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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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众人把酒言欢,甚是热闹。这桑落酒虽只有两瓶,但墨羽和荀鉴说什么也不喝。众弟子见这二人不喝,也推脱不喝。宋仁贮倒是没有强求,奈何荀墨二人就是不喝,他们二人不喝,其他弟子即使嘴馋,也不好意思去喝。

    喝酒的人本就少,现在就徐方、宋仁贮和陆琴音了。

    这样一来是便宜了陆师姐了,徐方得知她好酒,将一整瓶都给她,自己和宋仁贮共喝一瓶,陆师姐独享一瓶。

    虽陆师姐百般推脱,但其他人确实没人喝酒,倒也不再多言,直接放弃仙女形象,抱起罐子往嘴里灌。

    众人看着也是一阵无语,徐方更是大笑道:“哈哈哈,陆峰主当真是女中豪杰啊!来,我陪你喝一杯。”说完举杯与酒坛相碰。

    酒间,墨羽突然问道:“徐家主,剑心小弟呢?怎么不一起来吃饭?”

    从刚刚剑心跑出去后,好像就不见了踪影,故有此一问。

    徐方碰完杯,道:“不用管他!该回来时,他自会回来,来吃菜,吃菜。”

    而此时徐府后院,“嘎吱”一声,木门渐渐打开,剑心探出小脑袋,扫了一眼院内,见无人。便蹑手蹑脚的走进,又嘎吱一声,轻轻的把门关上。

    这才轻叹一口气,暗道:“还好今日下人都不在此,不然被发现,他们该笑我了。”

    见四下无人,小家伙当即加快了脚步,向自己房间跑去。

    可忽的,几声欢笑,吓的他急忙往墙角落一蹲。

    暗淡的天色,月亮也是微微泛光,倒是没有将光芒洒落太多,这角落是黑暗一片,绝对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即使眼前两个下人从面前经过,也是没有看到剑心。

    待二人走远,这才微微起身,确定没人之后,又跑了起来。

    可这没跑几步,却又听,“你等等,我东西忘拿了,我回去一下。”

    这刚走过的两人,其中一人又回来了。

    返回刚刚那个角落是绝对不行了,刚刚那几步较急,这段距离跑过去肯定来不及。

    剑心微微叹了口气,暗道:“看来今日注定被笑话了。”

    这终究还是被发现了,那仆人见院内一人,也是吓了一跳,刚想大叫,却听,“春梅姐,别叫,是我,剑心。”

    春梅闻声这才仔细看着远处那人,道:“小少爷?你在这干嘛?怎么不去前院吃饭呢?”

    剑心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今天惹了爹爹生气,他都要揍我了,我就跑了出去,现在也不知道爹爹气消了没有,我怕我要是光明正大的回来,爹爹见了我保不齐还会生气,这才从后门回来。春梅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我回来了啊!”

    果不其然,春梅听到后是笑了出来,道:“小少爷,你放心吧,老爷今日好像很开心,特意让人去醉仙居买了两瓶桑落酒,好像是为龙渊那些人送行。”

    顿了顿又道,“而且好像饭桌上很开心呢。老爷这么高兴,你即使惹他再不开心,现在也不会和你生气的,放心吧。”

    春梅虽然尽力安慰,但她刚刚笑,着实让剑心感到不好意思,小脸变得微红。道:“这样啊,春梅姐,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去找爹爹。”

    春梅摸了摸剑心的脑袋,道:“那行了,小少爷,我走了。”说完,春梅好像是回去拿东西了。

    剑心慢步向前厅走去,虽然春梅一只安慰自己说不用担心,但对父亲的害怕是根深蒂固的,剑心还是不敢去。

    过了一会,这小家伙果然没有跑去前厅,而是跑到了徐府祠堂。

    祠堂内蜡烛照的堂亮,小家伙就站在祠堂门口,也没有进去。只见他在门前不停踱步,自言道:“爹爹虽然现在不会揍我,但是这是因为有龙渊仙人在,要是仙人走了怕是爹爹还会生我的气。”

    “要是春梅没有发现我,我还能在房间里躲躲,但现在春梅发现我了,等我爹问起,她肯定会告诉我爹我已经回来了。”

    “所以我的房间已经不安全了,这祠堂一个月有四次的打扫,想来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先躲这,等爹气消了,我再出去。”

    小家伙语罢,就走了进去,跪在蒲案上,对着一个牌位拱手道:“爷爷,我今天恐怕要和你睡了,我爹不让我去学剑,我和他吵架了,要是爷爷你在肯定会答应我去学剑的。你说为什么爹爹不让我去学剑啊。”

    “连来的那个老神仙都说了,我仙资很好,以后肯定能有一番作为。那等我成了剑仙,不是更为我们徐家争光吗,可爹爹为什么不让呢。”

    “我知道今日之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顶撞爹,但是爷爷,我是真想成为剑仙啊。我都答应月儿以后成了剑仙会带她去飞了。”

    “爹爹要是不让我去的话,我还怎么履行对月儿的诺言。”

    “所以爷爷,我只告诉了月儿,现在我小声的告诉你。”剑心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我要在五年后离家出走了,爷爷。”

    “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爷爷。”

    可以没人回答他,只有偶尔几缕清风吹动摇曳的蜡烛火苗。

    讲了许久,剑心忽然黯然道:“爷爷,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是听爹说你是个了不起的铸剑师,我一直都很崇拜你。今日剑心就在这陪爷爷了。”

    忽然,几声咕咕叫声,剑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道:“不好意思,爷爷,我这肚子饿了。”从怀里取出小二哥给的点心,又道,“我还没吃饭呢。”

    说完一个人在这吧唧吧唧的吃着点心。不知是好吃还是剑心真的饿了,没一会,一包点心就只剩个布袋了。

    前院,众人吃喝的高兴,陆师姐脸颊微红,却不停地称赞这桑落酒的好。

    良久场面安静下来,宋仁贮感慨道:“这等日子,怕是即使是剑仙也向往不已,与朋友把酒言欢,与亲人相聚一起,与爱人甜甜蜜蜜。我龙渊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份简单至极的幸福吗。”

    荀鉴在一旁对墨羽说道:“我师父说话怎么和你很像啊。是你抄袭他的,还是我师父抄袭你的。不对,定是你抄袭我师傅的。”

    墨羽也懒得和他计较,只道:“这哪里是什么抄袭不抄袭,我们不过是讲的事实罢了,我龙渊几经风雨,就是看穿了这点啊。”

    荀鉴夹了口菜,见墨羽这么大义凌然,便不再讲话了。

    徐方道:“宋峰主,龙渊心系天下是众生皆知的事实,也望龙渊能永远如此,心系天下啊。”

    宋仁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陆师姐知道徐方这番夸赞,其实是揭了宋仁贮的痛处。当年龙渊受魔教联手攻山,天下竟无一人相助,他参加了那场战斗,他对魔教恨之入骨,他看着同门手足,尸横一旁,而当龙渊获胜,天下人随便给了一个心系众生,这让他如何放得下?

    所以急忙道:“喝酒喝酒,这大事之论,不易在践行酒席上谈论。”

    徐方并不知自己的错误,但陆师姐转移话题,多少让他注意到什么,当即也随着陆师姐喝酒。

    席间再次陷入沉默。

    祠堂,剑心小家伙困意浓浓,几度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甚至趴在了蒲案上。

    小家伙竟是进入了梦乡。

    祠堂门终日不关,夜间的冷风吹入,几盏蜡烛都被吹灭,小家伙睡着了,却浑身打着冷颤。

    一阵更强的风吹过,终是把他冻醒了,还打了个喷嚏。

    剑心跪了起来,道:“爷爷,你这地方太冷了,我怕在这睡会把我冻死,我去别的地方睡了。”说完,搓了搓身子,转身离开了。

    祠堂门口倒是有两间房子,一间是杂货屋,还有一间,是徐方明令禁止进入的屋子,这间屋子与其他屋子并无不同,只是门窗都没木条封死,剑心只看了一眼,就走进了杂货屋。屋内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且灰尘遍布,蛛网粘黏。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在意这些,能有个地方睡觉就不错了。

    小家伙没想太多,找了块木板,拿布袋擦了擦,便躺了上去。

    偶尔有几声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有木板的嘎吱声。刚刚浓烈的睡意竟是没有了,只好起身,可这杂货屋又实在太乱,不得已,又出了房门。

    此时月光已是大亮,小家伙也不知是什么时分,刚刚醒过,所以还以为是午夜或者快要天亮了。

    这转头便又是那两间屋子,忽然,那间禁屋像是闪耀了一下青光。小家伙也是吓了一跳,向前走了两步,暗想:要不上前去看看?

    一想,现在父亲还在生气,要是被他知道,我估计…

    摇了摇头,又退了回来。

    前院仆人已经在打扫饭局了,徐方在前厅摆上茶具,众弟子也都入了座。

    荀鉴此时问道:“徐家主,剑心小弟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不要紧吧,要不要我们去找一找?”

    徐方笑道:“放心,犬子已经回来了,刚刚下人春梅跟我说他已经在后院出现过了。无大碍,等等我去下碗面给他送去,就是了。”

    荀鉴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剑心小弟没事就好。”

    说完众人端起了茶杯,品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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