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我的如意狼君 > 第93章 共枕眠结发绾同心(下)

第93章 共枕眠结发绾同心(下)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月娥看敬安如此厚颜,冷笑一声,说道:“那你便呆着罢。”转身出门去了。敬安急忙跟着,到了门口,见月娥并没有出大门,只向着厢房那头去了,才放心。

    此刻周大等只待在外头,敬安想了想,便唤了周大过来,说道:“这里地方狭窄,你们几个便自去地方驿馆歇息,不须守着我,明日再来找我。”

    周大说道:“侯爷,这怎么使得?”敬安说道:“此地偏僻,料也不会有什么人对本侯心有不轨。”周大说道:“那姚娘子……”敬安淡淡说道:“无需你多言,快去!”

    周大无奈,只好领着众人出了门去。

    敬安只在屋内转悠,片刻月娥出来,看门口无人,一怔说道:“周大爷呢?”

    敬安便看她,说道:“什么周大爷,他是你哪门子的爷?我怕你烦他,就打发他们去驿馆歇着了。”

    月娥怔了怔,到底也没说什么,敬安看她手中提着一把铁壶,就说道:“你找他做什么?”月娥摇摇头,说道:“只是想泡壶茶,这样冷……”敬安说道:“我也在,给我冲一杯来喝。”

    月娥冷冷看他一眼,说道:“侯爷你这样能耐,自己来便是了。”说着,便将铁壶放在桌上,转身出门。

    敬安见状,少不得又赶紧跟到门边,向外一看,却见月娥仍旧是进了厢房,他才又拐回来。

    敬安看了看那铁壶,伸手试了试外皮,触手滚烫,幸亏敬安早有防备,急忙缩手,才没烫坏,敬安提了壶把,自己取了一个茶杯,也不知哪里有茶,便倒了一杯白水,拿着慢慢地喝。

    敬安喝了片刻,见外头毫无动静,他便放下杯子,自己向内转悠,走了一会,却见有几间房,敬安心头一动,走过去,到房门口,轻轻一推,却见里头桌椅板凳,并一间炕,上面搭着一件男子衣裳,敬安情知这是小郎的房间,便又重新拉上门,又到另一间去。

    敬安推开门,忍不住心怦怦乱跳,扑鼻忽地嗅到一股清甜香气,沁人心脾,迎面只见到桌子上放这个美人耸肩的花瓶,里面竟插了一支腊梅,黄花红心,有几朵已经干了,想必那香气便是从此而来。

    敬安迈步进了门,却见这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床上放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却是一件浅绿色的女装,敬安过去,伸手捧起来,低头去嗅了嗅,顿时满怀心醉,只觉得这气息同月娥身上的如出一辙,也不知是那腊梅香气作祟还是怎样,敬安一时昏头昏脑,心头又极其快活,将那件衣裳抱在怀中,合身倒在床上。

    月娥自厢房出来,抱了柴火去东边厨房内,这边厨房的灶通着姚良的房,因为此地天冷,所以每夜要烧火取暖。月娥自己的那间房却只是床,冷的很,夜晚便提一个小火炉进去,勉强也能熬过。

    月娥过中堂的时候,放眼一看,却见中间桌子上放这个杯子,敬安却不见人影。

    月娥略一怔,仍旧去厨房,将柴火放好了,本是要点火,想了想,暂先放下,便出来,到了厅内,试探叫道:“侯爷。”却不见人,月娥略一皱眉,迈步向屋里头去,先推开小郎房门看了看,并无人,忽地见自己的房门虚掩,不由心跳。

    月娥蹑手蹑脚过去一瞧,却见里头,敬安躺在床上,靴子也没脱,只躺在床上,仿佛睡着。月娥本是要叫醒他的,目光一动,却见敬安怀中抱着自己那件夜晚睡时候才换的衣裳,刹那间双颊发热。

    月娥慢慢退出房间来,回到前厅,目光一转,望见敬安替自己披着的那件狐裘正搭在椅子上,迟疑片刻,终究拎了披风,重回了房内去,将狐裘抖开,轻轻替敬安盖上。

    到了晚间,姚良方回来,被一干兄弟灌的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浑身发沉,舌尖僵硬,问道:“姐姐……那个将军大人呢?”月娥说道:“他在里头睡了,别吵他,叫他睡去。”

    姚良坐在桌边,身子乱晃,月娥急忙倒了杯茶给他,问道:“哪里喝的这么醉?”

    姚良说道:“他们非要我喝……辞不过。”月娥说道:“你不惯喝酒的,小心心里难受。”话音未了,姚良果然就捂着胸,冲出门口,站在檐下,似是干呕的样子。

    月娥急忙放了茶壶,跟过去,轻轻地抚摸他的背,说道:“果然不舒服?慢些……”

    姚良吐了一会儿,仍旧头晕眼花,便同月娥道了不是,饭也不吃了,月娥无法,只好扶着他回到房内,幸喜月娥已经替他将炕烧好了,姚良爬到炕上,已经身不由己,全不能动。

    月娥便替他将靴子脱下来,腰刀也摘了,并那帽子之类,都拿了下来,端正放在桌上,又搬了他双腿上炕,忙了这番,气喘吁吁,却又过去,伸手探了探姚良的额头,觉得不发热,才放心了。

    月娥回身,取了干净毛巾浸湿了,给姚良擦了擦脸,将毛巾抖开晾了,才扯了被子,细细地替他盖好。

    月娥弄好所有,才悄悄地出房,刚退出姚良房门,却撞上一人。

    月娥一惊,抬头看却是敬安,睡眼惺忪地,正说道:“好冷。”目光从月娥身后回来,看着月娥说道,“小郎怎么了?”

    月娥嘘了一声,回头先将姚良的房门带上来,才说道:“他从来不怎么吃酒,今儿是醉了。”

    敬安答应一声,身上披着那件狐裘,便跟着月娥向前走,说道:“你先前,也是这么替我披的衣裳么?”声音温柔,半带期盼。

    月娥一怔,这才想起敬安说的是自己替他披狐裘之事,便笑着摇摇头。

    敬安见她不回答,仍撇了撇嘴,却说道:“我饿了。”

    这一声,却又叫月娥想起白日里在铺子里头,他那样惊心动魄的动作,一时停下脚步,略微出神。

    敬安不明,说道:“怎么了?”转到月娥跟前。月娥抬头看他,此刻在朦胧灯光下的敬安,同刚出现铺子里发怒了的他,判若两人……究竟哪个是真?

    敬安看月娥呆呆看着自己,就伸手捏捏她的脸,说道:“怎么了?这个样儿?”月娥错开目光,说道:“侯爷来吃饭吧。”

    敬安茫然,跟着月娥来到厅内,月娥令他坐在桌边,自己去厨房内,将两样菜端了上来,一样是咸菜,一样是刚炒好的腊肉白菜,又端了两碗稀饭,两个苞米面的饼子。

    敬安打量着这些,却不动,月娥也坐了,拿起筷子,微微一笑,说道:“侯爷不喜?”心头极乐。

    敬安摇头,慢慢说道:“有些似以前打仗时候吃的。”月娥一笑,又急忙低下头,说道:“有些差……侯爷不吃也可。”自己喝了口稀饭,夹了根儿咸菜,津津有味地吃。

    敬安看着她,终于也动了碗筷,月娥本是要看他的笑话,家里有馒头,故意不上,只用这粗茬子的饼子来搪塞,没想到敬安掰了一块饼子,也跟着慢慢地吃起来。

    这一会子,却不似是刚到铺子里时候那样狼吞虎咽,虽然是粗茶淡饭,他却好像在品尝山珍海味,悠闲自得,别有一番风雅。

    月娥看的嘴角抽搐,心想果然是大家出来的孩子,这风度果然要得。敬安全然不知,垂眸缓缓吃着,不时地又看月娥,看的时候,便嘴角带笑,吃的分外香甜。

    两个人慢慢地吃了饭。月娥便收拾了桌子,回来之后才问道:“侯爷用得如何?”敬安说道:“很好,很好。”

    月娥狐疑,说道:“真的很好?”这粗茬子饼,她来之后吃了半月,喉咙口一直都火辣辣的,后来才渐渐习惯,像敬安这种自小锦衣玉食的,恐怕更是难以下咽罢。

    敬安正倒了一杯白水,闻言双眸一抬,望着月娥,说道:“自然,——秀色可餐。”

    月娥额上流汗,早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转回头去,只当不懂他的话。

    在两人吃晚饭之时,小哈便一直在此转悠,两人吃过之后,月娥便去喂了小哈,小哈吃饱了,月娥又逗着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小哈便自去小郎给他做的狗窝里安歇去了。自始至终,敬安便在厅门口瞧着。

    到了晚间,月娥忽地想起一事,便同敬安商议,说道:“侯爷,我们这里只两间卧房,你不如回驿馆去罢。”敬安摇头。月娥想了想,试探说道:“那侯爷你去小郎屋里?”敬安摇头。

    月娥说道:“那么我去小郎屋里。”敬安才静静说道:“你敢。”

    月娥说道:“那你想如何?难道……”眯起眼睛看敬安。

    敬安微笑,说道:“我本是没这样想的,你若是有宽裕的屋子,倒是可以腾一间给我。”月娥这本是有空闲屋子的,只是这样天寒地冻的,那屋子从未曾住人,毫无人气的,一晚上的话,恐怕冻也冻死了。

    外头风呼呼作响,月娥想了一会,说道:“那侯爷你便睡我的房罢。”敬安大喜。月娥起身,便去收拾那空房子,敬安见她如此,才明白她意思,急忙追过去,说道:“你干什么?”

    月娥只去清理那面炕,这屋里阴冷,敬安便上前,将月娥拦腰抱了出来,月娥挣扎下地,转身指着敬安说道:“你当我不知你心里所想,你想要我同你睡一起,却是做梦!”

    敬安望着她,说道:“我是想同你一起,又怎样?”微微委屈。月娥气愤说道:“不行!”敬安想了想,说道:“总之不许你睡这里……大不了,我不动你就是了。”月娥嗤之以鼻,说道:“你当我十三岁小孩么?”敬安说道:“我对天发誓!”

    月娥说道:“休来这套,要么你去同小良睡,要么我睡这里。”敬安咬了咬唇,最后只得妥协,说道:“罢了,在你眼中我就是禽兽无异,你何不叫我去跟那小哈睡。”

    月娥本来气鼓鼓的,闻言却忍不住笑起来,说道:“那你就去,看不被咬死,我可不救你。”

    敬安见她笑,却又说道:“你别这样狠心……就让我同你一起,我不惯同男人一起睡。”

    月娥冷笑看着他,说道:“是啊……那侯爷你作甚不留在京城,同美人一起睡?”

    敬安见她揭短,终于咬了咬牙,放开她,转身自去小郎房间了。

    月娥见状,才松了口气,又出外关了大门,厅门,才也回来,进了自己房内。

    月娥洗了头脸,手脚,将水又泼了,只觉得外头风如小刀子一样,向着人身上钻来,月娥小跑着回房内,便才将外头的厚重衣裳脱了,只换了自己寻常穿的那件女装,赶紧跳到床上去,厚厚地盖了两床被子,便窝在被子里开始打哆嗦。

    平常时候,月娥会生个小火炉取暖,然而今夜被敬安纠缠,时间便晚了,只好忍着。其实那火炉也没有多热,只不过聊胜于无。月娥在被窝里抖了半晌,才慢慢地适应过来,她心头想着敬安之事,一时又烦恼此事如何了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地睡着。

    到了半夜,月娥忽地觉得身边暖了起来,似是生了炉子,又似是春日的阳光照了过来,便身不由己地靠过去,身子所靠之处,果然是暖的,月娥睡梦中大喜,便紧紧地蜷缩过去。隐约觉得有什么抱过来,牢牢地也将她抱住,只觉得浑身温暖舒服,一时格外甘美,脸也在那处蹭了蹭。

    月娥睡到半晌,忽地听到耳畔低低声响,隐约传来,起初不觉怎地,后来慢慢醒悟,这声却是从旁边传来,月娥惊了惊,一骨碌起身,却听得身边有人低低说道:“答应了,答应的!”那声音似哭似叫。

    月娥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忙向后退去,靠在墙边,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一丝窗棂上的微光,才看到身边之人,竟是敬安!

    月娥又惊又恼,这才知道先前自己靠着的温暖之物是什么……原来不是做梦,亦非错觉,竟然是他!她一怒之下,就想将敬安踢下床去,却不料敬安叫道:“姚月娘!”而后又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

    月娥的心怦怦乱跳,叫道:“侯爷?侯爷……”敬安不应,声音又低了下去。身子略蜷了一下,月娥情知他做了梦,然而跟这人同床,却很是不妥当,她便想下床去。

    敬安身子长大,将整张床都占满,月娥要出,只能夸过他,正要探脚,敬安忽地大叫:“不要走!不许走!”连叫两声,最后竟然大声吼道,“本侯杀了你!”双手握拳,整个人翻了个身,一手抵在胸口,似乎十分痛楚,身子都弓起来。

    月光下,只见他双眉皱着,牙关紧咬,额头都是汗。

    月娥见他此状,情知他被梦魇住,便急忙推他,说道:“侯爷,侯爷醒醒!你做梦了。”用力连推了几下,敬安终于睁开眼睛。

    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敬安看了月娥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来,将她一下抱在胸前,说道:“我不是做梦么?”纵然极力镇定,仍旧声音颤抖。

    月娥身不由己伏在他胸口,沉默片刻,说道:“不是。”

    敬安说道:“我梦见你走了……月娘,别走,别走,我的伤,好痛。”两人靠的近,月娥察觉他的身子亦在发抖,先前因他挣扎,衣裳半敞,月娥贴在他胸前,目光一转,望见他玉石一般的胸口上,一个酒杯大小的疤痕,宛然在彼。——正是敬安先前手抵着之处。

    这也正是……昔日敬安相救小良,被那箭射中之处。——曾害他性命垂危的伤。

    至今仍痛么?

    月娥闭了闭眼,强忍心头酸涩,便说道:“侯爷,我不会走。”

    敬安搂着她,过了片刻,忽然问道:“这是何处?”

    月娥抬头,望着他,说道:“侯爷……”敬安猛地醒悟,说道:“这不是紫云县……这是……”面色一变,渐渐冷肃。

    月娥心头一凉,知道敬安是睡梦糊涂了,以为这是紫云县,自己尚未离开,然而……

    敬安面色冷峻,静静地看着月娥,月娥忽地很怕,不笑的敬安,让她极为不安,好似又回到铺子里他刚出现时候……

    敬安看了一会儿,却忽然一笑,说道:“罢了,找到了就好了。”双臂伸出,牢牢地抱住她,翻了个身,仍旧将月娥抱在身侧,低头在她的发上亲吻。

    月娥微微缩起身子,低声说道:“侯爷……别……”敬安抱住她,说道:“惊到你了么,别怕,好好地睡罢,我不动你。”月娥被他拥着,暖融融的十分舒服,且喜敬安果然未曾动手,只是抱着她。

    月娥起初还担惊受怕,后来便实在困了,忐忑地睡着了。黑暗里,敬安却始终睁着眼睛,低眸只是望着怀中的她,听她鼻息不稳,就知道她心头不安,后来便渐渐平稳,敬安知道月娥是睡着了。

    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长发,敬安低头,情不自禁地就在她额头轻轻亲吻,逐渐地又去亲她的脸,她的唇,只觉得百看不厌,就想总是这样盯着她。

    敬安看了许久,伸手向下,手抖抖地,情不自禁,将月娥的衣裳解开,目光几度闪烁,喉头动了又动,终于又合拢起来,仍旧只是抱着人而已。

    一夜便如此过。第二日,月娥醒来,着实睡得好觉。一时忘了身边有人,等发觉自己窝在敬安怀中之时,吓得浑身一抖,急忙爬起身来,谁知道刚坐起来,忽地觉得头上一疼,仿佛被人扯住了头发,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斜眼一看,却见是两人的头发竟缠绕在一块儿,难解难分,月娥不知怎回事,正在尴尬莫名,却见床上敬安也慢慢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