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蔓蔓婚路 > 第333章:何必当初唯有算计

第333章:何必当初唯有算计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就在王父开口的一刹那,王燕回以及王镜楼两人都彻底清楚,王父此番派人去请温尚霖来到海城的真实心意。但是此刻形势本就险峻紧迫,忽然提及婚事实在是太过急猛。

    王燕回不等温尚霖作答,就开口呼喊,“父亲……”

    “你先不要说话。”王父直接打断,将手一抬阻止他的下文。

    王父还一直望着温尚霖,微笑着低声说道,“不需要有任何负担,你只管告诉我,我不会勉强你。”

    实则有关于林蔓生的身世,直至今日温尚霖也收到消息。先前锦悦一番内斗之时,早就有传闻四起,声称林氏长千金并非是林董事长亲生女儿。当时温尚霖远在国外,并不曾归国。

    虽然如此,却也知道这一切,可他不能去询问,也不该去牵扯。

    有一道无法跨过的墙,硬生生横在了自己面前。

    而今王氏财阀董事长王之杭派贴认义女一事,更是海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温尚霖先前的质疑困惑,方才有了答案。其实义女是假,真实身份是私生女才真。可谁又能想到,在兜转了一圈过后,林蔓生居然成了这位名门王氏之主王之杭的女儿。

    温尚霖曾经目睹过那样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一桩会让他这样震撼。这远比当年得知促成两家婚姻的始作俑者是林父,更要震惊百倍无疑。

    现下,温尚霖被王父派来的亲信迎接到海城,他正面对这位王家的大家长,他更是她的亲生父亲……

    思绪如涟漪泛起,温尚霖半晌沉默不应。

    王父瞧见此景,不禁问道,“你不愿意?”

    “不是。”他的声音终于传来,果断而迅速的否认。

    王父随即笑了,也像是放心,“那么,也就是你愿意了?”

    温尚霖不曾答应,只是说道,“王董事长,我想是否愿意,不是该问我,而是该先问蔓生的意思。”

    “您也知道,我和她自从上次一别,也有很长时间不见了。”温尚霖微笑回道,谦逊姿态礼数有加。

    听见他这么说,王父倒是十分满意,“这才多久没见,又不是三年五载的,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再见面也不会生疏。我看不如改天,就让燕回带着蔓生出来,再邀上几个人,你们一起出去走走,谈谈笑笑不出半天时间就会像从前一样。”

    “燕回,也记得带上映言。”王父已然做了决定,更是叮嘱一句。

    温尚霖并没有意见,于是颌首同意。

    王镜楼侧目瞧向王燕回,瞧见他一张俊彦比起方才更要凝重,他动了动唇唇回声,“好。”

    这之后,王父又和温尚霖攀谈了几句。

    等到一壶茶冷却温度,温尚霖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拜别道,“王董事长,今天很感谢您热情款待。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再打扰。”

    王父也不再留人,只是末了笑道,“以后你也不用喊我王董事长,听着多见外,直接喊我王伯父。”

    “那王伯父也请直接喊我的名字。”温尚霖已是恭敬不如从命。

    “镜楼,你送送尚霖。”最后,王父呼喊王镜楼送行。

    王镜楼立即起身,将温尚霖迎出后院。

    但是当他们离开走远,王父望向王燕回不悦道,“今天有客人来访,你是连王家的基本礼仪都忘了!”

    王燕回却朝他反问,“父亲,您要将蔓生许配给温尚霖,这件事事先有问过蔓生的意见?”

    “我是她的父亲,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父沉声道。

    王燕回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是蔓生,她还没有认您是她的父亲——!”

    ……

    “啪——!”王父猛地一下拍响桌子,“你竟然还敢来质问我?到了现在,她还不肯认,难道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利的缘故!我之前就告诉你,帖子一发出,要立刻定日子!”

    “你这个大哥现在一直陪着她,你回答我,她到底还要犟到什么时候!”王父显然想要快刀斩乱麻,将一切不可能全都变成无法更变的历史记载。

    王燕回却感到这样不满愤怒,“如果她不肯认您,难道您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点头!”

    “容不得她不答应,她也没有第二条路!不管她接受还是不接受,我王之杭的女儿就必须回王家!”王父同样怒气上涌,两人就在这里争议不断。

    “大伯,温尚霖已经走了……”王镜楼在此时归来回报,却目睹父子两人对峙的场面,气氛比起温尚霖在座的时候,更是紧迫而一触即发。

    忽然,王燕回凝眸道,“所以,不顾她的意愿,更不顾她的死活!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认您!”

    “你放肆!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王父厉声怒斥。

    这是在为了林蔓生而冲突……王镜楼出声制止,皱眉说道,“大伯,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病了,医生都说她头疼的病症不能根治,继续下去可能还会短命……”

    “现在谈婚事也不合时宜,更重要的是她的健康……”王镜楼立刻将林蔓生的病情道出,王父沉默聆听,一言不发了许久。

    “就是因为她一直病怏怏的,我才让你们带她出去走走!”王父收起战火道。

    王镜楼急忙应声,“是,大伯,我和大哥会照办……”

    王父则是“嗯”了一声,又是催促一句“尽快”,便也离席而去。

    夜空里的月亮还是方才那一轮,冬日夜景依旧寂静,可有人的心却在躁乱。

    王镜楼复又坐下,他望着王燕回道,“大哥,今天的你,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样子。”

    记忆里的王燕回,一身儒雅风范,不会轻易动怒。可是之前在香颂湾别墅,他就差点和尉容动手。等回到王家后,又直接和父亲对抗起了争执。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一个人——林蔓生!

    王燕回幽幽回道,唯有一句,“我只是看不惯,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王镜楼整个人一怔,他隐约感受到那份维护,似是将谁的情感波涛掀起。

    ……

    年假终于在次日结束,邵母在今早由王燕回派人护送回宜城,邵璇前去相送。

    原本蔓生也想要一起前往,但是邵母拦住了她,只说她身体还没有好,不要来回跑,还是休息最重要。要是不听话,一定要送行,那她只会生气。

    蔓生知道这是邵母心疼她,不再违背她的心意,于是送到畅海园门口,瞧着车子静静驶离。

    曾若水派了沈寒驾车,而她则是留下来陪伴林蔓生。

    待车子远去,王燕回侧目道,“蔓生,外边冷,还是先进去。”

    一行人又进入别院,回到了房间里,蔓生轻声道,“若水,我有些馋了,突然想吃些东西。”

    “一早就让人炖了甜品,我去瞧瞧好了没有……”曾若水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他们两人。

    王燕回扶着林蔓生往躺椅里坐下,拿起一旁的毯子,又为她细心盖上。

    他体贴的举动,就像是一位自小陪伴的兄长,在呵护关怀,蔓生一下没了声音。

    待他一抬头,瞧见她正望着自己,可是眉间轻蹙,他下意识问道,“怎么了?头又疼了?”

    “没有。”蔓生缓缓开口道,“只是以后,你如果见了那位容柔小姐,不要再指责她了。”

    记起昨日在香颂湾别墅内一切,王燕回凝眸道,“我并没有说错!”

    蔓生的声音很轻,她躺在躺椅里道,“你又怎么知道,是不是她让他悔婚。就算是她的原因,可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不能一个人变心。你和我都清楚,其实和她没有关系。”

    寻常时候,王燕回才不会去理会那些旁人,特别是那些女人,可事关那场被毁的订婚宴,他便觉得心中愤怒难平。

    蔓生见他不肯答应,又是问道,“你何必要去为难一个女孩子,就因为她没有哥哥在旁护着么?”

    哥哥……

    这一声不曾从她口中听闻的称呼,让王燕回一怔。

    自从身世被揭开,她还从来没有唤过他“哥哥”,这个刹那,他不敢去追问她是否承认,却有一丝欣喜,可是欣喜过后,却又是无法抑制的落寞。那复杂的情绪纠缠而起,让他竟连自己不明白,为何会是如此。

    “如果你真是我的大哥,那就答应我。”蔓生又是望着他道。

    就在沉默中,王燕回最终还是轻轻颌首,“好!我以后就算见到她,也不再说半个字!”

    蔓生不禁微笑,下一秒他又道,“可是,我不希望你再私底下去找尉容,就算你身边有两个好朋友陪着。如果你非要去见他,那你总要告诉我一声,我陪着你去!”

    “你这算是一对一交换?”蔓生笑问。

    王燕回低声道,“就当是,你答不答应?”

    蔓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可分明好似就是不能。但是瞧着王燕回,一想到昨日一切,她又不得不应允,“好。”

    王燕回这才好似宽心,蔓生问道,“这是年后第一天,你不去公司?”

    “现在就要去。”王燕回应声,他的确是要赶回保利,起身之前终是道,“蔓生,温尚霖也来了海城。”

    蔓生淡淡道,“之前保利注资温氏,算算时间,也有些日子了。”

    王燕回迟疑了下,原本还想言说,最后却也没有。他走出房间,下楼的时候遇见曾若水,两人打了声招呼,便也擦身而过。

    曾若水端着甜品返回,她不疾不徐问道,“你和你这位大哥要说的话,这么快就说完了?”

    “大哥……”蔓生呢喃喊着这两个字,却觉得有些空无,更觉得有些讽刺。

    曾经的她,会喊“大哥”的人,唯有顾席原。

    而如今顾席原早已物是人非,却偏偏王燕回成了自己的血亲兄弟。

    曾若水轻声道,“如果不是会演戏,我倒是觉得王燕回这个大哥当的好像还可以。”

    蔓生并没有否认,这段日子里他确实对她关心备至,然而这也无法抹杀那一层身份,“他再好,也是王家人。”

    ……

    临近午休时间,保利集团年后的第一日便是忙碌一片。

    这座富丽辉煌的大厦顶层是总经办,亦是保利最高决策人所在的位置。

    那间宽敞明亮而又肃穆寂静的办公室内,两个男人再次久违相逢,一支烟在手中,似敌似盟更是分不清。

    温尚霖微笑出声,“倒是有些日子不见尉总了。”

    “前阵子我一直在宜城,是温总不见人。”尉容漠然回道。

    那一阵子,温尚霖的确没有出现,“尉总在宜城忙着洽谈项目,我就算想要打扰,也怕耽误正事。”

    “温总不知道又躲在哪里看好戏,这一出戏是否还精彩?”尉容扬起唇笑问。

    温尚霖应道,“戏精不精彩,和我有什么相关。只是尉总,订婚的时候怎么不派贴请我出席?”

    “温总这么忙,耽误正事不好。”尉容将他的原话轻巧拨了回去。

    “这么一场订婚宴,劳师动众费尽心思,结果只是落人话柄,这一笔添的真是响亮,也够有名气。”温尚霖始终笑着,他瞧着面前这个男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数次交锋,可他始终不曾胜过,但是他从未想过结局居然会是如此。

    温尚霖嘴角的笑意渐冷,“尉总,早知道不会有结果,又是何必当初。尉老太爷的寿宴上,也不必让她陪同在侧。而你更不必为了她的事情前来找我,非要深更半夜来问候我。”

    记忆回笼的如此突然,犹记得是去年五月。

    月末的宜城,盛夏正要来临,是他突然出现在后方开车如鬼影尾随。

    他前来询问他有关于她的过去,有关于那一个孩子的前尘往事。

    “我真是佩服,你能接受一个怀过孩子的女人,甚至这个孩子,属于别的男人也无所谓。可是临了,却又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把她给狠狠甩了。”彼时一切都是未知,而今温尚霖却要质问,“如果你心里自始至终一直有别的女人,你早就该放手!你根本就不该去招惹她!”

    他在怒问斥责,言词激烈整个人更是阴霾,却见到对面的他只是漠漠笑着。

    尉容抽了口烟却道,“你要是喜欢,那就拿去。”

    ……

    拿去?

    他这是什么口吻,竟然是这般纡尊降贵!

    仿佛,她只是一件物品……

    “你把她当成是什么?”温尚霖狠狠眯起眼眸,他的声音更是冷硬,“一件物品?贴上了你的标签不成?你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拿去?”

    尉容笑了笑道,“我瞧你这样认真,心里边大概是一直也没有放下。你也不必打抱不平,直接将她拿走,不是称心如意?”

    温尚霖此刻瞧着他的笑脸,只觉得刺目厌恶,“你这个人的真面目,不知道她有没有认清!”

    “你应该说她一叶障目,才会选了我。”尉容应声,他依旧散漫,就像是谈起一场不属于他的往事,更是低声笑道,“不然,当年怎么就没有选你。”

    这句话却是讽刺至极,因为当年温尚霖才是被一叶障目!

    “那是你伪装的太好!”当下,温尚霖盯着他道,“她对待感情从来单纯认真,一开始付出就是一颗真心!当真心对待,所有一切都会往好的方面去思量,她又怎么会想到,你这个人谋算了她一次,结果还会有第二次!”

    “尉容,难不成你从一开始就是幌子,你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订婚宴也不过是为了逼北城那位千金现身!”温尚霖实则一直想不明白,如果他和那位容柔小姐早就两情相悦,那为何对方始终不出现。偏偏,却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将一切推翻重来。

    而今他只能如此设想,因为没有第二种可能更合理,温尚霖自从得知她被悔婚后就一直觉得烦闷,一闭上眼睛,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就会不断闪现,就感觉如鲠在刺,“你堂堂一个尉氏容少,保利现任总经理,居然会这样设计利用一个女人!”

    “她还是你儿子的亲生母亲!”温尚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是他最不想承认的真相。

    那些消息虽然被保护严密,可他终究还是听闻风声。

    他们居然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居然就是当年她怀过的那个孩子……

    剑拔弩张的谈话声中,各自手中的烟几乎忘记要继续去抽,温尚霖指间那一支,已经燃起长长烟灰。

    尉容坐在大班椅上,那姿态清幽沉稳,他的声音伴随着袅袅烟雾而起,有一丝无法分辨的凝重,“既然你知道我和她有一个儿子,那你就要考虑好了。就算你心里再放不下,也请你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她,又能不能要得起——!”

    沉默对峙中,片刻后温尚霖弹去一截烟灰,沉声夺定道,“我今天既然坐在这里,就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尉总,这一次我真要是赢得了她的心,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烟灰落尽,温尚霖朝他扬起那抹笑,已如胜利的旗帜。

    眼中是对方的笑容,旗帜在迎风挥舞,尉容一瞬凝眸,他亦是幽幽一笑道,“那我就提前恭喜温总心想事成一帆风顺,赶紧将我不要的女人带走,走的越远越好!”

    “为了预祝成功,今天中午我做东。”尉容开口相邀,这也是作为东道主应尽之谊。

    然而,温尚霖却道,“不必忙了,尉总,王董事长已经邀了我,不好再推辞。”

    私事谈到此处戛然而止,剩下唯有公事上的零星商谈。最后温尚霖道一声告辞立刻离去,而尉容吩咐秘书送客。

    周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那把椅子转过身去,是尉容沉静望着那片微微苍白的天空。

    又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起铃声,是宗泉来电。

    尉容接起,听到那头道,“容少,刚刚我跟着常添,发现他和一位医生碰面。那位医生大概是容柔小姐之前医学院的朋友,他给了常添一些药物。”

    “是什么?”尉容追问。

    宗泉报出药名,“佐匹克隆。”

    那是催眠药!

    ……

    是夜,香颂湾别墅里已经熄灯。

    所有人都睡下了,只听到别墅外寒风呼啸。那些风吹打窗户,玻璃被轻微振响。

    等到夜深人静,过凌晨的时刻,突然一道身影从楼上悄悄下楼。

    连手电筒也没有开启,那人只拿起了一只挎包,独自从楼上下来,放轻了步伐就往别墅大厅正门而去。

    当她穿越过回廊,发现自己没有发现,她的步伐又快了一些,像是深怕来不及,所以急切的走向大门。

    可是当她的手握住门把手的一刹那,却发现一盏灯猛地亮起,“咔擦——!”

    周遭原本是黑暗的,因为这一道光芒照耀散开,让她彻底惊住。她慌张回头,这才发现黑暗中的角落里,原来有人就坐在那里。

    方才却因为太过着急,更因为迫切想要离开,于是根本就不曾注意……

    那不是一盏壁灯,而是一盏油灯,是他的手点燃火柴,火柴又将油灯点燃,立刻那昏黄光芒也照亮大厅,光影更落在他的脸上。

    她定睛于他,那份惊慌已经褪去,但是却迎上无数彷徨,“尉容……”

    尉容望着前方的她,他开口道,“阿柔,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容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发现,“你们不是都已经……”

    “睡着了?”他接了她的话,这让她抿住唇。

    “佐匹克隆效果好,安全性也高,是速效催眠药。你控制了很好的剂量,但是这对我不管用。”尉容温声说。

    “不管用……”容柔一下定住,可是却开始想,想为什么会对他不管用,难道他是,难道他也曾经服用,因为无法安眠……

    “难道你服用过?为什么?”容柔开始努力去想,可记忆如此混乱,“尉容……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

    尉容起身走向她,他的手轻轻抬起落在她的额头,像是强制要告诉她,“阿柔,什么也不要想。你只要知道,一切都交给我,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

    ……

    那真是足以让人催眠的声音,安心,沉然,直击内心深处,容柔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她的手垂落在身体两侧,像是被蛊惑了,可是耳畔却还闪过那些质问话语……

    ——今天不管孰是孰非,尉容为了你悔婚是事实!好歹你也是北城容氏千金,难道就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不知道别人的未婚夫不能抢?

    ——你现在堂而皇之住在这里,成了这座别墅的女主人,还要和他一起抢走孩子!你的良心,还真是能过得去!

    “我没有想要抢走你和孩子……”容柔轻声说,“我真的没有……”

    “阿柔,是我自己在订婚宴上走的,不是你的错。”尉容低声道。

    “可是……你还是因为我来了北城……”容柔又是道,“他没有说错……是因为我……”

    “不是!”尉容轻轻抚着她,“是因为我自己不想继续订婚!阿柔,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离开这里,如果你悄悄走了,我又要去哪里找你?是我从容家亲自把你接出来,你忘记我说的话了?”

    “你对七叔说,会陪在我的身边……”容柔喃喃念出那一天他向七叔所言话语。

    “是,我会陪在你身边。你要是真走了,我会一辈子不得安宁。”尉容垂眸望向她,又是朝她道。

    一辈子不得安宁……

    一辈子……

    容柔的视线对上面前这张温柔凝望的脸庞,她又如何能忍心,如何能舍得,让他不得安宁,“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林小姐?她说,是你带走了孩子?是真的?尉容,这究竟是为什么?”

    尉容凝望的脸庞,忽然微微笑开,昏黄的油灯光影里,像是一幅色彩极重极沉极暗的油墨画,而那画里竟没有一丝光明,是他低声说,“阿柔,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止。”

    是他的声音传来,却说出让人听不懂的话语,那根本不算是解释也不是原因,却好似再也无法拨开云雾瞧见晴空,这让她感到恐惧,让她的记忆仿佛定格到某一处,也是这样一双眼睛,黯淡无光,再也不见天日一般,她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她急忙说,“我不问了!”

    “我再也不问了,你不要回答,不要说了……”容柔立刻打断所有的话语,也似要将今夜这黑暗一幕抹去。

    “那你不走了?”他又是问。

    容柔立刻答应,“不了。”

    只要他不再是那样的神情,怎样都好,她怎样都好。

    ……

    年后的工作日一共有四天,一眨眼就迎来第一个周末。这个周末,因为调休的关系,其实只休息一天。

    这一天海城近郊小镇的室内靶场,两位大少前来此地。这两位也是常客,靶场内教练退到室外静待。

    室内透明的玻璃隔绝外间一切,唯有两道身影驻足于此。

    两边各自站了一个人,右侧是杨冷清,而左侧是尉容。

    两人各发十枪,杨冷清十环全中。

    尉容亦是十环全中。

    自小就练枪的人,自然是弹无虚发,第一局过后,杨冷清摘下耳麦道,“今天难得休息,不去陪那位容小姐?”

    “她今天去出席朋友的医学讲座。”尉容回道。

    “所以,你成了孤家寡人,就约我来这里练枪?”杨冷清又取过十发子弹就要上膛。

    尉容的速度却是极快,就在杨冷清戴上耳麦的刹那,他又连发十枪。

    杨冷清皱眉侧目,“你是来练枪打发时间,又不是来杀人越货。”

    火力这么大,就好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杨冷清却突然转念一想,那位温氏嘉瑞的少东温尚霖已经来了海城,而他最近和王氏家族走得很近,“听说王家今天邀请那位温总去休闲会所游玩,林蔓生她们好像也一起。”

    “和我无关。”尉容回了一声,却只是继续往枪膛里装子弹。

    ……

    海城一座休闲钓鱼会所里,一行人聚集在此处。

    这一边是蔓生一行,身旁是曾若水和邵璇,还有一位保镖沈寒。

    而另一边是王燕回一行,王镜楼亦是在旁。

    众人都在谈笑,而蔓生脸上的笑容十分淡泊,她原本并不想前来,可是医生建议户外散心有益健康,更有益治疗。如果一直这样长病不起,她无法再去寻找小宝,于是便也一起随行。

    只是突然,邵璇喊了一声,“这不是王老爷?还有楚小姐?还有……温尚霖?”

    众人纷纷望了过去,蔓生也是瞧了过去,瞧见前方来人的确是王父,楚映言轻轻挽着王父的手微笑瞧向他们。

    而身旁同行还有另外一位,正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温尚霖。

    此刻这里是私人的周末行程,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所谓的兄弟姐妹,可是温尚霖却为何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和王父一起前来,简直毫无预兆更甚至是莫名困惑。

    现下又有谁人不知,温尚霖和林蔓生之间的关系,他们对于彼此而言是前夫前妻。

    难道不应该避免尴尬?更何况,也不该有任何交集才是!

    可是偏偏,王父竟然直接带着温尚霖来了。

    王燕回却是眉宇紧锁,王镜楼瞧见他迟迟不作声,只得开口道,“我先过去。”

    王镜楼赶忙上前去迎接王父一行到来。

    远远的,温尚霖的目光却是笔直落向他们,更落在林蔓生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邵璇忍不住发问。

    曾若水却是笑了,“原来不是只邀请了我们。”

    今日实则是王燕回相邀,她们也是希望林蔓生能够放开心怀,才陪着她一起出来,结果现在倒也分不清真情假意。

    王燕回猛一回神,他正要去望向林蔓生,却发现她已经走近身边,“蔓生……”

    “是不是你故意安排,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们这样做,又是什么用意?”蔓生压低了声音,却是难掩郁结,“难道是想让我和他破镜重圆?你们王家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想要用孩子来操控我还不够,还要来操控我的人生我的婚姻?”

    “你们和尉容又有什么分别!”女声几乎是切齿,蔓生双眼满是冷意,“一个个都是算计我,全只是算计——!”

    近三十年人生,她走过最长的路,却全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