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演技勘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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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花在记台词的时间只有短短的2分钟，其余时间都在考虑怎样能让自己的角色更出色。
若是比心机比宅斗，100个文熙也比不上万夫人，文熙既没有反串也没有参演过勾心斗角的女主戏，要是真按照“绿茶婊”的套路去演，妥妥地被万夫人压得翻不了身。
庶母心机深沉，自私自利，可是作为主人公的生身母亲，心里肯定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女主有点心机没什么大错，本质上可以善良，两者并不冲突。
文熙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打定主意要做一朵清新的绿茶。
“死丫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万夫人指着文熙的额头恨恨地骂道，“今天老爷大寿，世子爷招待的少年郎非富即贵，要是你能嫁给他们中间的哪一位，以后就不必过姨娘这般的日子。你待会只需按照姨娘说的去做，你需得知道，姨娘的种种所为都是为你的将来做打算。”
万夫人紧盯着文熙，手上不停动作着仿佛在给文熙换衣裳。
文熙当然不能被万夫人牵着鼻子演，咬着嘴唇羞怯怯地自个儿绕到屏风后面换了衣服。
娘俩携手慢悠悠地走去前院，花园的角门打开着，一个粗使仆妇正守在那。
“琴姑姑，夫人让我带纯儿小姐去花厅见见客人。世子爷在湖边那儿宴请外男，我们两个女眷不方便过去，还请琴姑姑行个方便，让我们从角门绕过去吧！”万夫人含笑着朝某个不存在的人塞了些什么东西，拉着文熙入了角门。
一路上甭管万夫人怎么唠叨，文熙都是一副大家闺秀乖乖小姐的模样，垂着头快步走路，对于万夫人的话是一句都没有听过去。
有人喜欢热闹，自然就有人喜欢清静，万夫人瞅准了竹林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文熙含羞带臊地扫了两眼，往少年回暖房的必经之地倒了些许头油。
由于国公爷喜好风雅，竹林的小道上铺的都是竹片。湖边本就潮湿，再加点油保准少年郎一顺到底，至于是悬在湖边还是掉进湖里，这就得看少年郎自个儿的本事了。
万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文熙，小道两边还有一条竹护栏，少年郎若是只摔了一跤，那她谋划的事情就成不了了。
文熙被万夫人的眼神吓得踩空了，万夫人顺势踢了文熙一脚，于是文熙一个咕噜就倒地上往湖边滚去。
“纯儿小姐！”万夫人捂着嘴惊叫，然后不作声色地朝竹林里看了眼，满意地笑了。
“快抓住姨娘的手，抓住，千万要抓住啊，你可不会游泳！”万夫人惊慌地叫着，可手上却是把文熙往下摁。
“姨娘~好冷！”文熙像是抓住了什么，一用力就已经站了起来。
万夫人气得脸都青了，正想好好教训文熙几句，文熙突然侧过身用湿漉漉地团扇挡住脸，随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万夫人随即垂首道了声万福，说明情况后仍站在那儿不走。
“姨娘，我们先回去换身衣裳可好?”文熙细声说道，拿着团扇的手指轻颤。
万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扶着文熙往回走，闭着嘴不肯说话。
“姨娘，没事儿的，稍后纯儿喝完姜汤就好。芳儿，你去花厅将事实原委禀告母亲，母亲那边想必也不会责怪姨娘。”文熙温言细语地说着，随后扶着万夫人走到了门口，五分钟的表演时间结束，万夫人一走开文熙就伸着懒腰活动筋骨，女人太特么难当了！
“文熙，说实话你在我这儿并没有什么惊艳的表演，不过你有个细节处理的比我好。也是我想糊涂了，庶女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出门哪儿能没个丫鬟陪着呢！”万夫人赞赏地朝文熙点点头。
两次表演过后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文熙坐在墙角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第三位评审斯庆格日乐是大女主的首选演员，曾经演过花木兰、武则天、穆桂英、孝庄太皇太后、慈溪太后等角色，表演时的气势虽然没有陈老爷子、葛老爷子那么压迫人选，可她眼神如刀，一眼扫过去能记住台词接着演下去的演员并不多。
文熙这次手气比较臭，抽到的正是武则天的剧本，斯老师演武则天，文熙饰演狄仁杰。而这场戏是关于狄仁杰君前禁言，阻止武则天诛杀李氏皇子的行为，说是剑拔弩张一点儿都不为过。
文熙深吸了口气，狄仁杰的一声正气仿佛被文熙吸进了肚子里，腰杆直了，眼神锋利了，表情也变成了刚正不阿的法官脸。
表演一开始，斯老师就是满腔怒火，而文熙不畏强权耿直上谏，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仿佛化为实质一般。
文熙属于那种遇强则强地性子，斯老师在气势上并不足以碾压他，而狄仁杰的角色也并不是畏惧武则天的人设，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来人，送狄卿回家休养几天！”斯老师右手高高甩起，仿佛有一个宽大的长袖气吸饱了气，气鼓鼓地落在膝盖上。
“皇上，即使您摘了臣头上的乌纱帽，甚至臣的项尚人头，臣也不得不说！”狄仁杰往前一步直视龙眼。
按照剧本所写，剧情应该早在武则天送狄仁杰回去关禁闭的时候就已经结束，可文熙给自己加了场戏，短短几句话就让狄仁杰不畏强权保全李氏子孙的决心更加明确。
“哈哈，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扎实的演技，演艺圈后继有人啊！”斯老师坐下来擦了把汗，她与文熙对戏竟然有棋逢对手的感觉，难不成文熙已经到了她这种境界？可文熙刚才反串的时候又不像是演谁就是谁的样子，斯老师只能暂时压住心中的疑虑。
第四位评审是小人物的卓越扮演者草根王，朴实憨厚地外貌很有观众缘，即使演坏人，观众也会以为草根王的角色是有苦衷的，纷纷表示脑残粉不相信解释。
文熙上树逃过鸟蛋，小河摸过鱼，在高老庄也当过几回农民，挑到一个屠夫和屠夫儿子的剧本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对手戏即使不剑拔弩张，也同样可以非常精彩。文熙和草根王的表演给在座的评审老师提供了不少笑点，葛老爷子更是表示要让工作人员端些花生瓜子什么的过来，他们在看好戏呢！
“好了，好了！笑得我肚子疼了，不知道笑多了容易长皱纹么？快停下！”万夫人笑得假睫毛都掉了几根，她很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小人物喜剧表演了。
“那就这样。呵呵呵，熙熙啊，你看咱们在一起这么合拍，什么时候咱们搭档演一部喜剧？”草根王难耐地搓着双手，葛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陈老爷子倒是吱声了。
“草根啊，你并不适合当导演，好的喜剧演员并不能代表什么。喜剧片需要好的导演和好的编剧，还要有自己的一套班子，而你除了演技什么都没有，还是别为难小孩儿了。”
张老爷子打了个哈切，草根王当导演拍了三部电影，一部比一部烂，偏偏这人还喜欢到处请人客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张老爷子说话那是一是一、二是二，近年草根王没有导演作品出来，陈老爷子有很大的功劳。
“我就是说说，嘿嘿嘿，说说！”草根王笑得格外憨厚，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招牌表情。
葛老爷子是在座的6位评审中除陈老爷子之外演技最高的那位，其他老师都以为葛老爷子和文熙关系不错，会适当放水来着。反正文熙已经拿到了5张合格证，葛老爷子手里的那张纸已经无足轻重。
恰恰相反，葛老爷子一点防水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拿出了自个的八成功力，就连陈老爷子都忍不住盯着葛老爷子看了许久。
“文小子，一级演员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知道么？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或者上交国家，不然你得亲自扛起电视剧的收视率，电影的票房，一不小心就会让投资商对你失去信心甚至赔钱，久而久之你根本接不到什么好的剧本。现在，你告诉我，准备好了么？”
葛老爷子的台词功底那是一级棒，软绵绵地语调却如牛毛针一般往人的骨髓里钻。
文熙严肃地点头之后，葛老爷子才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坐下，不急不缓地跟文熙对着台词。
剧本中文熙的人设是个急躁地年轻男孩，语速堪比机关枪，跟别人聊天时好像加快了两倍速，弄得别人只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先听他说。而葛老爷子是左右知名的慢性子，温吞吞，说上一句话能急死人。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急性子文熙和慢性子葛老爷子碰到一块儿了。
文熙迷路了想找人问路，可周围就葛老爷子一个人，文熙问了几句就没耐心，想着等别人来再问。最后当然是没人来的。
“大爷，布袋胡同怎么走？”文熙记得直冒汗，他赶时间呐！
“布袋胡同啊，以前专门做编织袋的地方，遍地都是工厂……”葛老爷子嘬着茶回忆起了过去，没两句就被文熙打断了。
“大爷，我知道布袋胡同是什么地方，想问您怎么走！”
“直走……然后……唉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有，我还没说完呢，人就不见了！”葛老爷子慢慢地摇着头，一代不如一代啊！
文熙等了几秒没见葛老爷子吱声，转过头就跑，哪里还听得见葛老爷子还说了什么？可文熙所处的地方是个八卦村，看起来是笔直的，其实不知道绕道哪里去了。文熙走得满头大汗，走出小巷子却看到葛老爷子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老爷子你……”文熙还以为自己见鬼了，他走了起码有二十分钟吧，怎么也有好几公里。这种小巷又没办法开车，所以老爷子是人是鬼？
“还是迷路了吧，听我说完，直走，路过两个丁字口然后左拐……下个路口直走……兹，好茶！”老人悠悠地说完，端着小茶壶又嘬了口茶。
都说端茶送客，文熙琢磨着老爷子这次总该说清楚了吧！可当文熙按照老爷子给路线走了十多分钟，又看到之前看到的那个铜钉大门的时候，心里认定是自己遇到鬼打墙了！
“祖宗保佑，佛祖保佑，我这辈子没做错什么坏事……”文熙语速飞快地求了古今中外各路神仙，然后按照葛老爷子给的路线原路返回。
“又回来了？老人家口渴喝个茶你就跑，我话还没说完呢！”葛老爷子捡起茶盘里的核桃，单手上下左右来来回回搓着。
“直走然后怎么走？”文熙两趟跑下来也口渴得厉害，见老爷子有吃又喝，没打声招呼就过来白吃白喝了。
“然后在第五个丁字口右拐，一直走到底就好了。”葛老爷子没有在意，自个儿也捞了几颗坚果剥着。
“没了？”文熙害怕老爷子又大喘气，急忙确认道。
“没了，走到哪儿你就……”葛老爷子还说着呢，文熙就已经跑远了。
没一会儿，文熙按照老爷子给的路线抵达了目的地，抬头看着某个建筑物攥起了拳头，紧接着满含怒气地往回跑。
“老头，你别倚老卖老，你特么给我指的是什么路，那是城门，我一个小时前刚从那里进来！”文熙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葛老爷子打开折扇挡住文熙喷射而来的唾沫，不紧不慢地剥着坚果。
“我让你去的就是城门，城门是这儿最高的地方，门楼上还有立体地图，你上去准能找到你想去的地儿。”葛老爷子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模样，可把文熙气炸了。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布袋胡同怎么走？”文熙两手掐着茶杯，他快原地爆炸了，啊啊啊啊！
“听说过，没去过。”葛老爷子这两句话倒是说得爽利，而文熙则指着葛老爷子的鼻子久久说不出话。
文熙花在记台词的时间只有短短的2分钟，其余时间都在考虑怎样能让自己的角色更出色。
若是比心机比宅斗，100个文熙也比不上万夫人，文熙既没有反串也没有参演过勾心斗角的女主戏，要是真按照“绿茶婊”的套路去演，妥妥地被万夫人压得翻不了身。
庶母心机深沉，自私自利，可是作为主人公的生身母亲，心里肯定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女主有点心机没什么大错，本质上可以善良，两者并不冲突。
文熙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打定主意要做一朵清新的绿茶。
“死丫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万夫人指着文熙的额头恨恨地骂道，“今天老爷大寿，世子爷招待的少年郎非富即贵，要是你能嫁给他们中间的哪一位，以后就不必过姨娘这般的日子。你待会只需按照姨娘说的去做，你需得知道，姨娘的种种所为都是为你的将来做打算。”
万夫人紧盯着文熙，手上不停动作着仿佛在给文熙换衣裳。
文熙当然不能被万夫人牵着鼻子演，咬着嘴唇羞怯怯地自个儿绕到屏风后面换了衣服。
娘俩携手慢悠悠地走去前院，花园的角门打开着，一个粗使仆妇正守在那。
“琴姑姑，夫人让我带纯儿小姐去花厅见见客人。世子爷在湖边那儿宴请外男，我们两个女眷不方便过去，还请琴姑姑行个方便，让我们从角门绕过去吧！”万夫人含笑着朝某个不存在的人塞了些什么东西，拉着文熙入了角门。
一路上甭管万夫人怎么唠叨，文熙都是一副大家闺秀乖乖小姐的模样，垂着头快步走路，对于万夫人的话是一句都没有听过去。
有人喜欢热闹，自然就有人喜欢清静，万夫人瞅准了竹林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文熙含羞带臊地扫了两眼，往少年回暖房的必经之地倒了些许头油。
由于国公爷喜好风雅，竹林的小道上铺的都是竹片。湖边本就潮湿，再加点油保准少年郎一顺到底，至于是悬在湖边还是掉进湖里，这就得看少年郎自个儿的本事了。
万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文熙，小道两边还有一条竹护栏，少年郎若是只摔了一跤，那她谋划的事情就成不了了。
文熙被万夫人的眼神吓得踩空了，万夫人顺势踢了文熙一脚，于是文熙一个咕噜就倒地上往湖边滚去。
“纯儿小姐！”万夫人捂着嘴惊叫，然后不作声色地朝竹林里看了眼，满意地笑了。
“快抓住姨娘的手，抓住，千万要抓住啊，你可不会游泳！”万夫人惊慌地叫着，可手上却是把文熙往下摁。
“姨娘~好冷！”文熙像是抓住了什么，一用力就已经站了起来。
万夫人气得脸都青了，正想好好教训文熙几句，文熙突然侧过身用湿漉漉地团扇挡住脸，随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万夫人随即垂首道了声万福，说明情况后仍站在那儿不走。
“姨娘，我们先回去换身衣裳可好?”文熙细声说道，拿着团扇的手指轻颤。
万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扶着文熙往回走，闭着嘴不肯说话。
“姨娘，没事儿的，稍后纯儿喝完姜汤就好。芳儿，你去花厅将事实原委禀告母亲，母亲那边想必也不会责怪姨娘。”文熙温言细语地说着，随后扶着万夫人走到了门口，五分钟的表演时间结束，万夫人一走开文熙就伸着懒腰活动筋骨，女人太特么难当了！
“文熙，说实话你在我这儿并没有什么惊艳的表演，不过你有个细节处理的比我好。也是我想糊涂了，庶女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出门哪儿能没个丫鬟陪着呢！”万夫人赞赏地朝文熙点点头。
两次表演过后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文熙坐在墙角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第三位评审斯庆格日乐是大女主的首选演员，曾经演过花木兰、武则天、穆桂英、孝庄太皇太后、慈溪太后等角色，表演时的气势虽然没有陈老爷子、葛老爷子那么压迫人选，可她眼神如刀，一眼扫过去能记住台词接着演下去的演员并不多。
文熙这次手气比较臭，抽到的正是武则天的剧本，斯老师演武则天，文熙饰演狄仁杰。而这场戏是关于狄仁杰君前禁言，阻止武则天诛杀李氏皇子的行为，说是剑拔弩张一点儿都不为过。
文熙深吸了口气，狄仁杰的一声正气仿佛被文熙吸进了肚子里，腰杆直了，眼神锋利了，表情也变成了刚正不阿的法官脸。
表演一开始，斯老师就是满腔怒火，而文熙不畏强权耿直上谏，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仿佛化为实质一般。
文熙属于那种遇强则强地性子，斯老师在气势上并不足以碾压他，而狄仁杰的角色也并不是畏惧武则天的人设，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来人，送狄卿回家休养几天！”斯老师右手高高甩起，仿佛有一个宽大的长袖气吸饱了气，气鼓鼓地落在膝盖上。
“皇上，即使您摘了臣头上的乌纱帽，甚至臣的项尚人头，臣也不得不说！”狄仁杰往前一步直视龙眼。
按照剧本所写，剧情应该早在武则天送狄仁杰回去关禁闭的时候就已经结束，可文熙给自己加了场戏，短短几句话就让狄仁杰不畏强权保全李氏子孙的决心更加明确。
“哈哈，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扎实的演技，演艺圈后继有人啊！”斯老师坐下来擦了把汗，她与文熙对戏竟然有棋逢对手的感觉，难不成文熙已经到了她这种境界？可文熙刚才反串的时候又不像是演谁就是谁的样子，斯老师只能暂时压住心中的疑虑。
第四位评审是小人物的卓越扮演者草根王，朴实憨厚地外貌很有观众缘，即使演坏人，观众也会以为草根王的角色是有苦衷的，纷纷表示脑残粉不相信解释。
文熙上树逃过鸟蛋，小河摸过鱼，在高老庄也当过几回农民，挑到一个屠夫和屠夫儿子的剧本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对手戏即使不剑拔弩张，也同样可以非常精彩。文熙和草根王的表演给在座的评审老师提供了不少笑点，葛老爷子更是表示要让工作人员端些花生瓜子什么的过来，他们在看好戏呢！
“好了，好了！笑得我肚子疼了，不知道笑多了容易长皱纹么？快停下！”万夫人笑得假睫毛都掉了几根，她很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小人物喜剧表演了。
“那就这样。呵呵呵，熙熙啊，你看咱们在一起这么合拍，什么时候咱们搭档演一部喜剧？”草根王难耐地搓着双手，葛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陈老爷子倒是吱声了。
“草根啊，你并不适合当导演，好的喜剧演员并不能代表什么。喜剧片需要好的导演和好的编剧，还要有自己的一套班子，而你除了演技什么都没有，还是别为难小孩儿了。”
张老爷子打了个哈切，草根王当导演拍了三部电影，一部比一部烂，偏偏这人还喜欢到处请人客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张老爷子说话那是一是一、二是二，近年草根王没有导演作品出来，陈老爷子有很大的功劳。
“我就是说说，嘿嘿嘿，说说！”草根王笑得格外憨厚，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招牌表情。
葛老爷子是在座的6位评审中除陈老爷子之外演技最高的那位，其他老师都以为葛老爷子和文熙关系不错，会适当放水来着。反正文熙已经拿到了5张合格证，葛老爷子手里的那张纸已经无足轻重。
恰恰相反，葛老爷子一点防水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拿出了自个的八成功力，就连陈老爷子都忍不住盯着葛老爷子看了许久。
“文小子，一级演员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知道么？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或者上交国家，不然你得亲自扛起电视剧的收视率，电影的票房，一不小心就会让投资商对你失去信心甚至赔钱，久而久之你根本接不到什么好的剧本。现在，你告诉我，准备好了么？”
葛老爷子的台词功底那是一级棒，软绵绵地语调却如牛毛针一般往人的骨髓里钻。
文熙严肃地点头之后，葛老爷子才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坐下，不急不缓地跟文熙对着台词。
剧本中文熙的人设是个急躁地年轻男孩，语速堪比机关枪，跟别人聊天时好像加快了两倍速，弄得别人只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先听他说。而葛老爷子是左右知名的慢性子，温吞吞，说上一句话能急死人。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急性子文熙和慢性子葛老爷子碰到一块儿了。
文熙迷路了想找人问路，可周围就葛老爷子一个人，文熙问了几句就没耐心，想着等别人来再问。最后当然是没人来的。
“大爷，布袋胡同怎么走？”文熙记得直冒汗，他赶时间呐！
“布袋胡同啊，以前专门做编织袋的地方，遍地都是工厂……”葛老爷子嘬着茶回忆起了过去，没两句就被文熙打断了。
“大爷，我知道布袋胡同是什么地方，想问您怎么走！”
“直走……然后……唉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有，我还没说完呢，人就不见了！”葛老爷子慢慢地摇着头，一代不如一代啊！
文熙等了几秒没见葛老爷子吱声，转过头就跑，哪里还听得见葛老爷子还说了什么？可文熙所处的地方是个八卦村，看起来是笔直的，其实不知道绕道哪里去了。文熙走得满头大汗，走出小巷子却看到葛老爷子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老爷子你……”文熙还以为自己见鬼了，他走了起码有二十分钟吧，怎么也有好几公里。这种小巷又没办法开车，所以老爷子是人是鬼？
“还是迷路了吧，听我说完，直走，路过两个丁字口然后左拐……下个路口直走……兹，好茶！”老人悠悠地说完，端着小茶壶又嘬了口茶。
都说端茶送客，文熙琢磨着老爷子这次总该说清楚了吧！可当文熙按照老爷子给路线走了十多分钟，又看到之前看到的那个铜钉大门的时候，心里认定是自己遇到鬼打墙了！
“祖宗保佑，佛祖保佑，我这辈子没做错什么坏事……”文熙语速飞快地求了古今中外各路神仙，然后按照葛老爷子给的路线原路返回。
“又回来了？老人家口渴喝个茶你就跑，我话还没说完呢！”葛老爷子捡起茶盘里的核桃，单手上下左右来来回回搓着。
“直走然后怎么走？”文熙两趟跑下来也口渴得厉害，见老爷子有吃又喝，没打声招呼就过来白吃白喝了。
“然后在第五个丁字口右拐，一直走到底就好了。”葛老爷子没有在意，自个儿也捞了几颗坚果剥着。
“没了？”文熙害怕老爷子又大喘气，急忙确认道。
“没了，走到哪儿你就……”葛老爷子还说着呢，文熙就已经跑远了。
没一会儿，文熙按照老爷子给的路线抵达了目的地，抬头看着某个建筑物攥起了拳头，紧接着满含怒气地往回跑。
“老头，你别倚老卖老，你特么给我指的是什么路，那是城门，我一个小时前刚从那里进来！”文熙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葛老爷子打开折扇挡住文熙喷射而来的唾沫，不紧不慢地剥着坚果。
“我让你去的就是城门，城门是这儿最高的地方，门楼上还有立体地图，你上去准能找到你想去的地儿。”葛老爷子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模样，可把文熙气炸了。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布袋胡同怎么走？”文熙两手掐着茶杯，他快原地爆炸了，啊啊啊啊！
“听说过，没去过。”葛老爷子这两句话倒是说得爽利，而文熙则指着葛老爷子的鼻子久久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