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重生于康熙末年 > 第八百二十章 局(下)

第八百二十章 局(下)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是他休沐的日子?”曹颙问道。

    “看着不像,孙姑爷进李宅后一个时辰,孙家管家带着孙家三表少爷、四表少爷也跟着进了李宅。从李宅出来时,只剩下孙姑爷同管家,还有李家管家陪着出来,两位表少爷没出来。孙姑爷跟着李家管家去了顺天府,而后才往兵部衙门去了。”郑虎回道:“从顺天府衙门问出的消息,是变更通州一处庄子地契。三十顷地,多是良田。”

    涉及到财物,曹颙心中就有底了。

    看来是“夺子案”告一段落,只是不知李家如何说服了孙珏,让孙珏主动送子上门。

    “孙家那边这两日有什么动静?”曹颙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郑虎回道:“没有其他异常,就是昨晚孙姑爷与同僚去吃酒,夜深方归。”

    “吃酒”,曹颙听到这两个字,挑了挑嘴角,想起当年李鼎旧事。

    这其中,又发生什么?

    孙珏并不是有心机之人,不会是叫人算计了吧?

    “使人打听打听,孙珏去何处.吃酒,同席的都是何人!”曹颙说道。

    郑虎应了,曹颙道:“今儿天色不早,.要不就留宿一晚,明儿正好送些瓜果回去。”

    郑虎应下,去寻魏黑、任氏兄弟.说话不提,曹颙坐在椅子上,算了算那三十顷地的价钱。若是井田,最少也得六、七两银子一亩,三十顷地,就是两万两了。

    孙珏养了双胞胎五年多,得了两万两,也算是稳赚.不赔。只是不晓得两家会想出什么说辞,来圆双胞胎的身份……

    *

    事情过了半日,李鼐还如在梦中。

    实是想不到,小舅子这么容易松口,痛快地将两个.孩子送过来。

    孙珏清早来去的有些匆忙,连两家如何为这双.生子身份想个妥善说辞都顾不得。

    李鼐坐在饭桌.前,看着两个眉清目秀的侄子,想起弟弟小时候的模样,原本对弟弟产生的那些嫉妒也烟消云散。

    那双生子低着头,带着几分小心。他们实不明白,为何父亲将他们领到“姑父”家。

    李鼐想着既然弟弟的骨肉回到李家,那当是要送回苏州,让祖母同父亲也跟着欢喜欢喜。只是眼下,他的缺还没有跑下来,暂时离不开京城。

    看来,要同大管家钱仲璿商量商量,让他跑趟苏州,护送两个孩子回南边。

    眼见着丫鬟已经上了菜,还不见李诚过来,李鼐微微皱眉,唤了个人道:“三少爷怎么还不来,使个人催催!”

    话音未落,已经有小厮进来回话。

    原来,李诚中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老舅爷家,晚饭后回。因李鼐睡午觉,所以才没有告之。大管家钱仲璿带着两个人,陪着去了。

    李诚所说的“老舅爷”是韩氏夫人的兄弟韩老太爷,早年在京城为司官,如今上了年纪,致仕在家。韩老太爷没有儿子,也没有招女婿上门,只跟着老伴带着几个仆人过日子。

    他对李鼐这个外甥向来亲厚,见了李诚这个孙辈更是爱得什么似的。

    李鼐孝顺舅舅,也乐意儿子同长辈亲近,因此这几个月李诚经常过那边去请安。

    李鼐听说儿子去了韩家,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嗔怪儿子。今儿是骨肉团圆的日子,当吃顿团圆饭。

    双生子一大早被拉了起来,孙珏自己的早饭都顾不上,哪还会顾得上他们两个的?因此,兄弟两个大半天米水未进。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各种香味直往鼻子里冲,兄弟两个的肚子不禁“咕噜”、“咕噜”叫。

    李鼐在旁听见,忙举起筷子,道:“你们三表……三哥出去了,不等他,咱们先吃。”

    两个孩子满心都在吃上,也没心思去想“三表哥”怎么成了“三哥”……

    *

    李诚这边,到韩家陪着韩老太爷、韩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这将到饭时,老两口怎么能舍得他走,偏要留了他用晚饭。还是李诚说家中只有父亲在,怕父亲独自用饭孤寂,老两口才一边夸李诚孝顺,一边使人送他出来。

    从韩家出来,李诚却没有直接回东直门,而是往什刹海这边来。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几朵浮云,遮住炎炎烈日,凭添几许阴凉。

    李诚骑在马上,嘴角微翘,看来心情甚好。钱仲璿骑马跟在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三少爷,真要瞒着大爷?”

    李诚微微蹙眉,道:“父亲的性子,大管家又不是不晓得,怎么还如何相问?”

    “孙家是大*奶的娘家,要是因这个缘故,真同孙家有了嫌隙,大爷、大*奶心里就要不自在。”身为下人,主子的事儿本不应插嘴,但是钱仲璿是李家老人,又是李煦的心腹,别说李诚,就是李鼐见了他,也要客气几分。

    “不自在,总比受气强。并不有撕破脸,称不上得罪。再说,就算得罪,又如何?外祖父无法同祖父相提并论,大舅也比不上父亲,李家还惧了孙家不成?”李诚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然道。

    钱仲璿听了,只是无语。

    这三少爷说得振振有词,颇有以李家为荣的意思,却没想想孙家是他的母族。

    小小年纪,就如此冷清淡薄,真是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胜于蓝”。就是老爷、大爷,也没有这番魄力。

    钱仲璿心里,已经不敢再将眼前之人当成是寻常少年。老爷来信中,让他尊三少爷吩咐,也是看出这个吧。

    少一时,到了海边子一处宅院前。

    李诚下马,吩咐个长随上前叩门。

    这处宅子,就是昨日孙珏同沈青赴宴之处。听到叩门声,两个青衣健仆开门,其中有个是见过李诚的,忙上前请安道:“是诚三爷来了,方才我们爷还念叨着。”

    李诚从荷包里抓出几颗金瓜子,塞到那人手中,道:“有事耽搁了,显叔今儿没出去?”

    那仆人俯身回道:“谢过三爷的赏。我们爷中午去了趟庄亲王府,这也刚回来。像是有事儿等三爷,使人到前边看了两回了。”

    李诚笑笑,同钱仲璿一道进了宅子。

    刚绕过影壁,就将程梦显疾步而来。

    “显叔!”李诚脸上笑容更胜,快走两步迎上前去,作揖道:“这次累显叔费心,侄儿要谢过显叔了!”

    程梦显不敢受他的礼,忙退到一旁,道:“三公子这不是折杀我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李诚见他过于恭敬,笑嘻嘻地拉了他的胳膊,道:“侄儿可是抽空跑来的,连晚饭都没用,今儿要叨扰显叔了。”

    程梦显见他这般亲近,也不好太疏离,陪着笑说道:“三公子不嫌简陋,留下赏脸,是程某的面子。”

    他早已看到钱仲璿,将其仪表不俗,不像寻常下人,开口问道:“三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家京城宅子的钱管家……”说着,李诚回头,对钱仲璿道:“大管家,这是程家七爷,跟着程家大爷到过咱们府中几遭,同祖父大人极熟的。”

    程梦显既是代表程家家主上京,对于京城相关人家的府邸自然也清楚,听到这管家姓“钱”,想到堂兄提及,苏州织造府大管家钱伯璿有个弟弟,在京城李宅做总管。李家在京城的人情往来,都是有这位总管料理。

    程梦显甚是客气,对钱仲璿抱抱拳道:“原来是大总管,鄙人程梦显见过大总管。”

    钱仲璿见他年轻,本有几分担心,拱了拱手,回礼道:“在下见过程七爷。”

    李诚见他们两个寒暄完毕,笑着对程梦显道:“显叔还是别客气了,赶紧弄些吃的,才是正经。”

    贵客上门,程梦显自是不敢怠慢,忙使人去最近的饭庄子订席面。

    众人到客厅,程梦显请李诚同钱仲璿坐了,像是有话要说,不过顾及钱仲璿,就看了李诚一眼。

    李诚道:“这事儿没有瞒着大总管,显叔但说无妨。”

    程梦显听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纸,送到李诚手中,道:“这是尊亲亲笔所书字据,我这里已经留了摹本,正本还请三公子处置。”

    李诚扫了两眼,随手递给钱仲璿,道:“大总管瞧瞧,然后收着吧。”说完,对程梦显道:“显叔援手之义,侄儿不胜感激。只是侄儿年小力单,无力为报,定将此事告之祖父大人,请祖父大人预备谢礼。”

    程梦显心中欢喜,面上却道:“三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再说别的就外道了。”

    “显叔,那姐儿的身价银子是多少?”李诚想了想,问道。

    程梦显回道:“是个没**的清倌,颜色又好,老鸨子本想要一千五百两。因他们老板是扬州人,同家兄也认识,所以只花了八百两。”

    李诚这边,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推到程梦显面前道:“烦劳显叔费心,已是羞愧,怎么还敢使显叔破费?这是一千两百两银子,除了那清倌的赎身银子,剩下显叔留下赏人使。”

    人情做到八分,提银钱就没意思了,程梦显岂会因小失大?

    他忙将银票推了回去,道:“三公子瞧不起我,这几个小钱,还不劳三公子费心。倒是有件事,还请三公子示下。”

    李诚见他不要,再推搡下去,就小家子气,就任由那银票丢在几案上,不再看它,问道:“什么事儿,显叔还问起侄儿来?”

    “后日尊亲就要送银子过来,按照先前说好的,还要接夏蝉回去。这里面的事儿,夏蝉虽不知情,但是若进了孙家,两下子说起来,却要出纰漏。”程梦显带着几分为难道:“若是想要周全,这夏蝉怕是不能留。只是那样的话,尊亲人财两失,怕是不好安抚。”

    李诚挑了挑嘴角,露出几分嘲讽。就算“人财两失”,自己那个窝囊舅舅还敢闹腾起来不成?

    只是他的用意,除了完成父亲所想,将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小堂弟要归李家之外,还有其他的,所以事情进行到现下,只是一半,还不算完。

    他寻思了一会儿,道:“不能让他带走夏蝉,也不必现下就除了夏蝉。还是唬他几句,让他没胆子将夏蝉带回家,安置在外头做外室。”

    程梦显不解李诚用意,迟疑了一下道:“听表哥所说,尊亲手上并不富裕。就算能凑齐那九千两银子,也未必有金屋藏娇的抛费。”

    李诚笑道:“显叔放心,我舅舅刚刚发了一笔横财,怕是能悠哉些日子。”

    这毕竟是李家恩怨,程梦显也不好多说。

    这会儿功夫,席面已经送来了,程梦显陪着李诚同钱仲璿用了。

    用完晚饭,已经是黄昏时分,李诚就没有再留,同钱仲璿离开什刹海,回西直门。

    路上,钱仲璿问出心中疑问:“三少爷,既是大舅爷已经将两个小少爷送回来,那夏蝉就不当再留。没了她,程七爷过几日也回南边,谁也不会晓得此事同李家有干系。”

    不是他啰嗦,而是担心小主子心慈,办事不周全,才开口提醒。

    李诚瞥了他一眼,问道:“大管家如何看祖父大人?”

    主子如此,岂是下人能评说的,就算再有体面,钱仲璿也不好逾越,忙道:“小人不敢!”

    “祖父大人虽是慷慨,却最厌恶别人贪婪。大舅并不是个明白事理之人,这次因入了局,着急用银子,才勉强应承了此事。若是得寸进尺,再生贪婪之心,岂不是麻烦?”李诚说道。

    钱仲璿这边,已经明白李诚收孙珏字据正本的缘故,却还是不明白这同夏蝉有什么干系。

    “这字据能阻拦大舅的贪婪之心,那个夏蝉么?则是为了讨回那三十顷地。李家的东西,岂是谁都能占的。”李诚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只觉得骨子里生出几分傲气。

    钱仲璿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这些话,李诚是无意说的,还是故意给他听的,就见李诚回头,笑得天真烂漫,道:“事情就是如此,大管家给祖父的信中,可如实禀告……”

    *

    什刹海,程宅。

    程梦显手中拿着一张纸,正是孙珏昨日所书那张字据的摹本。为防节外生枝,没有寻外人,就直接寻了沈青帮忙。

    想着李诚的反应,程梦显有些糊涂,实在想不到留着夏蝉的用意。莫不是算计孙珏一次不够,还想要什么时候再勒索一笔?

    就算亲戚有嫌隙,这李诚是李家大*奶孙氏嫡出的,是孙家的外甥,怎么就这般辣手?

    即是想不通,程梦显就不再想了。花费了八百两,卖给李家一个大人情,也算值了。

    李煦这几年任巡盐御史,同程家的关系正密切。程家平素年节孝敬,都是三、五千两,这八百两花得值。

    他正想着,就有管事的进来禀道:“爷,表小姐使人来请安。”

    “哦。快传。”程梦显闻言,撂下手中的字据,忙道。

    少一时,就见一老仆跟着管事进来,见了程梦显,跪了下去,道:“小人见过舅老爷,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摆摆手,见他起来,觉得有些面善,问道:“你侍候你们姑娘回过扬州?”

    那人回道:“回舅老爷的话,小人早先也是程家的奴才,原在老太太名下当差,当年太太出门子,老太太将小的指给太太做了陪房。”

    程梦显想了想,道:“你是于财的兄弟?”

    那人道:“正是奴才于富。”

    程梦显点点头,道:“你侄子于魁如今在我身边当差,也在京城,一会儿你们叔侄也能见见。”

    于富听了,恭敬地谢过。

    程梦显道:“我不是使人说,明儿过去瞧你们姑娘么,怎么还巴巴地使你来请安?”

    于富躬身回道:“舅老爷,我们姑娘说了,舅老爷是长辈,不敢托大,劳舅老爷屈尊。打发小的过来给舅老爷请安,还想问问舅老爷明日行程安排。若是舅老爷得空,我们姑娘想过来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闻言,微微皱眉,道:“都是至亲骨肉,何必如此外道?你们姑娘进京数载,一个孤身女子,委实不容易。虽说老太爷、老太太过身了,还有我们这几个舅舅,难道都当了摆设不成?”

    于富回道:“晓得舅老爷惦记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也念着舅老爷。当年我们老爷过身时,舅老爷还小,许是有些事儿不晓得。不是我们姑娘眼里没有长辈,当年大舅老爷、二舅老爷将姑娘也逼得狠了些。直到老太太做主,姑娘招亲,才算缓和些。后来,不知怎么江家的人找到大舅老爷,两下里联手对付我们姑娘。若不是我们姑娘离乡背井,远避京城,现下还不知什么情景。”说到最后,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已经红了眼圈。

    一席话,听得程梦显直叹气,道:“他们两个眼里只有钱,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你们姑娘的舅舅!可恨那个时候我年纪小,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姑娘受这般委屈。”

    “舅老爷是我们姑娘的亲娘舅,我们姑娘这些年也惦记舅老爷。听说舅老爷跟在昆老爷身边,也替舅老爷欢喜。”于仆摸着眼泪,回道。

    程梦显摇摇头,道:“说起来,我这舅舅才是没用。若不是你们姑娘在昆老爷跟前提及,族中那么多人,他怎么就会想到提拔我?”

    这些事儿,就不是于富能知晓的,因此他有些怔然。

    程梦显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道:“回去同你们姑娘说,我这明儿闲着,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她过来,骨肉团圆。”

    于富躬身应了,告辞离开回去回话。

    *

    韩江氏这边,听了于富的回话,心里悲喜交加。

    说起来,这个小舅舅是她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虽还有两个舅舅,却不是嫡出。她外祖母当年只生了一双儿女,就是她母亲,还有这个小舅舅。

    这个小舅舅是她外祖母的老来子,比她还小两岁。

    早先她外祖母在时,护着这个外孙女,拦着程家人,不让那边的人打她的主意。后来老太太过世了,这个亲舅舅年岁又小,韩江氏两个年长的舅舅就惦记起外甥女的产业,联合了江家人一起算计韩江氏。

    韩江氏离开江宁,就有两位舅舅的“功劳”。

    不过,韩江氏并不是糊涂人,没有因这两个舅舅的逼迫,就将程家人都恨上。

    对于外祖母留下的这个小舅舅,韩江氏始终关注。

    听说大舅舅主持分家,让小舅舅吃了亏,韩江氏就有些放心不下,就使人去信,想要接小舅舅进京。

    程梦显虽年轻,却是好强,立志要出人头地,怎么肯灰溜溜地投奔外甥女?韩江氏无法,只好使人多送些银钱。

    那年内务府“招投标”,程家家主程梦昆进京。韩江氏想到自己的小舅舅,私下里就请他看顾些。

    没想到,程梦昆回扬州,见了这个小堂弟,却是看对了眼,就带在身边历练。几年下来,程梦显已经不是那个受庶兄欺压的少年,成为程家这一代的翘楚。

    舅甥两人,已经数年未见,韩江氏从舅舅想到外祖母,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刚好蕙儿进门,见了她落泪,放轻了脚步,拿着小帕子,上前给母亲试泪。

    “母亲因何难过?”蕙儿小声问道。

    韩江氏摇了摇头,一把将蕙儿搂在怀里,道:“我没有难过,是欢喜呢。你舅爷来了,明儿咱们给你舅爷请安去……”

    *

    西直门,李宅。

    听了李鼐的话,李诚甚是意外,道:“父亲怎么这般说?两位弟弟是李家子孙,认祖归宗是天经地义。那两位女子,就算侍候过二叔,如今已经是大舅舅的妾室,如何能再接回李家?”

    李鼐也晓得荒唐,但是想着两个侄儿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别的不说,到底是你两个兄弟的生母……”

    “祖父不会允的,父亲……”李诚看着这般心软的父亲,都觉得脑袋仁疼。

    好不容易孙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苏州离京城千里迢迢,将两个孩子送到苏州,再想个妥当的说辞,对外头有个交代就好了。

    这个时候,再弄两个孙家婢妾跟着过去,算是什么事儿。

    李鼐听儿子这般说,讪讪道:“若是你两个兄弟再小些还好,如今已是记事的年纪,要是他们大了,张罗回孙家认母当,到时候,岂不是也是笑话……”

    李诚听了,却是愣住。

    他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少年,思量不周全,竟没有想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