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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我没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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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忠邦愣了,不光苏忠邦,就连赵掌柜的女儿玲珑也愣了,一脸不解的看向父亲——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掌柜的,我要是没听错,您说的是‘没儿子?’”

    赵掌柜一笑,“你没听错,这样,咱们里面谈。玲珑啊,再去上点茶来。”

    到了里院,分茶落座,赵掌柜开口说道:“鄙姓赵,赵良平,只有一个女儿玲珑。”

    说到这赵掌柜一笑,“小伙子你可能觉得我的理由很荒唐,你听我说。我这打铁手艺,是家传的,虽不是绝学,但也不会传授给外人。我没有徒弟,只雇伙计。”

    苏忠邦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看看我外面摆的刀剑,都是这些年打造的,已经快装不下了。所以我遣散了所有伙计,到这来,只卖武器,不再打造了。就算这样,这些武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完,唉!”

    玲珑姑娘奇怪的看了父亲一眼——我们明明是打了官府公差,不得已跑到这偏僻地方来的好吧?

    苏忠邦略有失望,不过如果有现成的好刀,也是一样。因此苏忠邦唤来人去叫二弟三弟,自己则坐在内堂和赵氏父女闲聊。

    越聊赵良平越是惊讶,惊讶于苏忠邦的谈吐和态度。谦逊有礼,懂得很多道理。如果不是昨天亲眼见到苏忠邦打架的狠辣,赵良平绝不相信他是从小在不入流帮派长大的人,而是小康之家教育出来的孩子。

    县城很小,不一会崔安生和林孝堂到了店里。在赵良平和玲珑的陪伴下,三人信步看着店中的武器。

    三人都是用刀,崔安生选刀中规中矩,苏忠邦身大力强,净挑一些长刀、重刀,林孝堂则相反,他偏重轻一些的。

    三人将‘百兵’店铺里的刀都看了一遍,没有合适的。

    “赵掌柜,您这能打‘百折刀’吗?”崔安生问道。

    “想不到小哥你还挺懂。百折刀我能打,不过费时费力,费用不菲。我这店只有我和女儿,没有徒弟,没有伙计。您要我自己打,我可打不了。”

    崔安生摆摆手,“人我有,您简单教教他们应该可以。请问是‘包钢法’打造吗?”

    赵良平面容一肃,“是的。”此时他内心却是震惊无比,偏远县城里十七八的年轻人,竟然知道‘包钢法’?

    殊不知崔安生就记住这么一个制刀古法,好像是代表了古代最先进的制刀工艺,至于具体步骤他就一概不知了,更不知道赵良平会此种方法,就算在都城,都能被人称为大师!

    点点头,崔安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用什么淬火?马尿?油?”

    赵良平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淡淡回道:“家传之秘,恕在下不能奉告。”

    崔安生终于满意了,此人绝不是庸手。

    “赵掌柜,那就烦请您帮我们兄弟三人打刀吧。那车精铁随您取用,另外我给您五百两银子,这是我们能出的所有的钱了,您看如何?”

    百折刀,包钢法,秘法淬火,就凭这三样,不说打出的刀削铁如泥,起码比门派里的制式刀剑强太多了,这可是吃饭、保命的家伙。

    赵良平沉思良久,“打造兵刃也算是我家的家传手艺了,虽不是绝学,但也不能轻易示人。这也是我不收徒弟的原因。”

    崔安生一听有些着急,不过他能做到的已经都说了,自己兄弟也实在凑不出更多的钱,并且听意思,并不是钱的事。

    不过赵良平话锋一转,“昨天我们父女对苏兄弟多有得罪,就当我们赔罪吧,我就再出山为你们打造三把刀。不过我有个要求。”

    崔安生一听有戏,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赵掌柜您说,我尽量满足!”

    “你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做我的助手,力气要大,要能吃苦,为人要忠厚。”

    崔安生和林孝堂同时一指苏忠邦,“就他了!”

    赵良平点点头,心里暗说:我要的就是他。

    事情已定,众人开始商议打刀的细节。首先是重量,苏忠邦简单,一指门口的铁棍,“我就要个那么重的斩马刀。”

    赵良平将铁棍取来,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暗,接着一抽,一把明晃晃的宝刀破鞘而出,看得苏忠邦口水都要出来了,“我要打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崔安生却看得双眼一眯,昨天这父女二人态度嚣张,并且这赵良平手中这刀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两人不简单啊!

    想到这,崔安生看了看见猎心喜的苏忠邦,‘这个傻兄弟还真是运气好,以后打刀朝夕相处,不知道他能不能捞到些好处?’

    有心提点一下苏忠邦,崔安生又否决了,成与不成,能得到什么,这都是苏忠邦的缘分,赤子之心最是难得,如果告诉他如何做,那就太刻意了,本着功利之心相处,说不定变坏事,顺其自然吧。

    林孝堂则在崔安生的建议下打造一对双刀,刀身窄,重量则比普通的刀轻一些,短一些,左右手的刀重也有差别——这就是打造的好处了,量身定制,比买现成的要趁手许多。

    崔安生则纠结了一会儿——是打造现在流行的唐直刀式样,还是打造后世流行的雁翎刀式样?

    举棋不定下,崔安生决定求稳,打造唐直刀。毕竟他只知皮毛式样,而每一样武器,都是历经百年,慢慢演变而成的,这其中的无数次变革,可都是血的教训,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做实验。

    商议完毕,崔安生和林孝堂去安民那取钱,苏忠邦则留在了店里,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开始打造。

    赵良平一笑,“小兄弟,急不得,我还得去采购木炭和一些其他材料呢。”

    苏忠邦大手一挥,“我兄弟说有种煤炭,烧火更好,我去叫兄弟们买些回来。”

    赵良平好奇道:“煤炭?小兄弟说的可是石炭?”

    煤,古代叫石涅,石墨或石炭,只是用量不大,毕竟漫山遍野都是木柴。

    苏忠邦挠挠头,“应该是吧……我叫它们弄些回来给赵掌柜看看就是。”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

    苏忠邦一走,玲珑走上前去问父亲:“爹,不是说不再打造兵刃了吗?怎么又要开炉?”

    赵良平长叹了一口气:“我三天不打铁手就发痒,现在这把老骨头都生锈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活动活动筋骨,这手艺,是用一天少一天,谁让我没儿子呢!”

    玲珑翻了个白眼:“切!自己生不出来还能怨我?!”

    说完一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