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三百四十章:帝心难测

第三百四十章:帝心难测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两百多万两商税。

    这个数目,是朱棣无法想象的。

    看着这个数目,朱棣道:“都说要休养生息,入他娘的,怎么……就都一个个这样有钱,两百多万两,往年银税,整个天下—年也才得这么多,这还囊括了官盐和铁的银子,现在区区一府就可以做到了。”

    朱椿道:“哎,不说这些。”

    他摇摇头,竟没有表明自己的心迹。

    刘德生和刘广进显然也知道,蜀王殿下乃是谨慎之人,倒不是对他们二人不信任0。

    而是连他自己,到现在竟也拿不定主意。

    留在京城,会被自己的皇兄忌惮,再加上他的名声太大,百官越是吹捧,越是取祸之道。

    可眼看着这天下……这个样子,以至于连百官都不惜闹着杀头的风险特意给陛下难堪,可见朝局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不做一点事,实在对不起列祖列宗。

    “这一路来,沿途的官员,听闻蜀王殿下入京,一个个兴高采烈,还有不少地方官,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刘德生感慨道:“都道……蜀王殿下若是能担起大任,或许天下能有所转机,大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刘广进却叹道:“可是这无疑是将蜀王殿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宗亲治理京畿,至少在我大明,乃是前所未有,蜀王殿下众望所归,这不是好事啊。”

    二人的话,都有道理,朱椿便沉吟着,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次日清早,朱椿便动身,他一向卯时起来便要看一会书,方才吃一点茶点,随即便继续动身启程,此处只是一处小县,朱椿不喜迎来往送的事,所以懒得知会此地父母官。

    张安世笑吟吟的道:“为了鼓励经商,其实臣将这商税定的已是非常低了,多了也不好要,商人们都称颂臣仁慈,说像臣这样的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片刻之后,护卫们便牵了朱椿的驴来,朱椿翻身上驴,与其他二人骑驴而走。

    出了城,便至一地,还未走多远,便突然被一群庄丁截住,有人领着数十人一拥而上,其中一人大呼:“大胆,你踩坏我们的庄稼了。”

    朱椿见状,气定神闲,他身上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贵气。

    刘德生大怒,呼道:“不要滋事。”

    后头数个护卫,也紧张起来。

    这人上前:“我瞧他们不是好人,我乃本地里长,来……看看他们载了什么货。”

    他一声大呼,后头便一群庄户要一拥而上。

    刘德生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我只晓得你们不是读书人。y9这理长叉手,得意洋洋道:”“你们虽然穿着儒衫头戴纶巾,却载着这么多货,可这儒衫纶巾,用的却是蜀绣,偏偏说的却又是凤阳官话,十有八九,你们是栖霞的客商吧,现在有不少客商,为了避免麻烦,故意用读书人的穿戴,借此想要欺瞒我等,还有你们骑着驴,不伦不类,若是读书人,断不会如此,本州有规矩,凡是商贾过境,货物都需十抽一,且让人看看,你这儿押的是什么货。”

    这里长气势汹汹,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胡说。”朱棣笑了:“你拿走了人家两百多万两,还指着人家念你的好?”

    朱椿笑了笑:“你们这与强人有什么分别。”

    “少哕嗦,这儿就是这样的规矩。”

    护卫们已开始去摸身上的刀剑了。

    只可惜,这里长颇为恼怒,走上前,狠狠踹了朱椿的座驴一脚,这驴子惊叫一声开始乱窜。

    朱椿大惊,人便自驴上跌下来。

    霎时之间,护卫们纷纷拔刀,这里长一看,也大吃了一惊:“这是官军。”

    他大呼一声,转身便逃。

    庄户们不知所措,也一哄而散。

    刘德生二人,连忙将朱椿搀扶起来,帮他拍打身上的灰尘。

    朱椿狼狈到了极点,道:“世风已至如此,哎·”

    “陛下,商贾们若是盈利,其实不在乎缴纳一点税务,他们害怕的是不确定性……”

    “殿下,我这便下书,至此县的县衙,叫他们索拿贼人。”

    朱椿摇头,叹道:“这样的人,天下何其多,拿了一个又有何用?”

    当下,他安抚了驴,又重新翻身上去道:“走吧,走吧,到了京城再说,不要节外生枝。”

    朱椿抬头,前头就是一处渡口,却发现那里乌压压的竟都是人。

    朱椿索性也不骑驴,步行走了近一里地,方才勉强靠近。

    却见此地已是人满为患,许多人携家带口,甚至还有人携带了行李。

    渡口处,却有不少官兵,一个个呼喝着什么。

    朱椿拉扯了一人,道:“这是做什么?要赶集吗?”

    这人回头,悻悻然的样子,只含煳不清道:“你也去太平府讨生活?小心了,现在路引查得严……”

    “嗯?”

    这两天会调整好,这是昨天的第二更,这两天会把更新挪回来,今天还有两更。

    张安世当然清楚,没有人喜欢缴税的,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不过是这个时代的商贾,有更可怕的事,使他们宁愿老实本分的缴纳税赋而已。

    张安世道:“臣让人调查过,就说在栖霞,有一商贾,原是一个货郎,后来渐渐有了一些资本,于是贩卖丝绸,他说从前做这丝绸买卖,就是在赌命,从产地进货,本身就有风险,一怕山贼,二怕官,这山贼见你有银子,便可能杀人越货,而你押着丝绸一路过各处口岸和关隘,但凡被官吏们盯上,或是本地的某些地头蛇,便不免要栽赃你罪名,为了平安,你就不得不想尽办法塞银子,没一日不是惶恐不安,所以……表面上,官府没有从他身上征来税赋,可实际上,为了应付官和贼,他的花销,至少是现在的三五倍,更别提,不知什么时候惹上官司,亦或者……被山贼所害了。”

    张安世继续道:“可太平府这边,就立下了规矩,只要缴税,官府这边尽力打击盗匪,除此之外,尽力提供便利,不敢说这官商没有勾结之可能,可这其中的盘剥却是减去了七八成,这商贾反而觉得买**从前好做了十倍百倍。现在太平府……各色的作坊,还有许多的铺面,都是这样催生出来的。”

    朱棣似乎也抓住了其中的核心:“你的意思是……商贾们……其实该出的银子也都出了,而且还出了不少,只不过……这些银子……落在了别人的口袋里。”

    张安世尴尬一笑:“臣没说,臣只是打了个比方。”

    在天下人眼里,朱棣是一个‘好大喜功’的皇帝。

    朱棣从鼻里冷哼了一声:“难怪这上上下下,都在阻挠新政,一个个,如丧考妣还个个振振有词,呵……”

    张安世便道:“陛下,算了,不必计较,难道还能宰了他们。”

    张安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直接让朱棣勃然大怒:“朕宰了他们就如何?”

    张安世便干笑:“嘿嘿……算了,算了,宰了一个,新来的不也还是如此……不将这土壤铲干净,那也只是徒劳无功,臣以为……这事……还是算了吧。”

    朱棣咬牙切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那就一并铲除。入他娘,商人和百姓叫苦连天,银子都给压榨走了,没一文钱到朕这儿来。这到底是谁家天下?”

    张安世不语。

    “嗯?”朱棣本以为张安世会顺着张安世的话说一句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可张安世面露难色,让朱棣的心勐地沉了下去。

    不得不说,沉默,有时候带给人的伤害是极大的。

    朱棣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说这非我大明江山?”

    正因为他的‘好大喜功’,自然浪费了无数的钱财。

    “臣没有这样说。”

    朱棣道:“有什么话,但言无妨。”

    张安世尴尬道:“陛下,差不多得了,这事不能深究。”

    朱棣大怒:“朕看你话里有话。”

    张安世咳嗽一声:“臣万死之罪。”

    朱棣一时气结,不过毕竟没办法对张安世发泄怒火,只好低头,继续看这奏疏,道:“你这格子,倒是显得有趣。”

    张安世道:“是啊,臣现在是右都督,管理的府县多了,为了选拔人才,也为了各府的治理,打算引用这表格,作为绩效的手段,陛下你看,将来这表格,会有各府县的税赋对比,除此之外……还有年增长,对了,这儿……这是入学学员的统计,这也在绩效之列。这里呢,就是这张表,是各县的规模以上生铁、丝绸、布匹产量。等将来呢,臣打算再细化,要统计出医馆、大夫的数目,以及规模以上的作坊数目,甚至是每年兴修的水利,以及桥梁、道路等等。陛下,官员的好坏,其实在臣看来,用所谓的君子来衡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咱们常说,什么众正盈朝,其实这不过是笑话而已,谁是正,谁是邪?分得清吗?这样做,反而只会让大臣只一味的重视所谓的‘官声’,而‘官声’这东西,恰恰使官员施政,畏首畏尾。”

    “畏首畏尾?”

    张安世道:“臣在治理府县的实际过程之中,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便是,无论推行任何事,总会遭到不少的反对,而得了利的人……一般也不会出声,可若是因此而失了利的人,必然要四处嚷嚷,骂声不绝。陛下你想想看,若是过于重视官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是为官之人,不敢做事,于是沦为每日清谈,就如这下西洋一般,陛下要下西洋,必然引来争议,可下西洋的好处是什么呢?若是陛下也有官声,只怕单单这下西洋,就要引来无数人的非议了。”

    “而恰恰是那些……朝中似李时勉这样的人,身为朝廷命官,却几乎不去负责实际的事务,只每日夸夸其谈,或是今日上奏弹劾这个,明日痛心疾首的弹劾那个,看上去好像干的事无一不是为民请命,可实际上,他坐食民脂民膏,于这天下又有什么好处?可偏偏,是这样务虚之人,往往被人称颂为君子,视为正臣,人人吹捧,个个叫好,敢问陛下……朝廷养士的目的,到底是让他们治理天下呢,还是让他们领着俸禄,蓄养名望呢?这岂不等于是供了一尊尊的泥菩萨吗?”

    他一次次的北征,又一次次的下西洋,并且发动了对安南的战争。

    “所以臣以为……此乃本朝第一大害,若是满朝都是这样清谈之辈,迟早要出大问题的,臣以为,不如制定出一个绩效来,用数据来说话,这世上其他东西可以骗人当然,数据也可能骗人,可至少……它比绝大多数东西要准确的多,一个地方治理的好坏,无非就是看其钱粮,看它的学童入学,看百姓们是否病了可以寻医问药,以及交通是否便利,将这些种种因素,制成表,一切了然。”

    朱棣听罢,颇有感触:“可以试一试,那就从你这儿开始尝试吧。”

    张安世道:“是。”

    朱棣随即叹了口气:“朕那兄弟……也就是蜀王……的事……依旧令朕担忧,他是一个老实人,没想到,却也被拉扯进这样的是非中来。”

    朱棣说到此处,心中郁郁不乐。

    朱棣的许多兄弟,可能因为他们的爹都是朱元璋的缘故,因而野心勃勃的不少。

    可这个蜀王,说实话,却是难得的老实人,偏偏就这么一个名声不错的人,却被人突然哄抬起来,却不得不让朱棣生出警惕之心。

    毕竟本质朱棣和蜀王这一对兄弟还算是和睦的,现在人人称颂蜀王贤明,某种程度其实就是阴阳怪气朱棣不贤,如此一来,朱棣必然要对蜀王产生警惕。

    很多时候,所谓天家骨肉亲情,就是在这种情势之下,一步步走向对立,无可避免,莫说是兄弟,即便是父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安世道:“陛下·臣有两手准备,请陛下放心。”

    因而,被无数大臣劝谏,除了那在户部每日愁白了头发的夏原吉,自然还有就当初差点没把朱棣气死的李时勉这样的大臣,认为朱棣做的这些事,空虚了国库,耗费了民力。

    朱棣也不便和张安世说什么,只颔首点头:“去吧。”

    张安世告辞而出。

    表格的学习班,进行的非常顺利,各县纷纷抽调了人手,进行学习,而后……张安世又命印刷作坊,专门印制一大批专用的表格,分发各县。

    对于钱粮的事,其实大家也都得心应手。

    各府县的新官上任,立即复制太平府的经验,人速清查隐田,既是隐田,那么……就属于犯罪了,当然,倒不至于像太平府那般,直接治欺君罪,只是所隐之田,统统抄没。

    一时之间,怨声载道,半个直隶,好像处在火山口一般,甚至出现了不少袭杀文吏的事件。

    于是,模范营出击剿贼,锦衣卫缇骑四出。

    总算,到了初冬的时候,事态方才平息。

    趁着农闲,便开始丈量土地,进行土地的分发,因为经验是现成的,所以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乱子,当然,这还是锦衣卫四处打探的结果。

    不过恶劣的事,倒也偶然有之,比如宿州县,就有人在县衙纵火,因为烧的乃是火油,这火势不灭,以至当地的县丞直接被烧死,其他的文吏,被烧死了七八个。

    民力有没有耗费张安世不知道,可是空虚了国库这真冤枉了朱棣。

    张安世连夜带兵至宿州,搜抄了一夜,检查了损失,下令抚恤。

    等事情解决下来,回到了栖霞,张安世便召陈礼来,陈礼早已是惶恐不安,见了张安世便拜下道:“卑下无能。”

    张安世道:“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是以后做事,还是要细致一些,一定要严防死守,禁绝这些事发生。”

    “卑下还听说不少咱们左都督府的下属官吏他们·他们的家眷。”

    “你说。”

    “卑下打探到,这些人不少家眷都在家乡,有人扬言……要对他们不利,不只如此……寿州县尉他家的祖坟……也被人掘了,开棺戮尸……”

    张安世站起来,来回踱步,他深吸一口气,心里自然清楚,此等矛盾,已经无法化解。

    当初局限在了太平府的时候,彼此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可现如今……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彻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查到之后,立即将所有参与之人,还有他们的家人,统统给我下诏试,他们敢在我张安世面前玩此等制造恐怖的把戏,真是班门弄斧。”

    “是。”

    以明朝的税收能力,实际的情况是,虽然朱棣干了不少事,可实际上……就算不干这些事,每年的岁入,也可以说是穷的叮当响。

    “还有。”

    “都督有何吩咐。”

    “多派一些人手,保护我。”

    “啊·是,是……卑下顾虑不周,竟将这事疏忽了,卑下万死。”

    张安世大手一挥:“去吧。”

    数月的时间,一封封的旨意送至成都。

    蜀王朱椿连忙入京。

    朱棣又下旨各处驿站,让他们好生沿途好生招待。

    到了十一月初,终于朱椿西进,终于抵达了京城。

    这一路,自是不免劳顿,且朱椿这个人,向来节俭,不尚奢华,所带的扈从,也不过区区数人罢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商税几乎难以征收,或者说·压根就没征收。

    他风尘仆仆的先抵达了广德州。

    这广德州乃南直隶的地界,沿途所过朱椿的心情都很不好。

    廷推他这蜀王做什么左都督,让朱椿对此十分警惕,京城的情势,他并非不知,蜀王府的一些幕僚,也担心这一次·,可能引来宫中对他这蜀王的怀疑。

    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来,因为若是不肯入京,反而可能引起大家的怀疑。

    朱椿以崇尚教化而得名,王府之内,聚集了大批的贤士,其中最着名的,便是当初的方孝孺,只是此后方孝孺入朝为官,谁曾想,最后却被朱棣杀死,这使朱椿十分遗憾。

    此番随行的数人之中,便有两位大儒陪同。

    一人叫刘广进,乃蜀中名儒,另一人乃刘德生,这刘德生曾考中举人功名,只是对于科举并不热衷,反而醉心于绘画、诗词,闲散惯了,不过朱椿却对他礼遇有加。

    三人加上几个护卫,沿途自是忧心忡忡。

    朱椿的心情很不好,到达广德州的时候,心情更加郁郁。

    距离前头的驿站还有一些距离,朱椿便已人困马乏,让人随意住下,他们三人,都是儒生打扮,因而也没有招来太多人的关注。

    这也算是一个神奇的事,天下最富有的两个群体,一个是士绅一个是商贾,居然都不需缴税,前者倒也罢了,可后者你说商人们没有缴税,其实也是冤枉了他们,实际上,他们受的盘剥绝对不小,只是这些盘剥,和朝廷的国库没有关系罢了。

    入住之后,刘广进和刘德生二人至朱椿的卧房来见,二人朝朱椿行了礼:“殿下马上就要进京了,是否先派快马去知会一声。”

    朱椿放下他自己编纂的《献园睿制集》,抬头看一眼二人:“不必了,一切从简不要大张旗鼓,否则难免引人注目,这不是好事。”

    刘广进点点头:“殿下还在因为陛下怀疑的事而忧心吗?”

    朱椿沉吟片刻:“有时候,人是会被盛名所累的,本王自然知道,朝中诸公在想什么,他们是想借本王,来质疑陛下的国策……”

    刘广进叹息道:“殿下,这两年,朝廷确实是做的太过了,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大事的。陛下此举,与焚书坑儒又有什么分别?”

    朱椿却正色道:“慎言。”

    “是。”刘广进连忙噤声。

    那刘德生却是笑了笑:“殿下……若是殿下见了陛下,陛下当真让殿下做这左都督呢?”

    朱椿沉吟着:“我一路的见闻,所见的多是民生凋敝,哎·”

    刘德生道:“那么殿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