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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4、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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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的秘书钟剑波先下车,打开车门手搭雨棚让老爷子下来,老爷子手里拿着萧梅送给他那个茶杯,慢腾腾从车里下来,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眼神显得十分复杂。

    我笑了一声说:“爸,你回来了。三叔和三婶都来了。”

    老爷子轻轻“嗯”了一声,两只手抱着茶杯面无表情慢步走进大厅。我在背后注视着老爷子的步伐,发现一段日子不见,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走路的步伐显得有些迟缓,腰杆挺得也没那么直了,明显流露出一股老态。

    老爷子真是老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些心酸,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这一劫,强悍如老爷子也不例外。

    将老爷子送回家之后,钟剑波跟我简单交谈几句,表示他还有事要回滨河,我挽留了两句,他执意要走,也就由他去了。

    老爷子刚进入大厅,杨洋就欢呼着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老爷子怀里,兴高采烈地说:“爸,你可回来了,两年多没见你,可想死我了。”

    老爷子脸上这才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杨洋的头发,和蔼可亲地说:“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爸爸也想你啊。”

    杨洋抱着老爷子的胳膊,殷勤地说:“爸,您快坐,我给您茶杯里蓄水。杨嫂正在做饭呢,马上就好了,今天你可要多吃点啊。”

    老爷子点头微笑着说:“好好好,丫头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杨洋拿着老爷子的茶杯去蓄水,三叔和三婶站起来跟老爷子打过招呼,三个人坐下来开始寒暄。

    我站在一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就觉得有点尴尬。说心里话,杨洋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多事,我自己心里内疚,面对老爷子和三叔感觉发憷,总觉得自己没尽好义务,愧对家庭。

    还好,杨洋炒的几个菜陆续上桌,我帮忙张罗着端菜,收拾碗筷,没多大功夫餐桌上就摆好了四菜一汤,看着人食欲大阵。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杨洋带回来的波尔多葡萄酒,准备启开瓶盖时,老爷子摆摆手说:“不喝这个,去把我书房里那瓶三十年的五粮液拿出来,今天家里人团聚,都喝一点吧。”

    老爷子书房里有几瓶陈年佳酿,一直舍不得喝,我惦记了很久轻易都没敢下手,老爷子今天竟然主动要求喝掉他,真让我有点喜出望外。

    老爷子书房里有几瓶陈年佳酿,一直舍不得喝,我惦记了很久轻易都没敢下手,老爷子今天竟然主动要求喝掉他,真让我有点喜出望外。

    我故意开玩笑说:“老爷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几瓶酒你一直当宝贝疙瘩,好像指望着这几瓶陈年佳酿下崽呢,逢年过节都舍不得拿出来,今天怎么舍得拿出来给我们喝了?”

    “放屁!”老爷子说:“酒就是用来喝的,但要分场合。今天一家人团聚,机会难得,你少罗嗦,快去拿出来。”

    我笑眯眯地进了老爷子的书房,打开柜子,找到那几瓶放了几十年的陈年佳酿,心里美滋滋的。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也算是多少沾了杨洋一点光。

    我找到那瓶三十年陈年的五粮液,两只手抓着走到餐厅里,小心翼翼将酒瓶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瓶盖,顿时一股酒香就在餐桌周围飘浮起来,连三婶都忍不住夸赞道:“果然是陈年佳酿,酒香味就是不一样,连我这不怎么喝酒的人都忍不住想喝一杯。”

    “那就都喝一杯吧,”老爷子手指着每个人面前的酒杯说:“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这么多年家里人难得聚这么齐,都喝一点热闹热闹。”

    杨洋站起身,从我手里抓过酒瓶,脸上挂着笑容说:“哥,你坐着,让我来吧。我在国外几年,都没有给家里出过一分力气,今天也给我个机会表现表现。”

    我坐下后杨洋抓着酒瓶,围着餐桌给我们每人斟满一杯酒,最后给自己也斟满一杯,然后端起酒杯站起来说:“爸,三叔三婶,哥哥,我这几年在国外,没有给家里一点帮助,还添了不少乱,愧对家里人。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敬大家一杯,希望家里人对我多包涵,我先干为敬了。”

    杨洋说完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喝干,然后望着我们,神情看起来十分真诚。这番话出自杨洋之口倒真的十分难得,这说明这两天回来后她也确实反省过自己。

    老爷子点点头,率先端起酒杯将杯里的酒喝干,接下来我跟三叔和三婶也喝干杯中酒,然后放下酒杯吃了几口菜。

    三十年的五粮液口感非常舒服,酒质粘稠,口感醇厚,喝到胃里十分舒服。这么好的酒,我一个人喝上一瓶也不成问题,一瓶酒这么多人分还真是不够塞牙缝的。

    饭桌上主要是拉拉家常,杨洋很活跃,时不时讲起她在国外的各种趣味,三婶也很配合她,问东问西,不时跟着杨洋开怀大笑。我能感觉到,杨洋其实是有点心虚,刻意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安。

    因为大家都达成了默契,谁都不愿意破坏这短暂的美好时光,因此餐桌上的氛围还算和谐,至少表面上维持着一种热热闹闹的样子。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老爷子和三叔各吃了半碗米饭就不再动筷子了,一瓶酒喝完之后老爷子吩咐杨嫂重新泡一会茶端到他的书房,他要跟三叔聊聊。

    老爷子和三叔站起身,往书房走去,走了一半回过头看着我说:“你先不要走,一会也进来一趟,我和你三叔跟你商量点事情。”

    说完这句话老爷子看也不多看我们一眼,跟三叔前后脚进了书房,并且拉上了房门。老爷子的话不容置疑,我心里开始打鼓,不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正在帮杨嫂收拾碗筷的杨洋一眼,发现杨洋的神情也十分不安,我们都预感到,老爷子接下来的问话肯定必然严厉,回答不好肯定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坐在客厅里点燃一根烟,脑子里盘旋着老爷子接下来可能的问话,这件事我处理得不好,可以说事情越闹越大,危急到家里的前途,怎能让人不担心受怕。

    待杨嫂把碗筷都端进厨房后,杨洋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坐下,低头不安地搓着手指,低声说:“哥,我的事爸爸和三叔都知道了吧?”

    我抽了口烟说:“纸包不住火,江海就这么大,什么事能瞒过他们。哎,你也是,怎么刚回来就闯出这么大的乱子,真不知道你在国外两年都在干什么。”

    杨洋委屈地说:“我哪里知道会搞出这么多事情,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可慢慢猜发现人家是有目的冲着我来的,等到我开始后悔都已经晚了。哥,算我求求你了,你就跟老爸和三叔说说好话,替我求求情,让他们不要为了我担心。我知道错了,以后保证改还不成吗?”

    我说:“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跟那些人接触了,尤其是那个姓蒋的,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家。还有,我再问你一句,那个丽莎到底是干吗的?”

    杨洋愣住了,好半天才回答说:“她就是到中国来旅游的普通游客啊,难道你怀疑她也是来寻仇的?”

    丽莎的身份杨洋可能还真是不太清楚,如果她这点保密功夫都做不到位,那真的是太不合格了。我转变话题,问道:“那你告诉我,那个把你接到丽景别墅的武二是什么人?你是如何跟他联络的?”

    “武二?”杨洋狐疑地说:“他是蒋公子的人,我也只见过他一次,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人我还真不太清楚。怎么,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杨洋竟然还在跟我装糊涂,看来她那些事情真的不打算让我知道了,这让我十分动怒,如果她继续这样包庇下去,后面肯定还有事情要发生。

    我冷着脸说:“你就继续装吧,到现在还死不悔改。你知不知道,这些人都跟国际犯罪组织有密切的联系,你在国外不好好读书,怎么会跟这些人搅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