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许我心上月 > 第21章 被视作天神的大哥哥许哲被拿下了

第21章 被视作天神的大哥哥许哲被拿下了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赵惜月和许哲的婚礼,打从一开始就很不太平。

    决定领证的那天许哲加班,于是被迫推迟几天。等他轮到休息有时间去民政局了,老天爷又不给力,居然下起了少见的瓢泼大雨。

    才不过五月初,居然下这么大的雨,着实叫人扫兴。

    赵惜月就在那里矫情:“算了,改天再去吧。”

    “今天就算下刀子,也要去。”

    许哲一脸坚决,简直就跟绑架似的,把赵惜月推上了车。

    下雨也有下雨的好处,大部分不那么猴急的都不去凑热闹,于是那天民政局冷清地都可以跳广场舞了。

    登记处的大妈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半天,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最后忍不住跟他们叨叨上了:“小年轻很心急啊,这种天气还跑来登记。感情很深哦。”

    许哲一本正经说浑话:“怕她跑掉,生米煮成熟饭才行。”

    这下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笑了。

    赵惜月臊得跟什么似的,拍照的时候笑得就不自然,等拿到证一看十分不满意,觉得自己那么漂亮一人,生生叫人给拍丑了。

    “怎么拍成这样,我平时拍那么多照片,这张是最丑的。不行,以后找机会重拍一张。”

    许哲立马给她一个“你想死吗”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还想跟他离婚跟别的男人再拍一次?

    赵惜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举手冲对方表示抱歉。

    领了证之后她就成了正式的许太太。心情大好的赵惜月忍不住跑齐娜家得瑟去。

    齐娜如今正在安胎,住在谢志新买的别墅里,还雇了个阿姨侍候她,那小日子过的,跟女王似的。

    她一见赵惜月就拉着她的手不住劝:“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再怎么着也得把婚礼办了才行。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婚是结了,婚纱照酒席一样没有,太亏了。”

    “还怕谢志不给你啊。等生了孩子补办,婚纱照出国拍,拍一套扔一套。”

    齐娜就笑得花枝乱颤。

    赵惜月参观了他们家,看到齐娜给未出生的孩子布置的婴儿房时,母爱瞬间泛滥,以至于那天晚上回到家就开始跟许哲讨论生孩子的事情。

    “你是医生,这事儿你熟,你全权负责。”

    许哲躺那儿翻杂志,听到这话眼皮都没翻:“我是急诊科,妇产科的事儿不懂。我要全权负责,你干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用干。”

    听到这话许哲把杂志一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嗯,你确实什么都不用干。”

    赵惜月傻呼呼没听明白,直到对方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才猛地醒悟过来。

    果然男人一吃肉,连心思都变得浑蛋起来。

    领了证之后就要正经筹备婚礼了。有钱人的婚礼怎么办赵惜月没有概念,许哲也不要她操心,只叫她保持身材注意健康,其他的一概不用理。

    话虽这么说,赵惜月总是紧张,事事都要过问,恨不得亲力亲为。除了试婚纱和挑戒指,其他诸如酒席婚庆场地仪式乃至到场的亲朋好友,都要一一过问才放心。

    妮娜姐那边她暂时是不去了,每天就为婚礼的事情忙前忙后。因为太忙,有些事情就给忙忘了。

    比如说个人问题。

    领证后大概三个月,正是一年里最热的那段日子。她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算离十月的婚礼还差多少天,还有多少事情没办完。这里要催一下,那里要改一下,有时候一天下来连口水也顾不得喝。

    在这种情况下,例假这种不甚重要的事情就被她彻底丢到了脑后。

    还是有一天晚上洗完澡许哲突然想起来问她:“你上一回例假什么时候?”

    这一问可把赵惜月问懵了。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太肯定地回答:“大概上个月月初吧。”

    “上个月你似乎没来过例假。”

    “是吗?我记得是月初啊。那就是六月初。”

    许哲双手抱胸盯着她上上下下猛瞧,瞧得赵惜月心里直发怵:“干嘛,记不得这个也有罪啊。”

    “没有罪,不过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如果真是六月初来的,如今都八月初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推迟了一个月,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

    赵惜月站那儿呆愣了五秒钟,突然惊恐地盯大眼睛。

    许哲到底是个医生,他肯定懂这个事儿。

    这下怎么办?赵惜月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许哲,现在怎么办?”

    “我想我们应该验一验。”

    怎么办,只能验呗。

    赵惜月不好意思叫人知道,大晚上支使许哲出去买验孕棒。许哲各种牌子都买了一支回来,进屋时拿了足足一大包。

    赵惜月就埋怨他:“买这么多干嘛,万一让人看见。”

    “这么晚没人看见,再说看见了也没什么,喜事儿。”

    许哲觉得是喜事儿,在赵惜月看来却是件很尴尬的事儿。她当下拿了一支进厕所去验,几分钟后苦着一张脸出来,把手里的“中队长”递到对方面前。

    “怎么办,会不会不准?听说早晨测比较好,要不明天再试试?”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按专业医生的经验来看,他老婆百分百已经中招了。第二天再验不过是叫她死心罢了。

    那一晚赵惜月没能睡好,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进厕所,这一回待得时间比较久,久到许哲忍不住过去敲门关心她的安危。

    赵惜月出来的时候手里依旧是一支“中队长”,脸上的表情比昨晚更苦闷。

    她也不问许哲怎么办,一屁股坐到沙发里,一个人生闷气。早知道就该听齐娜的话,做足安全措施才好。还有两个月就要办婚礼了,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不是往她心头捅刀子嘛。

    许哲坐旁边陪她,也不说那些无用的话。这个时候安静才是最大的力量。

    赵惜月耷拉着脸纠结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带着哭腔对许哲道:“婚礼是不是要取消啊?”

    “你就担心这个?”

    “这个难道不值得担心吗?”

    许哲一下子笑出声来:“按你末次月经来算,你现在大概八周左右,到婚礼的时候差不多四个月。过了最危险的头三个月,肚子却还没有凸出来。按我的专业意见来说,婚礼可以照常举行。”

    “真的?”

    “真的。不过有件事情可能要微调一下。”

    “什么?”

    “婚纱的尺寸可能要改一改。”

    一听到婚礼不会改期,赵惜月信心大增,一时头脑发热夸下海口,立志要将婚纱的改动降到最低。

    但现实总是特别骨感,跟她孕期的身材完全成反比。虽然她已尽力控制体重,可挡不住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拼了命的要吃。

    孕期的女人食欲好得令人发指,赵惜月头三个月基本上不按饭点吃饭,只要饿了就吃,一天下来七七八八总要吃个十来顿。

    许哲也不提醒她,由着她胡吃海喝。等到了婚礼前夕试婚纱的时候,赵惜月惊诧地发现那件原本正合身的白纱居然完全套不上去。

    设计师不得不连夜修改,按她现在的尺寸重要调整,弄完后还没底,非要请她再试一试。

    向来以瘦自居的赵惜月真心觉得难堪,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居然叫她生生给搞砸了。

    这么漂亮的婚纱,胖了七八斤再穿,哪还穿得出当初的效果来。

    所以婚礼那一天,赵惜月一整天都显得不是太高兴。

    许哲妈妈对儿媳妇十分关心,见她这样就总跟许哲说:“她是不是太累了?有些仪式能免则免,身体最重要。”

    连翘楚和赵母也陪在女儿身边,嘘寒问暖半天。赵母比较实在,以为她是饿了,拿了各色小碟进来喂她,叫赵惜月苦笑不得。

    还是连翘楚更懂少女心,拿起手机顺手拍了几张照片,递到赵惜月面前:“自己看看,这么漂亮还不满意啊?你别觉得你是胖了,你现在这样正合适。你以前那是模特儿身材,上台好看现实生活里看着吓人。现在这样才是正常人的标准。胖八斤算什么,你就算再胖十斤,走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你一个胖字。”

    赵惜月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好像真的不胖。略显圆润的脸气色极佳,显得人既有福气又很端庄,跟从前排骨精似的风格判若两人。

    女人是很容易为这种小事情而忽喜忽悲的。以为自己丑了一整天的赵惜月突然发现自己其实美美哒,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于是一把接过养母递来的点心,一口气吃了三块。

    放开肚皮吃东西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一天的婚礼流程进行下来,到了晚间的时候赵惜月的脚已开始微微肿胀,到最后只能扶着许哲慢慢挪回房。

    他们两人的婚房定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提前就有人布置一新,好叫他们留下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

    赵惜月在进房的一刹那真心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结果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么漂亮的套房还没坐热乎呢,不速之客居然就敲门找上来了。

    莫杰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受人欢迎的小叔子。

    赵惜月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他很多钱,这辈子还债来了。连许哲都没叫她这么堵心过,这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底线。

    新婚之夜跑来她跟许哲的新房闹场,还喝得酩酊大罪,这种事情也就他这个厚脸皮做得出来了。

    莫杰西那天心情一般般,又高兴又不高兴,借着气氛多喝了两杯,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猪朋狗友要扶他回房全被他给骂跑了,他一个人乱晃荡,不知怎么的就晃到赵惜月的新房前面了。

    七分醉意三分不甘,他没多想就开始敲门。

    敲了半天才有人来开,许哲那脸一出现在门后面,莫杰西就觉察到了一股浓浓的寒意。

    他的眼神要杀人。

    莫杰西站在那里颇不好意思,想了想大着舌头说了句客套话:“哥,恭喜你啊。”

    “你存心的吧。”

    “当然是存心的,我的祝福真心实意。”

    “我指的不是这个。”

    酒劲上头,莫杰西有点没反应过来,强忍着把个酒嗝咽了下去,露出一脸傻笑给许哲。

    许哲就想,他上辈子肯定也欠这小子很多钱。

    作为哥嫂,应该偶尔容忍弟弟的胡闹。可他闹得太过头了。

    新婚之夜砸场子,摆明了不让他好过。

    于是一向温文尔雅的许哲头一回不客气地开口撵人:“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我想再跟你喝……一杯。”

    “可我不想。”

    许哲说着手去推他,一下把莫杰西推得后退几步,踉跄的步子显得有点可怜兮兮。

    一看他这样,许哲又心软起来。

    正在这时客厅里传来赵惜月的叫声,许哲顾不得关门转身冲了进去。

    刚怀满四个月的赵惜月整个人扑倒在沙发里,吓得脸色苍白。

    “怎么了?”许哲去扶她。

    “不小心滑了一下,幸好摔沙发里,要不然……哎,他怎么进来了?”

    许哲回头一看,莫杰西乱着步子跟了进来,一见赵惜月就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明明长得挺帅,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赵惜月贴在许哲耳朵边,不满道:“让他出去。”

    莫杰西没听到声儿却猜到了内容,不由翻个白眼:“我不出去,我累了,你们借个房间给我吧。”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啊。总统套房,有的是空房间,借我一间怎么了,又不睡你们床上。”

    莫杰西说完不客气地往里走,一间间房门打开来看,头一间就打开了新房:“哦不好意思,这间我不睡。满床的什么呀红的要死,不好看。”

    赵惜月冲他的背影做个鬼脸,转头去看许哲。对方一脸无奈,轻声道:“要我把他扔出去吗?”

    “哥!”莫杰西扭头看他,一脸不满,“别那么小气。嫂子大着肚子,你们今晚也干不了什么。把房门一关说悄悄话吧,我不听。”

    话是这么说,可终究感觉不一样。原本是偌大的套房就两个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还得顾忌着隔壁房的醉鬼。

    万一他是装醉呢?

    回房的时候赵惜月不住地问:“他真是你弟弟,有血缘关系?”

    “是。”

    “怎么可能,你们两个长得一点不像。你这么君子他那么小人,说你们俩是兄弟没几个人信。”

    许哲也很无奈,但看在父亲的份上只能忍耐。他关起门来劝赵惜月:“算了,随他去吧。他说的也对,咱们也不干什么,盖了棉被纯聊天,他在不在都没关系。”

    赵惜月还是有点不放心,特意出门去莫杰西的房门前听声响。听到里面传来有节奏的鼾声,这才好过一些。

    回房后她又锁了房门,并叮嘱许哲:“来敲门也不许开。他再闹就打电话叫保安,把他扔出去。”

    睡得正香的莫杰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嫂子大人真是太凶残了。

    那天晚上被这么一搅局,赵惜月就有些谨小慎微。洗完澡和许哲两个人靠在一起说话,从婚礼说起一直说到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取名字该叫什么好。大名叫什么,小名又该叫什么。生出来怎么带,母乳还是奶粉,几岁上幼儿园,小学念哪家,中学要不要送到国外去。

    赵惜月充分发挥了女人该有的想像力,简直要在一个晚上把孩子的一生都给安排好。

    刚开始许哲还附和她,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不由笑道:“打住打住,孩子连男女都不知道,你都开始操心念大学的事情了。再这么下去,到天亮就该筹划给他娶哪家的姑娘或是嫁哪家的小子。再然后就是孙子孙女的事情,这未免想得太过深远了。”

    赵惜月也觉得有点过。可架不住好奇,初次怀孕的她有大多数孕妇一样,对孩子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像,对未来也有更深的憧憬。

    她摸着自己微凸的小腹,问许哲:“你说我都四个月了,怎么还没有胎动呢?”

    “早了点,你现在刚到十八个星期,一般头胎的话可能略晚,二十周会动得更厉害些,你也更容易感觉得到。”

    “真的吗?”

    “对于专家的话,你有什么怀疑吗?”

    “可是齐娜说,她十六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他们家那个比较活泼好动,将来生出来也不得了。”

    “那我们这个这么安静,会不会小姑娘?”

    “有可能。”

    “你喜欢女儿吗?”

    “喜欢。”

    “那儿子呢?”

    “也喜欢。”

    “可我没怀龙凤胎啊。”

    “急什么,你又不是只生这一个。按国家的政策,咱们能生俩,不用担心。”

    赵惜月一听这话不由苦着脸道:“还要生一个啊。”

    “好不容易开放二胎,不要浪费名额,要响应号召。”

    赵惜月觉得许哲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时候,怎么这么面目可憎呢。

    还是独生子女政策好啊。

    两人就生一个还是生两个的问题展开了激烈地辨认,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什么时候眼皮子一合,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莫杰西起来后逢人就说:“这两人晚上太吵了,新婚之夜不说悄悄话,为生一胎还是二胎吵翻天,害我都没睡好。”

    要不是怀着孕,赵惜月绝对要抡锅子揍他。

    后来莫杰西有一次感冒去找他,他特意开了一堆又难吃又嗜睡的药,还趁机给他打了好几针,叫他生生受了一回罪。

    莫杰西摸着生疼的屁股,觉得哥哥比嫂子还要难对付。

    婚礼过后,赵惜月就过起了安心养胎的日子。

    孕中期是整个孕期最好过的一段日子,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就找齐娜闲聊天。齐娜比她大两个月,如今已是大腹便便,很有点孕妈的味道了。

    两个怀了孕的女人凑在一起整天就说孩子的事情,把彼此的老公扔在医院里加班。

    谢志对此有些不满,天天跟许哲嘀咕:“我怎么觉得我娶了老婆跟没娶一样呢,没差别啊。”

    “当然有,当你每天下班开了门,看到家里新买的那些婴儿用品时,你就会深深的感觉到差别。你不光有老婆,还有孩子。”

    “可是我也因此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

    “钱啊。”

    许哲一点儿不心疼钱,任凭赵惜月给孩子买一堆有的没的。在他看来拿着婴儿用品在身边转悠的老婆,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可最漂亮的女人也有不顺心的时候。

    赵惜月六个多月去产检的时候,查出来羊水偏多。她拿着那张报告愣了两下,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

    结果见了产科专家后,对方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引起羊水偏多的情况有很多,但每一项都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孕期糖尿病还是ABO溶血症,又或是胎儿本身发育问题,听着都特别吓人。

    赵母听了这事儿直咂嘴:“怎么会这样,我们那会儿都说羊水多是好事儿啊,生起来方便。”

    连翘楚也在一旁安慰女儿:“没事儿,咱再仔细查查,肯定没问题。我怀你弟的时候羊水也多。”

    “超标了吗?”

    “不记得了,都过十年了。”

    赵惜月倒不太担心那些问题,有许哲在,她觉得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她现在比较烦恼的是医生的忠告。

    医生说了,羊水太多不好,让她平时减少喝水量,多吃利尿的东西。

    于是从那天起,赵惜月每天的喝水量就被严格控制。家里有个医生,想混水摸鱼都不行。许哲又一口气雇了两个阿姨,一个做家务一个专门负责照顾她。

    那个负责照顾她的,也包括盯着她不让她多喝水。

    赵惜月这才明白,原来有个医生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更可怕的是你这个老公还很有钱,那就更是遭罪了。

    那一段时间赵惜月觉得自己就跟非洲难民似的,每天都盼着上天能多赐她一点水。有一天晚上实在渴得厉害,趁许哲睡着了自己悄悄跑客厅里倒水喝,因为紧张不小心打破杯子,去捡碎片的时候又割伤了手。

    动静太大把许哲给招了下来,对方一见她这样连连摇头,那脸上明显写着“怒其不争”的表现。

    赵惜月十分心虚,对方替她包扎手指头的时候,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有了这回教训后,她总算才实了,认命地遵医嘱,再不敢乱来。

    好容易熬到下次体检羊水指标合格后,新的妖蛾子又出来了。

    她开始水肿,整个人就跟块注水猪肉似的,肿得不像话。原先穿37码的鞋子,现在40码的套进去都困难。

    每天看着自己那胖胖的“咸猪脚”,她就觉得无比悲哀。

    为什么齐娜孕期太太平平,什么情况都没有。自己却是诸多不顺,生个孩子跟西天取经似的,非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行。

    齐娜早她两个月生产,痛了十多个小时后生了个大胖小子。可谢志乐得合不拢嘴,天天在许哲面前瞎得瑟。

    许哲面上不跟他一般见识,其实心里也很期盼。上回做B超的时候他故意没跟进去,就是不想知道男女,想在生产的时候有个惊喜。

    事后赵惜月戳他脑袋:“不是儿子就是女儿,有什么可惊喜的,真是迂腐啊。”

    许哲后来也有点后悔,但对孩子依旧满心期盼。

    到了赵惜月临产前一星期,他开始请长假,把这些年攒的假一股脑儿全给用了。

    赵惜月很是不解:“你请假干什么?”

    “陪你做月子啊。”

    “我有阿姨啊。”

    “阿姨没有我专业。”

    看他忙前忙后一副幸福的样子,赵惜月也就随他去了。老公既然这么积极,就不能打积他的积极性,得捧着鼓励着,最好叫他把所有事情包圆才好。

    怀着这种甜蜜的感觉,赵惜月一朝临产升格当妈,顺顺当当生了个儿子出来。

    儿子出生的时候赵惜月突然想起医院门口那家好吃到不行的汤包店。于是一时糊涂给儿子取了个汤包的小名。

    对此许哲连连摇头,吃货的本质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改不掉的啊。

    汤包小的时候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又水又嫩又圆,跟只汤汁丰盈的灌汤包没什么两样。

    每次看到他那张肥嘟嘟的脸,许哲都会很惊讶:“这真的是我儿子?”

    感觉和他长得一点不像啊。他那么清瘦,他那么……圆。

    赵惜月就翻他白眼。

    倒是许母在边上笑了:“当然是你儿子,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我小时候长这样?”

    “比他还胖呢。你从小就是个胖墩,后来过了三岁才慢慢瘦下来的。男孩子小时候胖不要紧,长大了好动了,自然就瘦了。”

    许哲对此表示怀疑。当天晚上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怎么也想像不出自己这张脸曾经胖成球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托孩子的福,他和孩子他妈都长了不少肉。

    赵惜月是怀孕的时候就胖了一些,生产之后为了喂奶又是一通进补。许哲沾光每次都捞不少,久而久之脸上也有了点肉。

    胖了几斤的许哲看上去比从前更为温和,也更有人情味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闲的时候聚在一起,就会谈论他。

    “许医生当了爸爸后,比从前更帅了。”

    谢志挺不服气:“他明明胖了。”

    “他以前太瘦,现在正合适,这不是胖叫身材好,谢医生你不懂。”

    同样身为奶爸的谢志感到悲愤莫名。

    谢志的儿子丢丢长汤包两个月,两个孩子就成了彼此最好的玩伴。丢丢出生的时候胖,后来因为挑食的关系反倒一直瘦瘦的,个子虽不小身上却没肉。每次往汤包旁边一放,齐娜就开始哀叹:“唉,我给他吃得也不差啊,怎么就是不肯胖呢。让你儿子匀两斤肉给我们吧。”

    “好啊,他爸嫌他太胖,你赶紧多拿走几斤。”

    那时候汤包不过半岁,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赵惜月觉得自己说的话他肯定没听明白。

    结果那天晚上许哲下班回来,换了衣服正准备抱汤包,小东西居然一咕噜在床上翻了两个身,故意躲了开去。

    许哲敏感地觉察到孩子对自己不太友好。

    他问赵惜月:“白天,你跟孩子说我坏话了?”

    “没有的事儿,他白天跟丢丢玩得可高兴了。再说我就是说了,他能听懂吗?”

    许哲一想也是,就没放在心上。

    可从那天起,汤包似乎渐渐地展现出他过人的一面。每次赵惜月不小心说了句许哲的什么话,只要是跟汤包有关的,他就会有所反应。

    如果说许哲喜欢他,晚上爸爸回来他就会很热情地迎接。如果是不好的话,那许哲那天晚上就要受冷眼。

    他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早熟啊。

    他把这事儿跟赵惜月说,对方完全不相信,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于是某天周末,许哲做了个实验。他故意对着八个来月的汤包和赵惜月说话,话题不知不觉就引到了孩子的胖上面。

    赵惜月不知有诈,客观地评价了一句:“是胖了点。太胖不好看,以后让他减减。”

    这话说完没多久她就想去抱孩子,汤包那时候已经学会爬了,一见妈妈过来一溜烟就给爬远了,一点面子不给。爬到围栏边索性抓着边沿爬了起来,尝试着要往前迈步子。

    赵惜月愣了:“这孩子怎么了?”

    许哲冲儿子竖起大拇指,真乃人才也。

    人才型的汤包没过多久生了场病,出生后头回发高烧,一烧就破四十度,可把赵惜月给吓坏了。

    许哲是医生,对此比较有经验,急诊科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高烧的孩子半夜被父母带来看病,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给孩子一通检查,觉得问题不大,只要吃普通的儿童退烧药就好。

    赵惜月却不死心,抓着他问:“不用吃消炎药吗?”

    “没必要,抗生素少吃为妙。他这病吃了也没用,自己抗抗就过去了。”

    于是赵惜月每天拿着个小针筒,吸一管子粉色的药剂喂儿子。

    那药明明是甜的,汤包却很抗拒,每次吃药都跟刘胡兰似的,宁死不屈的样子。

    那天他一个人站围栏里玩,原本笑得很灿烂。结果一见赵惜月拿着针筒过来,那笑立马显得十分尴尬。一转头就想跑。偏偏又没学会走,身子晃了两下一屁股坐了下来,那笑就更为难了。

    全家见状,哄堂大笑。

    汤包渐渐长大,到了一岁多会跑会跳的时候,真如许母说的那样,慢慢的开始瘦下来。

    原先那脸就跟蜡笔小新似的,每次睡着躺那儿的时候,赵惜月总忍不住戳了又戳。瘦了一些之后手感不比从前,但模样显然更帅了。

    这个时候丢丢开始胃口大开,饭量明显增加,像是要把从前没吃够的那些都补回来似的。

    赵惜月每次看见两个孩子都跟齐娜说:“看,你的梦想实现了。我儿子的肉成功地长到你儿子身上了。”

    话虽如此,汤包依旧不算瘦,只是没有更胖而已。

    到了一岁半左右,赵惜月开始担心儿子的语言能力。

    汤包开口挺早,六个月会叫爸爸七个月会叫妈妈,可是自那以后就再没了进步,一晃一年多过去,他还是只会那几个有限的单词。

    这下赵惜月可急了。她听说许哲小时候就是个不会说话的,跟个哑巴没什么区别。儿子可别遗传了他的基因,也是个话少的。

    话少还在其次,万一有点别的……

    于是这一通忙活,去了医院找医生,又给介绍到儿科专家那里。又是评估又是测试的,生怕孩子有点问题。

    她一度怀疑是自闭症,想叫医生诊断一下。可医生说孩子太小诊断不了,查了一通说没大问题,只叫她回家多跟孩子说话,要像个话唠一样从早说到晚才行。

    赵母看女儿这么折腾不住摇头:“不会有问题的,他好着呢。等以后开口说话了,活活把你烦死。”

    当时赵惜月不相信,一心中想儿子快点开口,每天在家跟个精神病似的,用各种清晰夸张的语气同孩子重复说许多话。

    这样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到汤包两岁的时候,他突然跟开了窍似的,一下子会说很多话,单词一个个从嘴里往外蹦,口齿也特别清晰,跟个小大人似的。

    赵惜月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有天她跟孩子闲聊,突然想考考他,便问:“汤包,妈妈叫什么名字?”

    两岁的汤包虎头虎脑,一脸认真地望着赵惜月,不假思索来了句:“老婆。”

    这个答案差点叫赵惜月昏倒。

    那是许哲在家里常叫她,没想到孩子听到了也学会了,这会儿卖弄起来,真是叫人好气又好笑。

    晚上她把这事儿跟许哲当笑话说了,许哲觉得有趣也去逗儿子:“爸爸叫什么名字?”

    汤包大概心想怎么又来这个问题,于是不屑看父亲一眼,回了句:“亲爱的。”

    饶是许哲性情稳重,也当众大笑起来。

    赵惜月听了更是脸红到脖子根。那是她跟许哲撒娇时叫的,这孩子怎么都学会了。

    于是她终于明白,以后在家里说话得格外小心才是。万一说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回头汤包一五一十全学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听,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啊。

    说归说,孩子的教育问题依旧不能放松。汤包的语言有了飞速进步后,赵惜月开始得寸进尺,居然异想天开教起孩子绕口令来了。

    刚开始自然是最简单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这话对成年人来说当然没问题,但对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来说,就有点难度了。

    汤包一开始还是很认真跟着学的,只是这话字太多又太绕,实在有些不好说。他努力伸直自己的小舌头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赵惜月有点没耐心了,下意识来了句:“怎么学不会啊,笨宝宝。”

    汤包十分不服气,叉腰对着赵惜月“哼”了一声,回敬她一句:“坏妈妈!”

    光说这一句似乎还不解恨,那天他就跟台复读机似的,不停地重复着“坏妈妈”三个字。吃饭说睡觉说,连洗澡的时候也在嘀咕,听得赵惜月头大不已,连连求饶。

    “算了算了,是妈妈错了,你饶了我吧。”

    汤包很不领情,一副不想原谅她的样子。

    赵惜月就跟他讲条件:“你原谅妈妈,妈妈给你买好吃的。”

    于是小东西开始狮子大开口:“我要饮料、薯条、冰淇淋、包子、面条、糖果……”

    “行行,就买这些。”

    为免他单子越开越长,赵惜月赶紧截住他的话头。

    好不容易瘦下去的那几斤,眼看又要打水漂了。

    吃货许汤包同学在与父母的斗志斗勇中,积累了丰富的对敌经验,到了三岁的时候,俨然已成长为新一代“小魔王”。

    赵惜月在他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太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夺取胜利。

    如果赵惜月对他热情,他就玩高冷,好叫对方更为讨好他。如果赵惜月对他发脾气,他就趁势卖萌,那张脸配上或哭或笑的表情,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要举手投降。

    于是赵惜月顺理成章被许哲归类到“慈母”的类别里,并且觉得她以后一定会“多败儿”。

    老婆在儿子这里没辙,许哲就亲自出马。

    汤包每天晚上睡觉都要赵惜月陪,一陪就是一个多小时。许哲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并且妨碍他和老婆过二人世界。

    于是他接过这个哄孩子的大旗,和儿子拼起了智慧。

    他第一晚陪汤包睡觉,汤包十分不乐意。许哲也不跟他硬碰硬,一上来先撒糖衣炮弹,说要和他玩游戏。

    汤包一听这话就来了劲儿,睁大两只眼睛盯着许哲看。

    许哲冲他笑笑:“今天我们来玩加法游戏。汤包,一加一等于多少?”

    汤包傻眼,不知所措。他虽然会数数,但加法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许哲就开始教他用手指头数数,从一加一到二加二,一路往上数,汤包对此很感兴趣。原本还想卖萌把妈妈叫来,一转眼的功夫就把妈妈扔到了脑后。

    许哲教得也很用心,完全不管孩子的年龄大小,充分利用他那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准备大干一场。

    结果汤包却不“争气”,很快偃旗息鼓。在许哲尝试着问他五加五等于多少时,他突然看了自己两手一眼,嘴巴一噘:“不算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立马拉起被子盖住脑袋,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顷刻就进入了梦乡。

    许哲不费吹灰之力打败儿子,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一切。

    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回头看一眼睡得正香的儿子,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老话来: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