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马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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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一弹，一根钢针射进兰涛的哑麻穴，免得这小子一会儿叫出声来。我可不想让这栋楼里的居民听见。
我盯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见我一根钢针就定住了兰涛，也不再挣扎，就那么坐在地上不动了。
我冷声问道：“为什么要害孟艳红。”
女人咧嘴哼了一声，咳出一口血，喘息着道：“我们是世仇，你不应该管这件事，打伤了我，你会后悔的。”
“世仇？”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心中很是疑惑，孟艳红家里供着保家仙，她的奶奶也是神婆，看来是萨满的一支传承，听孟艳红说起过她奶奶经常出手救治丢了魂的小孩儿，谢雨晨也是在小的时候被人拘了魂，是一个魂魄残损的人，虽然被孟婆婆救治，但她却因此受伤吐血，看来这个女人说的世仇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是世仇，我马家和孟家世代为敌，谁让你这个小辈来多管闲事！”我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心里一惊，竟然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我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面皮鼓，鼓面上满是奇怪的花纹，鼓上拴着铜钱和五彩的丝绳。她颤巍巍地走进来，来到年轻女人的身边，弯下腰给女人喂了颗药丸。
老女人恨铁不成钢地说：“晓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是让你过了年养好伤再出手吗？为什么不听话。”
那个叫晓云的女人恨声说：“奶奶，我就是不想让你出手，你和孟艳红身份不对等，我出手才能不被同道耻笑说我们马家没有传承之人。”
马奶奶嗤笑一声：“同道？现在还有几个同道在世，要不是当年我和孟师姐斗法受了伤，三十年的忍隐和苦修，再过一个月，我的功力恢复，就会去找孟师姐报仇，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坏了奶奶的大事了！”
马晓云说：“我哪知道姓孟的虽然死了，她的魂魄还让后辈供养在保家仙的排位上。”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那天晚上是孟婆婆的魂魄出手，才把纸人里的男人魂魄放出来，破了马晓云的法术。今天晚上，两个鬼童子出现，一个跪在供桌前磕头，另一个却要进入孟艳红的卧室，显然是马晓云让纸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们是同辈之间的斗法，长辈不能参与也不能出手。可马晓云并不知道，旁边还有一个我。我在孟艳红的身上没有发现她会任何术法，看来，孟婆婆的传承没人继承，并没有传给孟艳红。这种斗法，完全就是不对等，完全就是欺负孟家无人。
马奶奶回过身来，对我说：“小伙子，你是李先生的儿子吧，我年轻的时候受过他的恩惠，当年我被孟师姐打伤，破了我的术法，身受重伤，是李先生给了我一个药方才让我苟延残喘活到了今天。我不想和李先生的后人动手，留下你手里的护法金刚，你走吧。”
我的大脑里信息混乱，这是怎么说的？我爸怎么也会掺和进来，还和这个马老太太认识，还给了她药方救了她一命？看来，我对老头子还是一无所知呀。
但我不会就此罢手，我上前一步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父亲，你还不配，这么些年，你们祖孙两个拘人魂魄，修炼邪法，做尽了丧尽天良的恶事，既然让我撞见，就不会罢手不管。”
马奶奶急忙叫道：“住手，当年李先生可是说过，不会管我和孟师姐的事情，而且这些年我再也没干拘人魂魄的事儿。”
我哼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你干没干，但我从这个护法金刚的身上感受到的却是一个魂魄，而且，你孙女面前摆着的拘魂罐里，也是新鲜的魂魄，这怎么说？”
马奶奶羞惭地低下头，而马晓云却尖声叫道：“用你管，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们马家就怕了你，你给我滚出去。”
我眉毛立起，一抖手，一道法决打在手里的护法金刚眉心。火光一闪，护法金刚燃烧起来，马奶奶一口血吐出来，坐倒在地上。
我正要上前废掉这两个女人的一身功力，只听见身后有人说了一句话：“请你手下留情。”我回过身来，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我身后，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魂魄，男人双手一举打了个拱手。
我冷眼看去，不知道这个被我从护法金刚体内放出来的魂魄要干什么。只听这个男人说道：“李先生，我是马迎春的丈夫马伴云，感谢你把我从禁制里释放出来，不过，还请李先生手下留情，留下老妻和孙女两条性命，如何？”
我点点头，说：“我原本就没想取她们性命，杀人性命是犯法的，这一点我懂。”
我走上前去正要动手，马奶奶却看着男人的魂魄流下泪来，哭着说：“师兄，这么些年你不怪我吗？”
马伴云摇摇头说：“我怎么会怪你，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六十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堕入轮回，下一世在红尘中错过，找不到我你会伤心痛苦，我也是如此。”
马奶奶大声哭了起来：“那你为什么对孟师姐那么好，我们是夫妻呀，你连看我都懒得看一眼，总是在我面前提那个狐狸精。”
马伴云叹了口气，说：“孟师姐是师傅的爱女，她又救过我的性命，我对孟师姐只有尊敬没有爱意，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扎着小辫儿围着我转的小师妹。”
马奶奶哭着说：“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
马伴云说：“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吗？你得了上一代黑衣萨满的人皮鼓，为了修炼长生拘人魂魄，从此堕入魔道，我心里很疼，那个扎着小辫儿心地善良的小师妹哪去啦？我在你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我们结婚后才发现你在暗中修炼黑衣萨满的邪法，每隔半年就要拘拿童男的魂魄，我多次劝你放手，你却不听，还把我的魂魄拘在了护法金刚身上，下了禁制，这些年你指使护法金刚做的那些事，让我的魂魄不安，再也进入不了轮回，下一世，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马奶奶哭道：“我还有下一世吗？我原本想拘够一千个童男的魂魄，让你重生回来，我们两个能共度长生，你却要废了我的功力，让我变成凡人，最终变得现在这个样子满脸皱纹地老死，我不想毁去容貌，我不想输给孟青霞。该死的狐狸精，我走到哪儿，她就跟着追到哪儿，害得我拘回来的魂魄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的，我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早就要了那狐狸精的狗命。你要废了我的功力，她也要废了我，你们早就暗通琴曲了吧，我就是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看着我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让那个狐狸精满脸皱纹的老死！”
马奶奶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竟然尖声大叫起来。
我看着这个满脸皱纹的马迎春，知道这个变态的老女人已经不可救药，而且，我也不耐烦再听她说下去。正道中人虽然讲除恶务尽，但那是古代，现代社会绝不允许杀人性命，更何况我是警察，再说这种事情又不能让普通人知道。
我上前一步，一道法决将马迎春和马晓云定住，手掌一伸拍在马迎春的头顶心，一道精纯的内气伴着法决，探进她紫府，沿着中脉一路向下到达丹田，将内丹炸得粉碎。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在她的紫府中打入一道法决，将她的记忆抹除，马迎春再也不能动用法术害人了，她最终将成为一个普通人慢慢地老死。当然，以她作恶多端拘人魂魄的恶行，很快就会遭到天谴，连魂魄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不能轮回。
我依法炮制，又将马晓云的功力废掉，同样抹去她的记忆。马晓云头上盘着的黑花毒蛇早已干瘪死去。而兰涛此时也已吓得屎尿齐流，屋子里充斥着一阵腥臊恶臭。
我抬手招回兰涛身上的钢针，一掌拍在他顶门上，兰涛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屎尿堆里。这种助纣为虐的烂人，今后他将疯疯癫癫地活在这个世上，让世人唾骂。
我找出那份伪造的遗嘱，一把火烧掉。黑泥陶罐里的魂魄，被我放出来，打上一道“引路决”，让它们自行找到自己的本身，恢复清明。那些没有了肉身的魂魄，也会有阴司的勾魂使者引它们进入轮回。
马伴云看着这一切，长长地一声叹息，我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马伴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说：“一切都是天意。感谢李先生留下她们性命，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说罢，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马伴云被马迎春拘魂将近一个甲子，肉身早已不知去向，而阴司律法森严，他虽是修行之人，但错过了轮回的日期，早已被阴司除名，他又不愿做鬼修，竟然自毁法力，任魂魄飘散。
他是对这世间有多失望，也许是他不愿意再入轮回，再见到马迎春，也许他是没脸去见祖师，愧然面对孟青霞。
我手指一弹，一根钢针射进兰涛的哑麻穴，免得这小子一会儿叫出声来。我可不想让这栋楼里的居民听见。
我盯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见我一根钢针就定住了兰涛，也不再挣扎，就那么坐在地上不动了。
我冷声问道：“为什么要害孟艳红。”
女人咧嘴哼了一声，咳出一口血，喘息着道：“我们是世仇，你不应该管这件事，打伤了我，你会后悔的。”
“世仇？”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心中很是疑惑，孟艳红家里供着保家仙，她的奶奶也是神婆，看来是萨满的一支传承，听孟艳红说起过她奶奶经常出手救治丢了魂的小孩儿，谢雨晨也是在小的时候被人拘了魂，是一个魂魄残损的人，虽然被孟婆婆救治，但她却因此受伤吐血，看来这个女人说的世仇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是世仇，我马家和孟家世代为敌，谁让你这个小辈来多管闲事！”我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心里一惊，竟然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我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面皮鼓，鼓面上满是奇怪的花纹，鼓上拴着铜钱和五彩的丝绳。她颤巍巍地走进来，来到年轻女人的身边，弯下腰给女人喂了颗药丸。
老女人恨铁不成钢地说：“晓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是让你过了年养好伤再出手吗？为什么不听话。”
那个叫晓云的女人恨声说：“奶奶，我就是不想让你出手，你和孟艳红身份不对等，我出手才能不被同道耻笑说我们马家没有传承之人。”
马奶奶嗤笑一声：“同道？现在还有几个同道在世，要不是当年我和孟师姐斗法受了伤，三十年的忍隐和苦修，再过一个月，我的功力恢复，就会去找孟师姐报仇，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坏了奶奶的大事了！”
马晓云说：“我哪知道姓孟的虽然死了，她的魂魄还让后辈供养在保家仙的排位上。”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那天晚上是孟婆婆的魂魄出手，才把纸人里的男人魂魄放出来，破了马晓云的法术。今天晚上，两个鬼童子出现，一个跪在供桌前磕头，另一个却要进入孟艳红的卧室，显然是马晓云让纸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们是同辈之间的斗法，长辈不能参与也不能出手。可马晓云并不知道，旁边还有一个我。我在孟艳红的身上没有发现她会任何术法，看来，孟婆婆的传承没人继承，并没有传给孟艳红。这种斗法，完全就是不对等，完全就是欺负孟家无人。
马奶奶回过身来，对我说：“小伙子，你是李先生的儿子吧，我年轻的时候受过他的恩惠，当年我被孟师姐打伤，破了我的术法，身受重伤，是李先生给了我一个药方才让我苟延残喘活到了今天。我不想和李先生的后人动手，留下你手里的护法金刚，你走吧。”
我的大脑里信息混乱，这是怎么说的？我爸怎么也会掺和进来，还和这个马老太太认识，还给了她药方救了她一命？看来，我对老头子还是一无所知呀。
但我不会就此罢手，我上前一步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父亲，你还不配，这么些年，你们祖孙两个拘人魂魄，修炼邪法，做尽了丧尽天良的恶事，既然让我撞见，就不会罢手不管。”
马奶奶急忙叫道：“住手，当年李先生可是说过，不会管我和孟师姐的事情，而且这些年我再也没干拘人魂魄的事儿。”
我哼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你干没干，但我从这个护法金刚的身上感受到的却是一个魂魄，而且，你孙女面前摆着的拘魂罐里，也是新鲜的魂魄，这怎么说？”
马奶奶羞惭地低下头，而马晓云却尖声叫道：“用你管，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们马家就怕了你，你给我滚出去。”
我眉毛立起，一抖手，一道法决打在手里的护法金刚眉心。火光一闪，护法金刚燃烧起来，马奶奶一口血吐出来，坐倒在地上。
我正要上前废掉这两个女人的一身功力，只听见身后有人说了一句话：“请你手下留情。”我回过身来，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我身后，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魂魄，男人双手一举打了个拱手。
我冷眼看去，不知道这个被我从护法金刚体内放出来的魂魄要干什么。只听这个男人说道：“李先生，我是马迎春的丈夫马伴云，感谢你把我从禁制里释放出来，不过，还请李先生手下留情，留下老妻和孙女两条性命，如何？”
我点点头，说：“我原本就没想取她们性命，杀人性命是犯法的，这一点我懂。”
我走上前去正要动手，马奶奶却看着男人的魂魄流下泪来，哭着说：“师兄，这么些年你不怪我吗？”
马伴云摇摇头说：“我怎么会怪你，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六十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堕入轮回，下一世在红尘中错过，找不到我你会伤心痛苦，我也是如此。”
马奶奶大声哭了起来：“那你为什么对孟师姐那么好，我们是夫妻呀，你连看我都懒得看一眼，总是在我面前提那个狐狸精。”
马伴云叹了口气，说：“孟师姐是师傅的爱女，她又救过我的性命，我对孟师姐只有尊敬没有爱意，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扎着小辫儿围着我转的小师妹。”
马奶奶哭着说：“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
马伴云说：“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吗？你得了上一代黑衣萨满的人皮鼓，为了修炼长生拘人魂魄，从此堕入魔道，我心里很疼，那个扎着小辫儿心地善良的小师妹哪去啦？我在你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我们结婚后才发现你在暗中修炼黑衣萨满的邪法，每隔半年就要拘拿童男的魂魄，我多次劝你放手，你却不听，还把我的魂魄拘在了护法金刚身上，下了禁制，这些年你指使护法金刚做的那些事，让我的魂魄不安，再也进入不了轮回，下一世，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马奶奶哭道：“我还有下一世吗？我原本想拘够一千个童男的魂魄，让你重生回来，我们两个能共度长生，你却要废了我的功力，让我变成凡人，最终变得现在这个样子满脸皱纹地老死，我不想毁去容貌，我不想输给孟青霞。该死的狐狸精，我走到哪儿，她就跟着追到哪儿，害得我拘回来的魂魄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的，我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早就要了那狐狸精的狗命。你要废了我的功力，她也要废了我，你们早就暗通琴曲了吧，我就是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看着我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让那个狐狸精满脸皱纹的老死！”
马奶奶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竟然尖声大叫起来。
我看着这个满脸皱纹的马迎春，知道这个变态的老女人已经不可救药，而且，我也不耐烦再听她说下去。正道中人虽然讲除恶务尽，但那是古代，现代社会绝不允许杀人性命，更何况我是警察，再说这种事情又不能让普通人知道。
我上前一步，一道法决将马迎春和马晓云定住，手掌一伸拍在马迎春的头顶心，一道精纯的内气伴着法决，探进她紫府，沿着中脉一路向下到达丹田，将内丹炸得粉碎。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在她的紫府中打入一道法决，将她的记忆抹除，马迎春再也不能动用法术害人了，她最终将成为一个普通人慢慢地老死。当然，以她作恶多端拘人魂魄的恶行，很快就会遭到天谴，连魂魄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不能轮回。
我依法炮制，又将马晓云的功力废掉，同样抹去她的记忆。马晓云头上盘着的黑花毒蛇早已干瘪死去。而兰涛此时也已吓得屎尿齐流，屋子里充斥着一阵腥臊恶臭。
我抬手招回兰涛身上的钢针，一掌拍在他顶门上，兰涛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屎尿堆里。这种助纣为虐的烂人，今后他将疯疯癫癫地活在这个世上，让世人唾骂。
我找出那份伪造的遗嘱，一把火烧掉。黑泥陶罐里的魂魄，被我放出来，打上一道“引路决”，让它们自行找到自己的本身，恢复清明。那些没有了肉身的魂魄，也会有阴司的勾魂使者引它们进入轮回。
马伴云看着这一切，长长地一声叹息，我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马伴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说：“一切都是天意。感谢李先生留下她们性命，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说罢，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马伴云被马迎春拘魂将近一个甲子，肉身早已不知去向，而阴司律法森严，他虽是修行之人，但错过了轮回的日期，早已被阴司除名，他又不愿做鬼修，竟然自毁法力，任魂魄飘散。
他是对这世间有多失望，也许是他不愿意再入轮回，再见到马迎春，也许他是没脸去见祖师，愧然面对孟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