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三百三十一章:我孙儿为太平天子

第三百三十一章:我孙儿为太平天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胡广说罢,心里便不禁苍凉。

    他发现自己不干净了。

    朱棣踱步踱得更急,他陷入了深思。

    “杨公,杨公啊,你害死我了。”

    胡广一脸哀怨,一副少女失了贞洁的样子。

    此时,杨荣和胡广,已回到了文渊阁。

    杨荣端坐着,轻轻地呷了口茶,接着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胡广,才道:“怎么就成了害你呢?这是你自己说的呀,你自己附议我的话,嘴长在你自己的身上,现在好了,反来怪我。”

    胡广委屈地道:“你知道我这人,不敢欺君的。”

    杨荣理直气壮地道:“你不敢欺君,可是太平府所见所闻,也是你自己非要去看的,你自己看了,不敢欺君,说了真实的情况,却又说是我害的你?”

    胡广:

    好吧,他被干沉默了。

    杨荣道:“你啊,以为别人在害你,可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在救你!”

    数倍的税赋,百姓更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良家子。

    胡广诧异道:“这”

    杨荣道:“太平府的情况,你是亲眼所见,如此巨大的改变,就如珍珠,即便蒙尘,可也有得见天日的一天。这么多的赋税,能作假吗?这么多百姓安居乐业,能够视而不见吗?一旦这些被发现,势必就会闹出天大的争议。你想想看,到时多少人跳脚,这些跳脚的人,必定需要有人在朝中为他们说话,抨击太平府,这个人……你猜会是谁呢?”

    胡广立即下意识地道:“总不会是我吧?”

    杨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观朝中诸公,大多圆滑,他们的心眼,可以说是比这紫禁城里的窗户眼还多,只有胡公老实,被人挑唆和吹捧几句,便觉得自己应该肩负天下的使命,要仗义执言。”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说出这些话,再被人怂恿,拿来当做是变成针对威国公的枪时,会是什么后果?他们吹捧你,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推崇你,其实只是想要借你之身,去发泄他们的不满罢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陛下的性情,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实打实的证据就在眼前,而你却又在那胡言乱语,下头无数的读书人和士绅为你鼓噪,摇旗呐喊,陛下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是你胡广沽名卖直,用心险恶!你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胡广道:“我应该不会上这样的当。”

    杨荣笑了笑,没应这话,只低头喝茶。

    胡广叹息道:“哎,真是奇怪,为何为何圣人之言,竟不如那张安世……”

    杨荣道:“圣人说的是大道理,可这世上,用大道理去为人处事,去治理一方,这本身就可笑。若是大道理有用,这历朝历代,又何至千疮百孔?何至这样多惨绝人寰之事呢?”

    良家子几乎是任何一个王朝最为可怕的力量,如汉朝的六郡良家子,还有唐朝的府兵。

    “胡公……难道我们途中所见,还少了吗?见了那些百姓,突然能吃饱喝足,能有志向的活着,难道不该是幸事吗?平日里,你总将齐家治国平天下放在嘴边,怎么到了现在,却又心怯了?怎么,你是叶公好龙?”

    “我……”胡广一时词穷,憋了好一会,他才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有时,脑子没转过弯来,我还需再思量思量。”

    说这话的时候,他露出矛盾和痛苦之色。

    杨荣却叹息道:“晚了,你现在已是国贼,和张安世一样。当然,我杨荣也是!准备着,被士林痛骂吧。”

    胡广一听,又不禁心里窒息,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公太公。”

    李秀才又寻到了张太公。

    张太公依旧气定神闲。

    不说汉朝的六郡良家子,便说这府兵,唐初的时候初置府兵皆于六户中等以上,家有三丁者,选材力一人,免其身租庸调,郡守农隙教试阅。兵仗衣驮牛驴及糗粮旨蓄,六家共蓄,抚养训导,有如子弟。

    他施施然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上端着茶盏,轻轻吹着茶沫,却并不急着喝茶。

    听到了李秀才的声音,他显然习以为常,脸上看不见一丝波澜。

    李秀才进来,便道:“太公,听闻杨公和胡公入宫觐见了,只怕要奏报太平府的事。杨公这人不说,胡公此人,却是……最看重读书人的。他百忙之余,还曾亲书过劝学文,教咱们读书人好好读书上进呢。听闻胡公与张安世,一向在朝中势同水火,这一下子,有好戏看了。”

    张太公听罢,露出微笑,道:“但凡有良心的人,见了那太平府的生灵涂炭,谁肯与张安世那样的人为伍呢?”

    李秀才便点头符合道:“是极,是极,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有好戏看了。”

    张太公嗯了一声,转而就问道:“粮你·现在如何了啊?”

    李秀才道:“今日跌了七十多文钱,学生来的时候,都没有回涨呢,不过……学生觉得,可能是此前涨太快了,现在回跌一下。”

    张太公捋须,颔首,虽是听说跌了,有些遗憾,可是他并不忧心,毕竟……这粮你已经涨得太多了。

    张太公笑道:“所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古人之言,不欺我啊。”

    李秀才心里想,道理是好的,可也不见太公你舍得卖粮啊!

    也就说,府兵几乎都是从家里有土地的子弟之中挑选,也只有这些人,才有较好的体力,并且有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志向。

    李秀才虽心里这样想,其实也是颇为妒忌,毕竟……他亲眼见着这张太公已经挣了太多太多了。

    前些日子,从钱庄借了不少钱,又加了不少的仓,此后又涨了许多日,可以说是躺着挣钱。

    李秀才道:“太公所言甚是,学生受教。”

    张太公顿了顿,又道:“栖霞还有什么消息吗?”

    李秀才认真地想了想,才道:“有……据说,有一群读书人,要举办……举办什么丰收诗会,是祝祷上天能够丰收,让读书人去那儿吟诗作赋,说是……那儿会备好茶点,而且这诗词入一甲者,第一名就给三千两银子,第二名给一千两,即便是第三,也有三百两。其余优秀者,也都有十两银子的奖金。除此之外呢,所有入选优秀以及以上的诗词,都要印刷成册,制成诗集,好传颂万世。”

    “这奖励倒是够高的。”张太公笑道,倒是显出了几分兴致。

    当然,读书人最看重的还是将自己的诗词,制成典册,这可是千秋扬名的机会。

    张太公忍不住好奇地道:“是谁这样大的手笔?”

    李秀才便道:“说是一位进士,不过因为有官身,所以不便吐露名姓,现在大家也都在猜,议论纷纷的,有的说……可能是文渊阁的某公,也有的说,如此爱诗词的或许是翰林院的刘学士……不过无论是谁,许多人都摩拳擦掌了,能筹办这样诗会的,必定是大人物,若是能入了他的法眼,将来……好指教一二,也不失好前程。”

    好家伙,给钱……印书还给名,除此之外,还可能获得庙堂中某位大人物的青睐。

    这也是汉朝和唐朝兵力强盛,所向披靡的原因。

    这真的是把读书人们都给拿捏的死死的,这换谁能把持得住啊?

    就是连张太公,也不免激动起来,忍不住道:“老夫也略通一些诗词,如此盛会倒是也想去见识见识。”

    是的,张太公心动了,他年纪这么大,也只是中了一个秀才的功名。

    像他这样的老秀才,临到老来,已知科举无望,这不啻是一生的遗憾。

    可若是能在诗会之中,哪怕幸运的得一个优秀奖,也不枉自己一生所学了。

    李秀才原本是打算明日去凑热闹的,谁晓得张太公也要去,不禁大为吃惊:“太公……您……”

    张太公喜滋滋地道:“如此盛会,怎可错过呢?老夫老啦,能走动的日子不多了若是错失这样的良机,只怕要遗憾一生。”

    李秀才自是不能拒绝,只好道:“既如此,那么学生与太公您同去。”

    当即约定。

    张太公乐呵呵地等了一夜,总觉得这一夜实在太短。

    可无论是汉唐,他们挑选的兵员,其实都是少数,汉朝不过是主要六郡之地。而唐朝呢?所选的府兵区域,其实也并不大。

    次日清早,便早早地起来梳洗,接着让人去唤了李秀才,立即成行。

    在紫禁城里的朱棣,这一宿,也睡得不甚踏实。

    一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的。

    你皇后见他心事重重,便道:“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朱棣对你皇后也不隐瞒,随口就来了一句:“张安世他做了坏人啊。”

    你皇后显然只听出了字面的意思,顿时大惊:“是。”

    朱棣叹了口气道·“干大事的,总要有人来做这个坏人,张安世他披荆斩棘,甘心做这坏人,朕思来想去,不能教他一人做,太子是储君……这个锅,他也要背着。”

    你皇后也不是普通妇人,朱棣这么一说,便也听出了一点玄外之意了,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安静地听朱棣倾诉。

    只见朱棣接着道:“咱们父子二人,生来就别想享福的,现在张安世开了这个头那么……就谁也别想卖好了。”

    可区区一个太平府九县,数十万户,这数十万户……竟都可以成为良家子,这是何其可怕的事。

    “哎,真羡慕瞻基孙儿啊,父祖与亲舅余烈,才能换他做一个太平天子。”

    第二章送到,再解释一下,其实老虎真的没有断章啊,每天一万多字,换做其他书,可以拆成四五章,老虎两章就发出来,这已经是老虎每天更新的极限了,所以不得不更新,好吧,好像解释了也没用,老老实实码字吧。

    开拓了税源,官府和朝廷有了足够的钱粮,只要征召和组织,又会迸发出什么样的力量?

    这一点,朱棣不是不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杨荣带回来的那本钱粮簿子,口里喃喃道:两百六十七万石……两百六十七万石,一府之力,远超南直隶。”

    那么天下呢?

    朱棣的目光随即扫向了金幼孜人等。

    金幼孜人等显得既震惊,又似乎隐隐有一些担心。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清楚陛下心动了,却也清楚,这巨大的好处背后,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他们就是代价。

    杨荣这番话语,实在逆天,这是字面意义的逆天,他居然反他自己。

    可其他人,虽也开始隐隐察觉到,这可能是利国利民的善政,却未必是好的选择0。

    就在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朱棣道:“诸卿以为如何?”

    他今日的奏对,只要传出去,必然会引发惊涛骇浪。

    “该旌表太平府!”金幼孜道:“陛下,太平府能有今日,多亏了威国公,威国公可谓是功不可没,所以,陛下应该大大的旌表。”

    朱棣皱眉道:“诸卿也是这样认为吗?”

    “是。”夏原吉等人道。

    朱棣拂袖,却又看向杨荣。

    “杨卿以为如何?”

    杨荣沉吟片刻,才道:“威国公自是居功至伟,他所做的,乃是开了先河,推行新政。可臣以为……这与府中上下官吏,也不无关系。太平府能有今日,乃是军民同心戮力的结果,岂可居功于一人?”

    .....

    窒息。

    众人都不解地看向杨荣。

    表面上看,好像大臣们纷纷夸奖张安世,实际上,却是借张安世的功不可没,来掩饰太平府例外论而已。

    他没有杨荣与之彻底决裂的决心。

    正因为太平府有张安世,所以这一套才玩得转,其他地方没有张安世,自然而然还是不要推行新政为好。

    而杨荣则直接对其进行了驳斥,张安世是提出了想法,而且是新政的主张者和推行者,可是下头的官吏,从他的观察而言,显然都是用心的。至少在一整套的考核制度,还有激励制度之下,太平府的情况才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若只归功于一人,这不公允,也无法解释。

    朱棣显然早就知道大臣们的弦外之音,也听出了杨荣的弦外之音。

    他斟酌着道:“朕所虑的,乃是天下太平府太少了。”

    “陛下。”金幼孜想了想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太平府的举措,确实让人刮目相看,臣以为……应该再观察一二,如此才可确保万无一失。”

    朱棣便冷冷一笑,道:“是吗?这样的话,那么淮安、凤阳诸府,如何处置?”

    他直接反问。

    既然……太平府可以抗旱,而且还可以在大旱之下,进行增产,并且确保没有出现盗贼和流民。

    那么其他各府的哀嚎,反而就是给朝廷提供了罪证了。

    却不得不陪着杨荣,成为许多人泄愤的靶子。

    从前至多说是天灾,哪怕说重一点,也可以称之为无能。

    可现在有了太平府,说他们是在犯罪,也不为过了。

    朱棣咄咄逼人地看着金幼孜,继续道:“金卿家,你来告诉朕,诸府如此,难道可以无视吗?”

    金幼孜被朱棣的目光盯得一阵心虚,心气不足地道:“应……应该申饬他们……”

    朱棣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道:“申饬?”

    随即,朱棣便怒道:“因他们的无能,而损失惨重,许多百姓,饥肠辘辘,不少人家破人亡,就区区一个申饬?”

    朱棣接着看向了金纯:“卿乃刑部尚书,可有建言?”

    金纯吐出了两个字:“罢黜!”

    朱棣更干脆,道:“所有奏报减产的知府、知县,全数罢黜……”

    朱棣此言一出,所有人心惊胆战。

    可有什么办法呢?

    像这样直接一网打尽的玩法,怎么都感觉像是太祖高皇帝?

    朱棣又道:“再有……他们残害百姓,朕可以容忍,上天能够饶恕吗?此等悖逆上天之举,殊为可恨,朕轻饶他们,国法却是不能容情,其子孙……皆为吏。”

    众人心中又是一凛。

    这显然是打击扩大了。

    而且这一手太狠了。

    罢官只是针对个人,可实际上,对于这个时代的家族而言,其实打击是有限的。

    因为杰出的个人也只是家族中的一份子,这种杰出人才的家庭,往往都有—套所谓耕读传家的法门。他们通过族学以及其他的方式,不断地从一代代的子弟里挑选出人来进行科举,从而振兴家业。

    罢黜了一个官,无非是少了一番培养出来的心血罢了。

    而子子孙孙,照样有大量中功名的人,依旧还可维持家业。

    可直接将他的子孙都为吏,这就等于直接断绝掉了他们的上升之路,彻底地让人绝望了。

    总不能骗人吧?

    朱棣道:“怎么都不言了?杨卿家以为如何呢?”

    朱棣没有问其他人,因为他知道,问其他人,他们肯定会求情。

    而朱棣已经不想和他们进行拉扯了,直接询问杨荣,实则也是一种试探。

    杨荣道:“残民如此,陛下已是法外开恩了。”

    朱棣大喜,眉一挑:“是极,杨卿所言,正合朕意……只是……罢黜了这么多的官吏……又怎么补足呢?哎……朕老啦……就让太子……来决定吧。”

    顿了顿,朱棣接着道:“让太子参详一下张卿的意见,他是太子嘛,不能独断专行,要广开言路。”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这些罢黜的官吏,十有八九,由太子和张安世,决定升补。

    张安世自不必说,而朱棣突然拉出了太子来。

    很显然就是……朱棣认为太平府干的很好。最好能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像太平府这样干,可一个如此巨大的国策转变,是绝对不可能在朱棣手上,就可以彻底完成的。

    而听完了杨荣和胡广之言。

    那么……就把太子拉下水,在朱棣的监督之下,在张安世的督促之下,拟定出一个满意的人选,让太子成为真正的新政主心骨。而张安世和杨荣这些人,成为爪牙。

    朱棣知道朱高炽这个人心善,未必肯下这样坚决的决心,趁着他还在,先摁着太子的脑袋,接受了这个结果,到时,就别想跳船了。

    朱棣要谋的,显然不是眼下,而是他的万世基业。

    当然,这种四处拉人下水的手法,也是庙堂中的精明之人必备的手段。

    庙堂的游戏规则,就是人多欺负人少的游戏,我人多,那大义就在我的身边。

    而朱棣显然也没有继续说明,是否全面铺开新政,只是单单这个安排,其实就已很有指向性了。

    不合格的罢黜,填补的统统都是在新政之中立功的官吏。

    天下百官,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朕划了一条线,有了一个标准,你们何去何从,自行决定。

    当然,你若是要跳出来反对新政,朱棣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朕只让张安世在太平府推行新政,教他自行决定太平府事务,朕是孝子,遵的乃是祖宗之法,朕可有什么旨意,说过要支持新政?

    殿中又陷入了安静。

    可实际上,朱棣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提拔上来的各府各县的官吏,他们只能推行新政,根本没办法改弦更张。

    因为这个时代最看重的,便是所谓的出身,新政出身的官员,必是会被人敌视。他们的—切都是新政和太子和张安世带来的,想要继续走下去,就只能咬着牙,坚定的推行新政下去。

    朱棣的话其实大家都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这是对新政巨大的支持。

    可偏偏,大臣们又都松了口气,因为……至少没有明面上的改变国策,这就给了他们转圜的余地。

    朱棣道:“明日,朕与太子亲往太平府视事,要亲自旌表张卿与太平府的官吏,以彰显他们的功劳,张卿家这个家伙不来看朕,朕拿他没办法,只好去瞧一瞧他。”

    说罢。

    朱棣拂袖:“今日之事,就议至此,有了太平府的粮,总算是不至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诸卿当以此为戒。”

    说罢,不给任何人发挥的空间,便直接匆匆而去。

    众臣各自心中复杂,也只能纷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