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史上第一宠婚 > 059米 女干夫浮出水面。

059米 女干夫浮出水面。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管权凤宜和晏仲谦是为了什么来的,既然人来了,两个人就得去应付。

    比起占色心里的忐忑来,权少皇面儿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疾不徐地从她身上爬起来,还回手摸了摸她的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自个先套上衣服下楼去了。

    占色一怔。

    作为权家的新媳妇儿,她还能赖在床上么?

    思索着权凤宜夫妻俩的来意,她手脚没停就麻利地起了床。不过十来分钟,就已经洗漱好着装整齐了。可直到她下楼,也没有想好对策。

    不用说,权凤宜夫妇跟晏容之间关系,比跟她占色要亲近得多。而中国人向来都有“帮亲不帮理”的传统,因此,不管是不是晏容挑事儿在先,就算人家嘴上不那么说,心底还是会觉得她占色做得不对。

    如果他们要求她删视频,或者再提出其他什么要求,她该怎么回答?

    还有,权少皇知道了她干的这件事儿,又会怎么处理呢?依那个男人的性格,一定会埋怨她没有事先告诉他。可他是会站在大姐那边儿,还是会站在理字这边儿?

    下意识思考着,她的脑子有些混乱。

    好在,她心下再纠结,脸上也能表现得淡定和坦然。

    到了客厅,她没有见到人,稍稍奇怪了一下,就见到孙青过来,指引着她去了大客厅外面的小花厅。那是一个玻璃面儿的小花厅,摆放着许多盆栽植物,闲时占色偶尔也会去那里看看书。

    这会儿,上午的阳光正盛,小花厅里视野开阔,正好能将锦山墅外面花园的雅致尽收眼底,还能嗅到园中的花香,真真儿是个休闲的所在。

    可,人还没有走进去,她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儿。

    脚步一顿,里面就传来权凤宜的质问声。

    “老四,昨晚上的事儿是你干的吧?”

    四十多岁的权凤宜,声音很浑厚有力,比起一般的女性来多了些大气,少了点儿婉转。加上她此刻略显急躁的情绪,听上去像极了长辈在教训自个晚辈。

    然而,占色却不明白了。

    昨晚什么事是权少皇干的?难道他们来,不是说晏容的事儿?

    她就站在门口,不等权少皇回答,权凤宜就已经瞧见她了。皱了皱眉头,很明显,她对占色的看法又差了很多。

    “既然来了,还杵在那儿干嘛?”

    一听这话,就有火气儿在里面。

    长姐如母,何况权少皇早年父母双亡,这大姐更是充当了母亲的角色?占色深切地了解这点儿,因此也了解权凤宜在权少皇心里的地位,虽与这位大姐见面的时间不多,可每次都比较注重与她相处的礼节。

    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她招呼了一声儿“大姐,姐夫”,便直接坐在了权少皇的身边儿,闭上了嘴巴。既然没有人问到她,那她就不会主动开口。

    转过头来,权少皇略略低头,握住她有些凉的小手儿,暗暗捏了捏,又笑着递给她一个‘没事儿’的眼神儿,才笑着对权凤宜否认了刚才的话题。

    “昨晚什么事儿?我不知情。”

    占色心抖了一下,依旧抿着唇,没有说话。

    “不知情?”

    权凤宜沉声反诘,看着这大弟弟对弟媳妇儿那个宠爱劲儿,哪儿还有当初的样子,一想,心里着实别扭。

    晏容离婚后,一直住在家里。昨儿晚上,她一晚上没有回家,今儿一大早才混身湿漉漉地跑回来,一进门就开始哭诉不停,那可怜劲儿,惹得晏家奶奶,也就是她的老婆婆,眼泪抹了一趟又一趟。

    话说,她到底出了啥事儿?

    原来,昨晚跟占色争吵之后,晏容几个人又唱了会歌,与艾慕然商量了下,她最终给占色发了那条短信,以为这事儿就结了。

    可,不料——

    凌晨两点,她唱完歌出来,与姐们几个告完别,上车才发现汽车上藏有人。还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就直接被人给掳了。堵了嘴,拴了手,整个人泡在金色年华附近一个建筑工地的臭水沟里,一条长绳子挂在臭水沟边上的树枝上,活活泡了一晚上,叫天无路,叫地无门。直到今儿早上才被人发现提了起来。

    那个惨……

    而且,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干刑侦的晏容,知道遇到了高手。不肖多想,她就认定是权少皇干的了。

    现在晏容回来这么一哭诉,婆婆又在边上骂过不停,权凤宜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小姑子,她的个人感情比较复杂。婆婆一向很宠这个女儿,她老公也很宠他唯一的妹妹,作为大嫂,为了夫妻之间的关系,自然对她也很宽容。

    因此,这些年,两个人的姑嫂关系相处得还算不错。可出了这事儿,又是自家弟弟干的,老婆婆责怪,老公不好吭声儿,她这个做嫂子的,就不得不出头来解决了。

    “老四,容容她确实是有不对的地方,对你媳妇儿干的那事不厚道。可你媳妇儿已经拿视频要胁她了,她也妥协了。大家都是亲戚,两个人就算扯平了吧。你也犯不着做得那么阴绝……”

    一听这话,不明就理的占色,浑身不得劲儿。

    听权凤宜的意思,他们已经知道她做的事儿了。

    可后来,晏容又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权凤宜称为阴绝?

    察觉到她的不适,权少皇再次握紧了她的手,勾了勾唇,没有看他叨叨不停的大姐,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声都没吭的晏仲谦。

    “姐夫,那件事虽然不是我干的。可你那个妹子,确实欠教训了。”

    晏仲谦的态度和权凤宜不同,刚才在权凤宜质问权少皇的时候,他坐在那里不停地喝着茶,没有责任小舅子半句,更没有岔半句话。

    这会儿见权少皇叫到自己,怔了怔,目光复杂地看了过来。

    “少皇说得对。不过,你姐的话也在理。你说那事情不是你干的,那咱们现在就不扯这事儿了。就当事情过去了。容容对弟媳妇儿做的事,我替她道歉。至于公招的事,我保证,以后容容不会再与她为难。但是——”

    说到这儿,他目光闪了闪,好像欲言又止,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陷一般,神色怪异地看着权少皇。

    “但是,我也希望小占能把视频先删了,那个东西要是不慎被有人心传了出去,不仅影响到容容个人。对于晏家,甚至对于权家来说都会有不良的影响。少皇,你应该知道轻重。”

    到了这会儿,占色才仔细看起这位姐夫来。

    比起第一次见面,他的面色明显清减了不少,面上的纹路也深了许多,鼻翼上的法令纹很深。而且,一向养尊处优的他,瞧上去竟显得有点儿憔悴。难道就为了晏容这事儿?

    心下沉了沉,她琢磨着觉得不对劲儿。

    可是,他在对权少皇说话,她自然不方便吭声。

    对于他的说词儿,权少皇不置可否笑了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晏仲谦的目光,更是深沉了许久。

    “姐夫放心,锦山墅的网络很安全。只要晏容她懂得分寸,视频自然不会流传出去。”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删了。

    权凤宜面色一变,来这儿之前,她就在丈夫和小姑子的面前打了保票,说一定圆满解决。可这会儿,见弟弟明显不给她面子,便有些难堪了起来。

    “老四,你现在长大了,姐也管不了你了是吧?你说留着那个视频干嘛?传出去了,对你姐夫有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再说了,容容她真能欺负得了占色吗?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你?”

    权少皇挑了挑眉梢,无所谓的笑,“事实不都摆在面前?”

    “你——”权凤宜气得不行,“你删不删?”

    “不删。”

    占色没有想到权少皇会为了自个给他亲姐扛上,见到事情都说到这份上了,确实就不仅仅是晏容个人的问题了,一旦视频流传,被人扒出老底儿来,晏仲谦这把保护伞,甚至权家的声誉,必然会受到影响。

    做了人家的妻子,自然也得为人家着想。既然权少皇能护着自个,她也不愿意他为难。这么一想,她抬起头来,平视着权凤宜,声音放低,不露半点儿锋芒地笑着说。

    “大姐和姐夫放心,一会儿我就把视频给处理干净。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真怎么着,就是晏处长她欺到我头上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对吧?既然今儿姐夫担保了她不会再与我为难,我自然也不会得理不饶人,让少皇他难做。”

    一席话,不卑不亢,又有情,又有理。

    权少皇看看她严肃的小脸儿,将她最后一句话落进心里了,觉得相当受用。

    她这么说了,权凤宜也无法可说,轻哼了一下,她看向权少皇。

    “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就删。”

    相比于权凤宜的愤怒,自家妹子被坑了,晏仲谦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也没有任何地表态,只将目光看着权少皇,好像就等着瞧他的态度一样。这情况让占色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觉得,这姐夫今儿看权少皇的表情,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是姐夫,不仅比权少皇年长那么多,还身居高位,威严更多一些。

    而今儿,他明显少了点气势,多了些恳求,或者说,他有些忌惮权少皇。

    这到底为了什么?他怕什么?

    与他对视着,好半晌儿,权少皇才轻‘哦’了一下,却并不顺着她姐,懒洋洋地翘起了腿儿来,“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们要没什么事,先回去吧。我正准备陪媳妇儿去度蜜月,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很明显,权四爷在撵人了。

    而且,还是态度不太好的撵人。

    原以为这姐夫怎么也得端端架子,可晏仲谦却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水,凑到唇边轻啜了一口,再放下了来时,表情三分无奈七分灰败。

    “凤宜,就按少皇说的做吧。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分寸。”

    见丈夫都这么说了,权凤宜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说到底,她之所以强出头,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小姑子。不过是为了免得婆婆不停在面前念叨,顺便在丈夫的面前表现自己这个嫂子并不偏袒亲弟弟,把小姑子当亲妹子来对待。

    对这个结果,占色心里再次愣了。

    晏仲谦忌惮权少皇,现在她越发肯定了。

    只不过,她还没有想明白为了啥事儿。

    事儿就算这么了结了,她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晏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心里好奇,可现在大姐和大姐夫在,她也不便多问。只是将自己最温驯的一面表现出来,少招权凤宜的膈应就行。

    临出小花厅之前,权凤宜的眉心蹙了蹙,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瞧了几秒,又慢慢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似责怪,又似叮嘱地说。

    “你啊,少逞点儿能,做好女人的本分,早点儿为老四添个儿子才是正经事。一个女人要那么能干做什么?权家又不缺你吃不缺你穿的,干什么去做警察?累死累活,也没多少薪水。”

    “……”

    占色垂下眸子,无言以对。权凤宜想给弟弟找的,是一个生育机器吧?

    她心里略略有些不悦,可是,对于价值观有差距太大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因此,她只是微微一笑,不点头,也不拒绝。

    听了这话,迈出了门的权少皇却调回头来,勾唇一笑。

    “大姐放心,我们俩,正在夜以继日的努力!”

    他这话很有嚼头,占色瞄他一眼,小脸儿臊了臊,低下了头。

    而权凤宜却冷哼了一声,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对这个弟弟的偏爱,言词里却是一种姐姐对弟弟的教导。

    “老四,说到这,姐得说说你。对媳妇儿好没有问题,可你是一个男人,做大事儿的男人。咱们权氏家族的继承人,不要整天儿女情长,被媳妇儿牵着鼻子走……”

    太过跳跃的话题,说得占色越发别扭。

    权家大姐怎么看的问题,她有本事牵着权少皇的鼻子走?

    真那样,太阳都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过,心里冷笑着,她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对付权凤宜这种主观上已经给她定了罪的人,说什么都是徒劳,无谓的狡辩,还不如沉默是金。

    权少皇虚扶了她姐一下,轻扬着眉头。

    “行了,我们还赶时间。别叨叨了。”

    拍开弟弟的手,权凤宜沉下了脸,“嬉皮笑脸!现在就嫌你姐叨叨了?哼,再不舒服,你也得受着,谁让我是你姐,你是我弟?”

    “是是是,你是我姐。可姐,今儿真没时间了。等改天儿回了京都,再恭请你过来训示,如何?”权少皇笑眯眯地看着他姐,对答如流。

    “就数你贫,哄你老姐。我说的话,你又啥时候听过?要真听了,又怎么会光棍到现在才结婚?!”

    “……”

    从姐弟俩的对话,占色看得出来。

    不仅权凤宜真心疼爱这个弟弟,其实权少皇的心眼子里,对于他这个大姐,还是相当尊重的。

    出了小花厅的过道,两个男人走在前面,占色跟着后面准备送出去。突然旁边的权凤宜拉了拉她的手臂。

    心里揪了下,她知道权凤宜有话说,不得不跟着她放慢了脚步。

    果然,等两个男人走远,权凤宜就正了神色。

    “小占,有些话我得告诉你。”

    偏过头,占色看着她,“大姐,你说。”

    她原本以为权家大姐又要说让她回去就删掉视频的话,却没有想到,她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儿,直到看得她老大不自在了,才压着嗓子神神秘秘地说。

    “小占,我那儿有一个宫里传下来的秘方儿。等你回了京都,我给你带过来。你每次跟老四行房前一个小时吃,保管不出三个月就怀上了。”

    这个……大内秘方?

    占色脸上烫了烫,浅浅呼吸一口,总算淡定了。

    “行,谢谢大姐。”

    权凤宜见她温顺,也挑不出什么来,眉头皱了皱,又拉着她慢慢往外走,一边儿走,一边儿瞧着她的身体,“你这小腰那个细啊,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的。好在那方子管用,我当初嫁给仲谦一年都没怀上。结果在权家的老书房里找到那方儿,不过吃了一个月,就怀上我们家阿宁了。”

    她嘴里的阿宁,叫晏一宁。是权凤宜的大儿子,就比血狼小两岁,不过占色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据说在一直英国留学,他们结婚的时候,晏一厅有给他舅来过电话,寄了结婚礼物,人却没有回来。

    占色笑笑,没有吭声儿。

    不过,权凤宜的嘴也没有闲着,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听上去沉了点儿,不过,对占色的态度却比刚才缓和了一些。

    “小占,实话说,你不是我满意的弟媳妇儿,不过既然老四他喜欢你,我当姐的也不能多说什么。我也早看得出来,他对你是动了些心思的。可咱们做女人的,不能持宠而娇,你知道吗?不要仗着男人的喜欢,为所欲为……”

    持宠而骄?为所欲为?

    知道她说的还是晏容的事儿,可心下却道,只怕这权大姐是看岔眼了吧?啥时候轮得到她来持宠而骄?

    垂着眼皮儿,她没有吭声,更没有抬头。

    因为,一抬头,她就怕自己忍不住反驳几句。

    “你还别不爱听,我这个年纪,说是你姐,做你的长辈也是有资格的了。”权凤宜瞟了她一眼,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小声儿说,“昨晚对容容干的那事儿,老四不承认是他干的,不过就是不想让你知道罢了。可我这个弟弟,我又怎么会不了解他?”

    提到这儿,占色心下真讷闷儿了。

    “究竟发生啥事儿了?”

    盯着她的表情,权凤宜顿了顿,才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接着,她就把晏容被泡到臭水沟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占色一听,心肝儿都颤了颤,想到那个“惨状”,也认同权凤宜的话了。

    这种事儿,权少皇真能干得出来的。

    不过他自个都没有承认,她自然不会帮他应下来。拧了拧眉头,她好不容易才抑止住想笑的冲动,摆出一副同情的脸色来。

    “大姐,晏处长她长年干刑警的,有一些仇人也不奇怪。我看这事儿,少皇他干不出来。”

    “他干不出来?哼!除了这个混小子,我真想不出来谁有那么缺德。”

    权凤宜嘴里忿然地说着,可她脸上的表情,却瞧不出半丝儿对权少皇的厌弃,更多的是无奈和感慨。

    占色继续沉吟装死,而权凤宜继续拉家常。

    “我这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老五的岁数,眼看也不小了,却整天不着调儿,跟他哥学了个十足十。玩那些吓死人的极限探险,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一个。”

    听她说到权少腾,占色不禁有些发慎。

    那也是个表面亲和,内心邪恶的主儿,而且,个人主意大得很,他的感情,又怎么能让大姐来做主?!

    说了这么几句,一行人已经走出了主屋的院子。门口不远处,晏仲谦的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上车前,权凤宜却像话还没有说得尽兴般。盯着占色,想开口又好像不好开口,瞧了她好半天,才踌躇着对占色说。

    “小占,还有一个事儿,我得嘱咐你。”

    占色眯了眯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大姐,你尽管说。”

    权凤宜回头看了看已经上车的晏仲谦,又神神秘秘地将占色拉到一边儿,才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你们年轻人房里的事儿,本来我做大姐的不好管。可是,我每次来见到你们都在……”

    顿了顿,见占色面有异色,她才接着说,“小占,不要尽顾着小夫妻那点乐趣儿,男人的身体更重要,尤其老四他的工作压力大,你更不要由着他撒欢儿。一周有两三次就行了,知道吗?”

    咳!

    这一回,占色的脸更胀得通红了。

    这个权大姐把闺房的事儿,都罗列出作息时间来了,让她能怎么说?

    叮嘱完,撩了她一眼,权凤宜大概也猜得到她不好意思,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臂,冲她使了一个“记住了”的眼神儿,转身就往汽车走去。

    “大姐慢走——!”

    占色礼貌地说着,心里一阵感叹。

    这个权大姐,这么通晓夫妻之道,那她和姐夫间的夫妻感情应该不错吧?可是,凭她的观察,权凤宜对晏仲谦自然没得说,就跟中国传统的妇女一样,结了婚就是以夫为天的那种女人。但晏仲谦对她么,看上去有礼有节,有着传统意义上的丈夫对妻子的敬重,可,怎么瞧着,都觉得像少了点儿什么。

    或许,结婚时间太长了吧。

    都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哪一种爱情,又能经得起岁月摧残?

    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她思考着那对结婚二十几年的夫妻,不经意又想到了刚才晏仲谦对着权少皇时的诡异态度。

    一刹间,她脑子突然激灵了一下,想到了晏仲谦脸上的法令纹。

    认真说起来,她分析出来的那些关于王薇奸夫的脸谱,与晏仲谦的身份地位不是很符合么?而且昨天晚上,她在说到那个“王薇奸夫”的时候,权少皇明显不想继续听下去。

    难道……真是他?

    难道……权少皇已经知道了?

    这个猜测大胆了点儿,可却又相当地符合逻辑。

    占色瞥了眼眉头紧锁的男人,抿了抿唇,沉默了。

    *

    下午两点,京都西郊。

    这儿是权氏的私人飞机场。

    占色第一次到这儿来,也不知道权少皇要带去哪儿。来之前她还以为真像别人度蜜月那般过二人世界,到了地方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机场上,两辆等待起飞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了,随行的人很多,晃眼一看,大约有三十多个人,正在准备行装。

    这……是去度蜜月么?

    心里琢磨着,可人都到这儿了,不管权少皇为公还是为私,她也懒得去理了。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玩玩去呗,难得放松一下。

    很快,登机了。

    一直以来,占色都知道权少皇是一个富得流油的男人,可随着她步入机舱的脚步,心却越来越沉重。这是一架权少皇的私人专机,按她的见识程度,也就是普通飞机的样子了。可里面装饰的豪奢程度,真真把她给震住了。

    很难想象,一个仅仅用于飞行的交通工具,里面设施竟然比普通的住家还要齐全。一个带着重要高科技设备的指挥中心,一个被暖意光辉环绕的卧室……餐厅,会议室,卧室,卫生间等等,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大气的装潢,珠光宝气的内室,处处都带着顶级富豪的昂贵品味儿。

    在这里,她突然觉得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权少皇揽着她的肩膀,偏过头来看了看她。

    “怎么了?”

    “没事儿,没坐过飞机,有点儿晕。”占色尴尬地笑笑。

    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权少皇揽住她的腰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你昨晚没睡好,休息会儿。”

    “行。”占色勾了一下唇。

    男人低下头,脑袋在她白嫩的颈窝儿磨蹭了下,不怀好意地往里面呼出一口热气儿,突然低低‘嗤’笑了一声儿,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进了机舱的卧室,二话不说就按压在床上。

    “咝……你……”

    占色有些无意,被抱住往床上扑的这个动作,这男人越干越顺手?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一身都是慵懒闲适的气息,“宝贝儿,今天能完么?”

    三句话不离床事儿,占色真想一脚踹他下去。

    “不知道。”

    “不知道?那爷亲自检查。”男人说着说着,那爪子就往她身上伸。

    占色推了推他,一边躲避着他的攻击,一边压着嗓子小声儿说,“别闹,外面那么多人。”

    勾勾唇,权少皇低头咬她的耳垂,一口一口亲吻。

    “问你话呢?轴娘们儿。”

    “嗯。”眯了眯眼睛,占色浅声回应。

    “嗯是什么?”男人不依不挠,说话间,一只手就已经摸上了她的大腿,唇角上挂着纠缠她时常见的促狭笑容。而那笑容里,有着能醉倒无数女人的宠溺。

    占色看着他,他目光烁烁,也正瞧着她。

    两个人,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咫尺距离,气息交织。

    叹了一口气,她不得不别别扭扭的承认。

    “差不多吧……嗯,完了……”

    男人目光眯了眯,满足地轻啄了一口她的额头,顺着她的头发,柔声儿说,“晚点到地方了,好好让爷爽爽。”

    “不要脸——啊!”

    占色正红着脸斥责她,飞机却起飞了。再好的飞行员,也不能避免起飞时的震动,就在她‘嗡嗡嗡’的轰鸣声儿传来时,第一次坐飞机的占色,一时间觉得耳鸣难受。

    见状,权少皇双手来捂她的耳朵,“没事,等下就好了。张开嘴——”

    “谢谢!”占色感激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飞机顺利升空,到达一定高度慢慢就平稳了下来。占色失重带来的压力感也小了。于是,由着男人抱着她,心不在焉的思考着,那个关于晏仲谦的问题又回到她脑子里来了。

    搞研究的人就这样儿,没有得到结果,心思就落不下去。

    到底奸夫,是不是晏仲谦呢?

    恍惚间,她听见权少皇在问,“又在发什么傻?”

    占色抬起眼皮儿,对上权少皇审视的眼神儿。

    这个用大把钞票堆出来的机舱卧室里,光线氤氲昏沉,将男人原就幽暗的目光,衬得更加的狂野邪魅,而他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那敞开的胸膛处,一片性感的古铜色结实肌肤,瞧着特别有男人味儿。

    这是一个有着极强攻击力,心思缜密男人。

    她能看出来的东西,他自然是知道的。她该不该向他确认?

    “傻姑娘,爷长得好看,你也不用一直瞅着吧?”见她发愣,权少皇狠狠搓了一下她的面颊,没脸没皮地夸着自个,半点儿害臊的意思都没有。

    占色翻了一个大白眼儿,被他这么逗乐一下,心里反而放开了。

    “权少皇,我有一个事儿很疑惑。”

    “说!”男人侧躺着,偏着头,撑着手肘,玩着她的头发。

    “我觉得你家姐夫,今儿有点奇怪。”

    刚才还摆着大爷样儿漫不经心的权四爷,闻言眉头微收,凌厉的目光就凝结在了她变幻莫测的小脸儿上,却不再吭声儿。

    “你不觉得么?”占色又试探了一句。

    眯了眯眼睛,权少皇停顿了一下,声音沉了下来。

    “你这个女人,就不能笨点儿,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

    占色觉得,笨点儿容易,可要她知道了,却装着不知道有点难。

    可既然男人都这么说了,她索性闭着嘴,看着他不吭声儿了。

    一双阴沉沉的眸子浅眯着,权少皇直勾勾地瞅着她,过了好半晌儿,才又伸出手指来抚上了她的面颊,眸底深处,爬上了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

    “那个人,确实是晏仲谦!”

    啊!

    占色心里的这个想法,本来还存有疑虑,可就这样被权少皇亲自证实,还是有点儿心惊的。事实上,以晏仲谦的身份和地位,确实能把这件外遇事件干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王薇出事儿了,谁又能查得到他的头上?

    可既然那个人是晏仲谦,他又与间谍组织有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晏仲谦与间谍组织有关系,那权少皇又怎么可能让他好好地做他的官儿?

    难道,权少皇也徇私舞弊?

    占色僵化着,盯着她。

    气氛,略略有些尴尬。

    不等她问出来,权少皇却像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思,突然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身体侧翻过来,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一只手在她后背上抚摩着,温柔的动作里,情绪却有点儿不稳定,声音更是沉得没边儿了。

    “晏仲谦婚外情,却与间谍组织无关。”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依晏仲谦那样的社会地位,不说看惯了姹紫嫣红的女人,就单论他的夫人权凤宜,哪怕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也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他又怎么会对王薇那样的普通女老师动感情呢?

    可,世间之事,不合理却不代表不会发现。

    认真说来,死去的王薇虽有几分姿色,却也绝对算不得顶尖的大美女。比起权凤宜来,更是简直不知道差了多少去。可男人的心,谁又能琢磨呢?老妻再美,毕竟四十多岁了,又怎么能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比较?

    都说中年男子普遍对年轻的女孩有‘洛丽塔’情结,老牛吃嫩草更是成功男人都喜欢干的事儿。年过不惑的晏仲谦,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一开始,其实就是对陌生女人产生的性吸引力。

    可两三次下来,王薇温良平和的性格,与事事要强的权凤宜相比,刚好成了两个不同的极端。年轻时觉得那叫个性,身居高位后,夫人的个性就成了他心中的刺儿。于是,温柔的王薇,真的就入了晏仲谦的眼睛。

    在王薇之前,晏仲谦迫于权凤宜的压力,还真就没有乱搞过女人。可这么一搞,婚外情的别样刺激,再外加年轻女性娇好的身体诱惑,很快就让他食髓知味了,搞上了瘾。

    当然,露水姻缘,他没有想过要与权凤宜离婚。依他的地位,也离不起婚,权家不会放过他。而且,他能够爬到如今的地位,里面有权家的功劳在面面,他也不敢离。

    于是,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苟合着,一周也就那么两三次,晚上再晚也着了家,权凤宜竟然半点儿都没有发现。而且,王薇也是有丈夫的女人,更没有太过肤浅的意识,从来不打电话骚扰他,更是将这秘密保护得很好。

    一开始,王薇也只是仰慕他中年男人的成功气质,还有那种由金钱和社会地位给男人带来的独有魅力。可一来二去,女人失了身,便容易丢了心,一日一日地竟也真心爱上了。他要给她买房,她不要。他给她钱,她也不要。偏偏她越是如此,晏仲谦便越是觉得她好……

    得知王薇在宿舍自杀死亡,晏仲谦很是受了一下打击,整个人当时都蔫了下去,然而,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他却连出殡都不敢去,又哪里会去打听她死亡的更多事情。因此,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与317院的间谍案扯上关系。

    直到权少皇找上门儿去,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才知道,什么叫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权少皇的火眼金睛面前,他把与王薇间的一切都详细地交代了。

    经过ZMI机关核查,他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他除了与王薇有婚外情的事实之外,与王薇所涉的317间谍案竟然真的没有任何联系。

    姐夫搞外遇,小舅子该怎么处理?

    在晏仲谦的各种保证之下,加上王薇本人已经死亡,权少皇收拾了他一顿,也没有把这事儿告诉权凤宜,而是替他隐瞒了下来。

    原来如此……

    这么一来,晏仲谦今天的情绪就完全对得上了。

    想到权凤宜今天的叮嘱,想到权凤宜看自家老公时的眼睛儿,占色心里凉了凉,唇角无意识地勾了一下,淡淡地叹。

    “男人果然都是维护男人的。”

    权少皇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捏了下她的脸,“说什么呢?两回事。”

    这件事儿,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踢爆他。可毕竟他与大姐几十年的夫妻,孩子都有两个了,真要闹到离婚的份儿上,他大姐今后也未必会幸福。

    不让她知道,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见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占色没有再吭声儿,别开了头去,看着已经升空的机舱外面,那一片片的蓝天,一团团的白云,看着它们大朵大朵地从眼前飘过,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儿铅,对权家大姐生出了几分同情来。

    她引以为傲的婚姻,原来已经被别的女人插足了,却半点不知道。

    她深情维护的丈夫,原来早就跟别的女人睡过了,这事儿连她弟弟都知道,她一样被瞒在鼓里,真的有够悲哀的。要么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一旦知道,情何以堪?

    女人同情女人,这一刻,她真心为她难受。

    男人这种生物,绝情起来,真都不是东西。喜欢的时候海誓山盟,可一旦用完了女人,又有几个是真心要白首不相离,永远不会出轨的?!一个女人再漂亮,也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色衰而爱迟,那真是不变的真理了。

    “占小幺——想什么呢?”

    见她一个人发愣,权少皇大手伸过来,掰过她的脸蛋儿,又好笑地捻了捻她的鼻尖儿,“占老师,赶紧再给爷分析分析,晏仲谦没有盗取北X—21D资料的嫌疑,那个王薇为什么要盗?她不是为了奸夫,又是为了什么自杀?”

    占色瞄着他,这会儿已经没劲儿了。

    她觉得自己的分析,永远都慢了他一步。就比如,他早就已经调查出是晏仲谦了,那他问的这句话,自己会没有结论么?明知故问,不就是废话了。

    摇了摇头,她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你可是专家。”

    “……讽刺我呢?”

    “哪能呢?”男人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逗她,“乖,赶紧地给爷说说。现在急需你的支援。”

    占色皱了皱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男人嬉皮笑脸的样子,迟疑了一下才开口。

    “晏仲谦不涉案,不代表王薇就不是为了维护他而自杀的。比如,王薇被间谍组织威胁了?!她那么爱晏仲谦,如果间谍组织以她和晏仲谦的关系去威胁她,甚至以晏仲谦的政治前途去威胁她。就像我对晏容所做的,要是间谍有了他俩苟合的照片儿什么的……一旦发布到网络,晏仲谦会如何?王薇爱他,又会如何?”

    “嗯……有道理,那为什么间谍不直接去威胁晏仲谦?”

    “如果是你,会接受威胁么?”占色反问着,目光烁烁望他。突然就想到了自个比权凤宜更加不靠谱的婚姻,要是权少皇也有了外遇,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又该怎么办?

    一产生联想,她的面上就有些不自在。

    “……”男人很显然看出来了,安抚地搂着她小肩膀,挑着眉梢,不悦地说,“怎么比喻的?爷是会搞外遇的人么?”

    不是……才怪!

    占色心里正鄙视着男性这个物种,沉默了一会儿,在男人目光的逼视下,轻哼了一声儿,才慢腾腾地解释说。

    “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好对付,还是一个普通的女老师好对付?再说了,晏仲谦未必能有办法接触到北X—21D。可王薇却能够接触卫错,而且,那应该是一个早就想好的计划。”

    “有道理。”

    察觉到了小女人的别扭,权四爷这会儿表现良好,她说什么都点头,极品王牌老公的样子,让占色嘴角抽搐着,忍不住想笑。

    权少皇这个人吧,他混蛋起来的时候,能让你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可他如果要真心对谁示好,那股子温柔劲儿,绝对有让人臣服的魅力。

    “唉……”

    轻轻叹了一声,她接上不话了。

    “你个女人,又叹个什么劲儿?”

    “发困!”

    男人一只手拍着她,一只手枕着枕头,一条腿搭在她的身上,目光定定地望过来,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来,小声儿闲聊。

    “说来,那王薇到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烈女子。”

    烈女子?

    占色鼻翼轻哼,脸色沉了下来,闭上了嘴。

    在她看来,王薇或许有情有义,可小三就是小三,再大的情份,也不能弥补这一点。可,对于权少皇的观点,她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他是男人,当然不能理解女人对于出轨之人的厌恶。

    对于她的漠视,权少皇不太得劲儿了,使劲儿拧一下她的鼻尖儿。

    “怎么不吭声了?”

    鼻子被他拧痛了,占色没好气儿地掐他的手,“你烦不烦,痛!”

    “不痛,你怎么长记性?”

    “我怎么你了?”

    “心里想啥了,给爷说说?”

    撩他一眼,占色受不了被他捏来揉去的窒息感,使劲儿瞪他。

    “我怎么跟你说,男人和女人的观点本来就不一样。在你看来,你的姐夫不过就是在外面睡了一个女人罢了,有多大的关系呢?换着是你,应该也一样吧?睡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权少皇敛着眉头,不做声地直直地盯着她。

    过了半响儿,他拉了一床薄毯出来盖住她,磨着牙齿说。

    “你说得对,睡个女人,有什么稀奇?”

    冷冷一哼,占色抿了抿嘴皮儿,转身甩了他一个后背。

    背后的男人没有再说话,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莫名其妙就冷了下来。手指揪着那一床印花的蚕丝薄毯,她心里觉得有些发凉。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那对待感情的观点,无异于鸡同鸭的区别。

    *

    迷迷糊糊间,飞机缓缓降落了。

    下午五点半,一行人到达了哈市太平国际机场。

    占色下了舷梯,看着机场指示牌上熟悉的字儿,脑子顿时懵圈儿了。

    他竟然带她回了哈市?到这边儿,度个啥蜜月呢?

    不等他想明白,戴了一幅大墨镜的男人,已经拽着她的手腕大步往汽车边走了。这里,早就停了几辆接应他的汽车,几个人一看到权少皇出来,纷纷低头恭敬地喊‘四爷’,那架式,那谱儿摆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哈市哪个黑道大哥来了。

    占色撇了撇嘴。

    走到那儿都搞排场,害怕人不知道他很牛?

    从外遇事件拌了嘴之后,两个人好久都没有吭声儿了。一上车,权少皇就闭着眼睛,一个人睡觉了。占色不知道他别扭什么劲儿,也不爱去理他。偏过头,看着其实和任何城市都没有区别的哈市,心里的感触却不太一样。

    离开哈市好久了,她没有想到,再回来时,竟然会跟他在一起。

    随行的人里,铁手和孙青同乘了这辆车,见他俩一路都不讲话,就知道闹了别扭,却又不知道怎么办。人都说小夫妻都这样儿,床头吵,床尾合,可他俩都没有结过婚,谁又搞得懂这个?

    如此一来,一车人都僵持着。

    眼看汽车一会儿工夫就出城了,占色看着道路边上的指示牌,又瞥了瞥阖着眼睛装死的男人,心里凛了凛,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她是路盲,可指示牌却不盲,上面清楚的写着——这是一条去依兰的路。

    老实说,她不懂,男人为什么要带她来依兰。

    依兰婚纱,依兰项链,依兰庄园,还有那一家叫着依兰往事的饭馆,现在又到依兰来度蜜月。如果单单因为她的老家是依兰的,这个理由虽然可以站得住脚,但认真说来也太过牵强了。毕竟权少皇打从认识她开始,她就已经在京都了,期间也没有对他流露过对家乡有什么太多的向往。

    忒诡异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占老师,依兰好玩儿吗?”大概觉得气氛不太好,前座的孙青,打破了话题。

    占色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她的意图,配合地笑了起来。

    “还行吧。”

    “呵呵,这一回,轮到你给我们做导游了。”

    做导游?作为一个资深路盲,占色颇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我尽量吧,多少年都没有回来过了。城市的发展太快,变化也快,我怕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没有想到,她这句话说完,边上那个阖着眼装睡的男人却莫名其妙地冷笑了一声儿,突然接上了她们两个人的话题。

    “占小幺,有你忘不了的东西吗?”

    偏过头去,占色对上他已经睁开的双眼,觉得男人那脸色,那表情,那冷笑分外的刺眼,不知道他究竟啥意思,可他冷嘲热讽的样子,真心膈应到她了。

    “你管我?”

    “操,你以为老子爱管你?”

    见两个人又扛上了,孙青瞥了瞥完全没有存在感的铁手,赶紧地调过头去也装死,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多事儿。

    磨了磨牙齿,占色嘴皮儿动了动,实在理解不上去他突如其来的怒火。

    “神经病,谁爱理你?”

    眸色暗沉了一下,男人唇线冷冷一抿,不再吭声儿,阖上眼睛继续睡。

    占色心里堵得慌。

    狗屁的蜜月,还没到点儿呢,就闹得这么不愉快。

    接下来的路程,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闹了脾气,说起来有些诡异,她觉得这就是两个人思想和意识形态不同造成的代沟。

    晕晕沉沉的,她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当汽车终于到达依兰县城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路灯下,依稀可见汽车停在了一家不太像宾馆的建筑物外面。那建筑的大门口,有一个铁栅栏的大门。

    大门口,有一个女人停在那儿张望。

    见到他们的车停了下来,那女人怔了两秒,面上一喜,飞奔着就跑了过来,一头的五颜六色在路灯下,显得分外的妖娆——

    我的天!艾伦?

    ------题外话------

    月末了,年末了,明儿,就是2014年的第一天了。

    在此,二锦衷心感谢小妞们儿跟着锦走过了2013年,又迎来了2014年。预祝,新年快乐!

    新年到了,旧年一去不返了,小妞儿们,2014再见了——!木马!

    PS:月底了,月票不投过期了啊,哈哈,嫖来吧来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