起这茬,曹颙转过头看,看着张义道:“实在不行,再歇些日子,这新婚燕尔,小两口想要腻在一块儿,也是常事儿。  只是身子骨也当爱惜,先生那边有‘三宝酒’,实在不行,你就去讨些来。  ”

    张义见曹颙一本正经的,还当要吩咐什么,仔细听了。  没想到却是这个,他不禁“咳”出声来。

    随行的魏黑、赵同、小满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义“咳”了两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他挺了挺胸脯,使劲拍了拍。  道:“大爷还信不着小的?想当年,小地同魏爷也去见识过的,夜御十女不敢说,这三个、两个的,却是不成问题。  不过是个婆娘,还能为难得了小的?”说着,不禁用眼睛看向魏黑:“说起这个。倒是想起一件旧事来,魏爷当年梳理的一个姐儿。  不是看上了魏爷,自己个儿赎了身,想要为奴为婢么?也不晓得嫁人了没有。  ”

    这回却是轮到魏黑笑不出了,忙摆摆手,道:“多咱的事儿了,陈芝麻烂谷子的,还提它做甚?这话。  在咱们爷们面前提得,在你媳妇儿跟前嘴巴可地有个把门的。  要不然,叫你嫂子听到,又该多心了。  这女人家家地,就是麻烦!”

    张义讪笑两声,止了这个话题。

    曹颙看了魏黑一眼,心里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佩服。  这魏家兄弟生长在江湖的缘故。  都是放荡不羁的性子。

    早年间,从江宁到京城,这南北的姐儿,兄弟两个怎么也睡了有百十来个。

    早年的时候,要是劝他们兄弟两个成家,他们都不愿意受到牵绊。  没有那个心思。  后来成家了,却是都找了个小媳妇。

    他们风流也风流过了,耍也耍过了,到底安稳过起日子来。

    男人当如是啊,曹颙不禁想起自己的少年时光。

    苦巴巴的惦记着偿还亏空不说,他还时刻担心自己地小命是不是开始倒计时了。  要是没有这些个负担,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生活……

    胡思乱想着,到了金鱼胡同。

    曹颙收敛了心神,看着十三阿哥府的大门。  不由皱眉。

    想起前几天十三阿哥的意气风发。  曹颙心里也不禁责怪康熙的无情。

    十三阿哥上折子请战,被康熙驳回。  这个消息。  这两天已经随着其他战事相关的消息一道传遍六部。

    到了十三阿哥府门口,曹颙翻身下马,示意小满去叫门。

    “谁啊?”随着问话声,侧门开了,门房探出头来。

    见是曹颙,他忙推开门,躬身出来,道:“是曹爷到了,快请进,下晌还听大管家念叨您嘞!”

    十三阿哥府因门户不开,这些年往来的人家都是有数的。

    曹颙是这边地常客,同十三阿哥往来又交好,说起来又是正经的侄女婿,这边的下人也不敢怠慢,一边引到客厅奉茶,一边打发人往里头传信。

    少一时,就见十三福晋带着府里的总管张瑞过来。

    十三福晋的脸色泛白,眉目中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曹颙站起身来,微微俯身,道:“见过福晋,十三爷……可还好?”

    十三福晋闻言,脸上添了担忧,道:“你不是旁人,我也不用瞒你,爷这回是伤了心。  打前儿四爷走后,爷就将自己关到书房抄《孝经》去了。  两天两夜没出屋子不说,水米未动,我心里正急得没主意。  你是爷另眼相待的,许是他乐意见你也保不齐。  要是你不着急回去,随我去书房走一趟,可好?”说到最后,话音中已经露出几分无助与祈求之意。

    曹颙自是无话说,忙点头应下,心里隐隐有些自责。

    要是自己大前天没有过来,十三阿哥不知道厄鲁特地具体消息,还会不会这样急迫请战?

    说话间,曹颙随着十三福晋到了书房这头。

    书房门口撂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已经没有热乎气的饭菜,都是纹丝不动。

    十三福晋见了,眼圈一红,忙侧了身子,用帕子擦拭了。

    尚未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十三阿哥的怒吼声:“滚,又是什么事儿?爷说了,不许来烦爷?”

    听了这怒骂声,十三福晋没有着恼,反而是松了口气。

    虽说十三阿哥两天没吃没喝,但是听着嗓门仍这么洪亮,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这也使得她这个做妻子的,放下些心。

    “爷,是我……”十三福晋声音慢条斯理的,甚是温柔。

    屋子里一片沉寂,过了半晌。  才听到十三阿哥道:“不是说好了,让我清静几天么,怎么又来了?听话,快些回去照看孩子们吧。  ”

    十三福晋笑道:“有爷的吩咐,我自是遵从。  只是曹颙来了,我想着爷许是想要见了,就带他过来。  ”

    她地语调轻快无比。  说话的时候眉目含情,就好像这几天丈夫并没有什么异样似的。

    曹颙看在眼里。  心里不知道该不该为这对夫妻庆幸。

    或许正有十三阿哥的多年沉寂,才有两人患难与共地伉俪情深。  十三阿哥地精神没有彻底萎靡,同十三福晋的温柔体贴也不无干系。

    这样看来,老天待人也是极为公平地。

    有亏欠之处,在其他上就补偿了;有厚爱之处,在别处则是难免有遗憾。

    天地本不全,万物皆有缺。  真希望十三阿哥能看得开些。  要不然这样抑郁下去,怕他仍是难以逃出英年早逝的命运。

    过了足有半盏茶地功夫,才听到屋子里十三阿哥闷闷地说道:“既然曹颙来了,那叫他进来说话吧!”

    “哎!”十三福晋笑着应了,转过身来,对曹颙道:“瞧你还穿着官服,这是才打衙门回来?我们府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填饱肚子还是能的。  要是你不嫌弃。  我这就叫厨房拾掇几道菜。  ”说话间,她指了指地上托盘里的饭菜,示意曹颙应下。

    曹颙点点头,道:“就是福晋不留客,我也是要厚脸皮叨扰的。  记得这边有道腊肉炒萝卜干,吃着甚是味儿好。  回去叫厨子弄过两遭。  不晓得为何,总不如这边的地道。  ”

    十三福晋笑着点头,道:“好,别的不好说,这个我却是晓得地,弘暾也爱吃这个,每次能吃小半盘。  那你先进去同爷说话,我这就使人往厨房去。  ”

    曹颙应了,待十三福晋转身离去,才推门进了书房。

    这刚迈进屋子。  曹颙便闻到浓浓的血腥气。  不禁唬了一跳。  这未来的怡亲王,不会是想不开。  轻生了吧?

    慌忙之下,曹颙立时抬头往书案处望去。

    十三阿哥坐在书案后,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书案上,左侧铺着一本孝经,右侧则是已经抄好的半尺高的书稿。

    十三阿哥手中拿着毛笔,整个人看着失了生气,没有半分鲜活。

    曹颙用鼻子嗅了嗅,屋子里的血气还没有散去。

    他打量了十三阿哥,除了掩在袖子中的左手看不见外,身上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不过是衣服有些皱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凹陷着。  不像个刚到而立之年地青年,反而更像是个垂暮老者。

    曹颙带着疑惑,视线落在十三阿哥笔下正书写的那几个字。  不是寻常的墨色,而是醒目的暗红色。

    曹颙不禁皱眉,上前两步,将书案上的装着墨汁的砚台拿了。

    血腥气扑鼻而来,这墨汁里掺了人血?

    这就是人血经书,在**中最为虔诚、珍贵。

    十三阿哥撂下笔,挤出几分笑说道:“不过是我地孝心罢了,小曹你别啰嗦。  ”

    曹颙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看着十三阿哥,道:“十三爷的身体调理了这些年,才将好些,如今这般,却是让人无话可说!”

    他的话中,是毫不掩饰的责备之意。

    这十三阿哥的身体调养,其中也费了曹颙不少心力,不过是指望着十三阿哥能结实些,多活几年。

    虽说曹颙这般费心,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曹家多一层保护伞,使曹家平平安安都生活下去。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接触的时日久了,原本的利用之心淡薄许多,曹颙是真心盼着十三阿哥地健康能好些。

    曹颙向来恭敬,十三阿哥还是头一遭见他这般置气地模样。

    他走到南墙根下的矮炕上坐了,伸出原本掩在衣袖里地左手,五个指头上斑斑点点,都是小口子,总有十几、二十来道。

    曹颙见了。  不禁皱眉。

    对于这些自残之举,他向来是不赞成的。

    十三阿哥地神色有些迷茫,道:“我这也是没有法子……这些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在告诉自己个儿,皇阿玛只是暂时恼我了,终有原谅我的一天。  如今。  却是要疯了……这活着还有什么奔头……要不是用这个法子,使得我清醒些。  我只怕就这么疯了……”

    他眼中流露出来的,不是失望,而是刻到骨子里的绝望。

    有个好老爹,固然能享受荣华富贵,也能经历这三起三落的多样人生。

    对于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曹颙没有任何发言权。  但是见十三阿哥这般自苦,曹颙也不能无动于衷。

    “十三爷想多了。  不只是十三爷,就是其他阿哥请战,万岁爷也会驳的。  万岁爷熟读史书,对历代王朝地变更替代了然于胸。  当年‘托和齐会饮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是同万岁爷地戒心有关。  君父、君父,为君为父,先为君,随后才能为父。  ”曹颙稍加思量。  慢慢地说道。

    十三阿哥听了,不由蹙眉,带着几分不解问道:“怎么会如此?不是十四阿哥正张罗着请战么,莫非皇阿玛连他的折子也驳了?”

    曹颙道:“虽还没有得到信儿,但是结果却是指定的。  如今只说西边厄鲁特人侵哈密,后续军情如何。  却还没到京里。  已经是西北调了兵马,喀尔喀蒙古与右卫八旗集结归化,就算是要调派满洲将士,也得等得了西北的战报才能定。  ”

    十三阿哥边听便点头,最后迟疑着,问道:“领兵的不是十四阿哥,那是哪位?”说完,他自己也不禁摇头,道:“瞧我,你又不是皇阿玛肚子里的蛔虫。  怎么会晓得这个?”

    曹颙上下打量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哪位将军领兵我说不好,但是却晓得十三阿哥是大富大贵之命。  一个佐政亲王是跑不了的。  十三阿哥要好生保养,长命百岁啊,往后我还惦记着背靠大树好乘凉!”

    十三阿哥却没有笑,若有所思地看着曹颙,半晌方道:“看来,你是认准了四哥能夺得大位了……”

    *

    安定门外,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将手中地公文都处理妥当,方撂下毛笔,看了眼窗外渐黑的天色。

    他揉了揉眉头,对门口吩咐道:“去叫戴锦来。  ”

    门外有人应声去了,少一时就听到脚步声起,随后有人道:“四爷叫小的?”

    四阿哥抬头,看了看恭立在前的戴锦道:“粘杆处今儿有什么消息,十三阿哥那边如何,还在书房里不肯出来么?其他府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戴锦躬身回道:“四爷,到今儿申正(下午四点)传回的消息,十三爷还在书房。  其他府里,头晌十四阿哥从畅春园回城,去了十阿哥府上,出来后没有回宫,又折返回园子。  弘皙贝勒则是去了二阿哥的圈禁处,父子两个支开了人,隔着门不晓得说了什么。  最后弘皙贝勒走时的脸色儿,有些不好看。  还有就是曹家,下晌内务府那边使人派了几个老成的嬷嬷过去,听说是……曹寅夫人有了身孕…………王嫔娘娘也使人送了东西过去……”

    四阿哥听前面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到最后一条时,却是不由地怔住。

    “曹寅夫人有了身孕,有准信儿么?不是曹寅的媳妇大格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戴锦摇头,道:“应不会错,前两天平郡王福晋回娘家了,还有王府那边用熟的一个老太医,如今也在曹家那边诊脉。  要是大格格有喜的话,有动静的就该是七爷府上才是……”

    四阿哥怔了一会儿,笑着说道:“这倒是喜事……”

    *

    曹府,兰院,上房。

    “真真是大喜事,我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  这有了身子,连宫里都惊动了,这还真是了不得的‘体面’!”兆佳氏撇了撇嘴,看着躺在炕边地李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李氏满脸通红,摆摆手,道:“弟妹,你白天都过来损了我一遭了,这晚饭后巴巴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再损我两句吧?快少说两句,就算你不说,我也晓得臊得慌!”

    “这不是听说宫里来人了么?”兆佳氏嘀咕着,扫了一眼李氏的肚子,忍不住笑道:“再臊,该生也得生,我还等着抱小侄子呢……”

    *

    正式解放,以后周一到周五双更,六日单更,感谢这些日子大家的包容,小九会继续努力的,谢谢了。  嘎嘎求月票、求推荐,打赏那个就不要浪费了,大家,心意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