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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筑怨兴徭九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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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行乐处,歌舞白铜鞮。

    江城回绿水,花月使人迷。

    山公醉酒时,酩酊高阳下。

    头上白接篱,倒著还骑马。

    岘山临汉水,水绿沙如雪。

    上有堕泪碑,青苔久磨灭。

    且醉习家池,莫看堕泪碑。

    山公欲上马,笑杀襄阳儿。

    《襄阳曲四首》唐代: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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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后世的《湖广志》:‘大堤东临汉江,西自万山经澶溪、土门、白龙、东津渡绕城北老龙堤,复至万山之麓,周围四十馀里。’”

    这也是襄阳城外自发恢复起来的城下坊和商业带。自古便是男女冶游胜地。在本朝历史上甚有名气,也得过许多历代名家(老司机)的点赞和评分:

    像是张柬之的《大堤曲》“南国多佳人,莫若大堤女。玉床翠羽帐,宝袜莲花炬。”

    李贺的《大堤曲》:“莲风起,江畔春;大堤上,留北人。”

    李白《大堤曲》“汉水临襄阳,花开大堤暖。佳期大堤下,泪向南云满。”

    杨巨源的《大堤曲》“二八婵娟大堤女,开炉相对依江渚。待客登楼向水看,”

    孟浩然的《大堤行》“大堤行乐处,车马相驰突。岁岁春草生,踏青二三月。”

    对了还有当代的老司机,正在周淮安手下干活的陆龟蒙,早年也做过一首《大堤》:“大堤春日暮,骢马解镂衢。请君留上客,容妾荐雕胡。”

    放到后世的网络上去,就是各种版本“东京炮击指南”“曼谷炮击指南”“东莞夜游记”“阿姆斯特丹手记”之类的热门帖子。

    根据所谓的“扬一益二”“楚三陇四”说辞,长安哪怕作为天下之首邑,但是在天下四大风月胜地当中居然还只能垫底的;而这襄阳城外的大堤宿,则就是与下游江陵的琵琶坊,并称荆楚风月的精华所在。

    特侦队队目慕容鹉转调镇反会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发生在这里。当然了现在这里也随着大批来自关内的移民填户,而再度焕发了另一重的生机盎然。

    比如许多来自上京平康里的当红阿姑,行首、牌头们,都纷纷随着竞相离去的京中士民来到了山南境内,然后又像是被繁华所吸聚一般的,天然散落在了这荆襄两地之间。

    毕竟,以当今的天下之大和世道纷乱,能够有所相应消费能力和需求市场的,也就是富集了大量官府部门和军队所属,兼带商业与水陆转运枢纽的这两座中心城市(名城大邑)

    也为这由来已久的江汉风月胜地,给添加了许多活色生香的新血和截然不同的异地元素。只是他眼下的任务,则是陪同/监视这么一个,身份介于俘虏和客人之间的特殊人物。

    在慕容鹉的视线当中,那位生的粗手大脚穿着宽松长衫也掩盖不住,长相很有些凶恶狠戾的目标对象,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情态,据案大吃大喝得满胸满襟都是淋漓尽致的模样。

    相对于那些猪牛羊肉的大盘硬菜,或是整只鸡鸭鹅烹制的全盘,他显然更中意的是来自江汉水域的鱼鳖虾蟹,就这么连壳带刺的开怀大嚼进去,再吐出一团团被嚼没滋味的碎渣来。

    然后,才是来自南方岭外之地的罐头果子和蜜饯干脯,无论是糖渍的杏子和青梅,还是盐水黄桃和林檎,或又是时鲜的柑橘和石榴,荔枝和桂圆。已然在他面前托盘里堆起了一大盘皮核来。

    “我和你说啊,这大江南北的女子各有各的妙处啊。。”

    而在楼下,另一名特侦队队官别号“小白狼”的陈不举,也在来此当值的副旅帅王秋面前炫耀到。

    “无论是潮州沿海的渔女,还是小江上的船娘人家,湘水沿岸土市的山夷歌会。。。现在大堤又多了平康里来的女菩萨们。这事了之后,我就与你去好好见识一番的。。”

    未来被后唐太祖评论为“雄则雄矣,鹰鸟之性,饱则飏去,实惧翻覆毒余也。”的五代吕布李罕之,用块白叠布抹着下颌的粗髯,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饮尽杯盏,凹肚挺胸的打了个饱嗝。

    “真是大美快哉也!”

    虽然他治军以暴戾凶残著称,但也绝非无脑莽撞之辈;在势比人强之下,他也很尽快调整好心态而接受了现状。既然被扣后对方就这么晾放着自己,那或许意味自家还有那么点用处,至少一时性命无虞。

    正所谓是既来之则安之,无力抗拒那也尽情受用当下,放宽了心怀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能睡就睡,哪怕多过一日就赚得一日好了。只见他意犹未尽的咂嘴慢声道:

    “接下来,咱又该去哪?”

    “此时还早,大堤内外的行曲和剧院都还没开始挂灯张门呢?可以先到最近军俘的编管地去看看,顺便略作一二评鉴如何?”

    负责陪同的慕容鹉却是微微一笑:

    “行啊。。”

    李罕之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道;心中却是暗想这才是戏肉所在把。难道是籍自己之口来展示太平贼的“宽仁”?,或又是见证那些与之为敌者的下场么?

    毕竟这些日子也见惯了太平贼的财大气粗的物用充裕了,难道接下来就是杀鸡儆猴式的下马威和恐吓震慑手段么。

    可是他“李和尚”好歹也是辗转在贼军和官军之间,见多识广经历过来的,当年更是杀过县吏投过王仙芝和黄巢的资历,岂是等闲吓大的的软脚货。

    当然了李罕之自不会想到,按照上头的交代事项,慕容鹉也根本不需要刻意引导他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要能够天天带他出来在公开场合多多的露脸,显示一下相应的存在就好了。

    而在大堤外一条全新的支流灌渠,因为被截断而露出来的河滩之中。

    作为云中将校出身的义儿都都将李存璋,也表情木然而呆滞的拿着工具,挥汗如雨的混迹在了那些劳作的战俘之中,将一块块藏在翻开泥土下的石头挖掘出来,又装筐帮运到岸上去。

    作为代北云州的当地人士,他是在亲手杀死了云中防御使段文楚之后,得到了朱邪翼圣的看重,不但拔举在身边为亲兵头领之一,还收养为诸多半亲缘半臣属的义子之一。

    然而他的人生与野望也随着关内之战中官军阵营的先胜后败,而到此截然而止了。

    这次他是在率领义儿都的骁骑之士,为沙陀本阵断后和阻敌的攻战对冲当中,被太平军车阵中的火器打死打伤好几匹坐骑之后,被惊马拖地甩晕过去被俘的。

    但是相比另一位与他一起交替断后的军将,却在冲阵过程当中被重火器打中躯干,而连人带马粉身碎骨只剩下各脑袋还能辨识的左都押牙康君立,他无疑又是幸运的。

    也因为,他原本就是代北戍边的军户世代,所以与那些突厥、栗特混混血的沙陀军将相比,在长相上与大多数唐人无异,也得以混过了最初搜捕溃军中的筛查和指认。

    敲响金板之间的两刻吃饭时间,也是他们这些在泥泞于辛劳之中忙活了一整天的战俘们,难得放松和休息的间歇所在,以及最为期盼的事物了。

    然而在他看来,相比早年一年到头只能吃栗米,间杂着需要大伙煮上老久才能熟透的麦饭,还要打野味来充饥的屯边军户人家光景;这些太平贼于战俘的伙食待遇也未免太过优待了。

    一筐又一筐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死面饼和大桶的腌菜汤,落到人头上分量多足以让人吃个七八分饱。如果隔三差五再来点腊肉开荤的话,就几乎顶的上牙兵和亲军、帐卫所属的待遇了。

    所以,他眼下自觉应该耐心的潜伏下来,暨此打探和窥视到这些太平贼更多的内情,最起码了解到那些火器的跟脚再伺机脱逃回去。好将这些重要消息,告知于节帅和讨击当下以为警醒和戒慎。

    随后他就在谷物充分做熟的香味当中看到了今天的晚食;那种用力摔在木盘里会啪叽一声挂住掉不下来的浓稠糊糊。而作为搭配的则是每人两个烤得焦黄发黑的拳大豆薯。

    于是这些战俘的队伍也隐隐有些骚动起来,因为这种糊糊加豆薯的配给份量上,明显要比饼和汤更多一些,而且越排到最后能够舀到的糊糊越是浓稠。

    然而在天边有些灿烂的云霞之下,他们的临时工地里却是走进来了一行人等,又在监管军士和吏员得陪同下,查看起他们这些俘虏的宿所和火厨来。

    居中正是一名长相粗狂凶狠的汉子,虽然穿得是一身青色桂管布袍,但是从左右簇拥频频相顾之势上看,怕不是贼中得要紧人物。

    只见那人在人群队伍当中扫视了好几遍之后,才用手随意比划着重重点了几下道:

    “便就是这几个了。。”

    随后满脸茫然无措的李存璋就被人给拉了出去,手中还端持着刚打好吃食的木盘。虽然他表面上谨小慎微,但是内里却是警兆不断;因为随后那个汉子在此径直指着他道:

    “这个似乎有点儿意思。。”

    这句话也让他脊背上的汗毛霎那间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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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河东的太原盆地内,不惜代价全力打破了小天门关和阳曲城,又将其屠戮殆尽以为报复的沙陀/代北联军,最终又受阻于河东首府的太原坚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