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父母和电影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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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节闭幕后，陆丘和李杨凯旋回京。
这时已经是1998年1月24日，距离春节还有三天。
李杨在京城稍作停留，就赶回SX老家过年去了。
剩下陆丘，不得不面对是否回家过春节这个难题。
考虑再三，陆丘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父母要忙碌新电影发行的问题，这个春节不能回去过了。
那边的父母明显沉默，陆丘就赶紧解释，说是电影在圣丹斯拿了奖，赚了好几百万，现在必须趁热打铁，在国内推出，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出一个月就往家里寄上一大笔钱，爸妈也应该好好改善下居住环境。
这的确是陆丘的打算，他不敢面对现在的父母，唯有拿金钱来弥补，对他来说，钱不过是数字罢了。
不知道是理解了儿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边的父母接受了儿子不能回家的事实，叮嘱陆丘吃好喝好，注意不要生病，便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忙音，陆丘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如释重负，还是莫名失落，不一而足。
他电话亭里默默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颤抖着手，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找哪位？”听筒里传出无比熟悉的慈祥声音。
陆丘一个激灵，那是他的母亲，他很想喊一声妈，却知道那只会吓到她。
“阿姨，请问您儿子在家吗？”陆丘声音发颤的问道，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
“儿子？你搞错了吧，我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啊。”
母亲的回答让陆丘如坠冰窖。
这世的自己竟然不存在了！
父母竟然只有一个女儿！
“孩他娘，怎么还打电话呢，赶紧过来炒菜啊，你再不来你闺女就把菜全炒糊了！”
“爸！有你这样说自己闺女的吗，妈，你快来救火啊！”
另外两个声音也在电话里出现，是父亲，还有那个——女儿，陆丘听到后，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了小伙子，你肯定打错电话了，我挂了。”
嘟！
对面的母亲挂断。
陆丘伸出手，还想再打一遍，但仿佛被什么东西拦住，手悬空中，终归没有再按下去。
这世的父母不敢面对，前世的父母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儿子，重生后有信心掌控一切的陆丘，却在这事上，束手无策。
除夕来得那样快，晚上，外边火树银花，鞭炮齐鸣，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团圆喜庆的气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
陆丘不是亏待自己的人，他预订了一家提供年夜饭的高档酒店，点了满满一桌菜，打算哪怕一个人，也要痛快大吃一顿，但临到出门的时候却改了主意，最终只是拿出一袋在冰箱里不知放了多久的速冻水饺，煮了充饥。
看着水饺在热水里翻滚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陆丘想不出哪个熟人会在这时找自己，兴许是房东吧。他有气无力的过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一男一女两张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面孔，突兀出现在面前。陆丘一下呆住了，随即热泪盈眶，扑了出去，搂住那对风尘仆仆一脸倦容的中年男女，发自由衷的喊道：“爸，妈！我想死你们了！”
那两人正是陆丘这世的父母，陆乔和梁巧。
陆乔和梁巧的到来，轻易解开了陆丘的心结，这样一对深爱着他的父母，他完全没有逃避的理由。
就这样，陆丘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是和父母挤在他那简陋的出租屋里，一起度过。
陆丘是想给父母定五星级酒店最好的房间的，他告诉父母自己现在不缺钱，只是那些钱得年后才能从国外转进来，不需要那么节省。
父母却坚持和他住在一起，还说就算有钱，也不能乱花，得攒着娶媳妇。
在这上面父母十分坚持，陆丘也只能无奈听从。
住上节省，别的方面陆丘就自己做主了。过了年后，他就带着父母游玩，把BJ各大景点，各色美食，全都看了个遍，吃了个遍，虽然没花多少钱，但这段时间是他重生后过得最纯粹最单纯的一段时间。
他什么都不想，就只想着把父母陪高兴了，尽到应尽的孝心，在前世，这是他最遗憾没能做到的事。
但父母终归不能一直待在BJ，尽管陆丘希望他们留下，他也有那个能力，但父母却对他说：“故土难离，我们也还年轻，家里老人也都健在，等他们都故去了，我们也老了，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当你的拖油瓶也是不成的。”
陆丘明白这些，只得恋恋不舍的送走了父母。
再回到出租屋的时候，他却看到桌子上有一个信封，里头赫然装着五千块钱，还有父亲写就的纸条。
“电影是一个值得去追逐的梦，趁年轻爸妈都支持你，不过别去强求，有一天这梦追不动了，想放弃了，就回家，我们永远在家里等着你，儿子，我们爱你！”
手握纸条，陆丘刹那间泪流满面。
有些误会就是这样的让人感动。
元宵节过后，李杨从西安返京，陆丘和他忙碌起命运之门国内发行的事。
命运之门的送审很顺利，毕竟只是一部烧脑科幻，不是什么敏感和禁忌题材，而且拍摄前李杨也把各种好比拍摄许可证这类手续都办好，首尾干净，所以过审很轻松。
然后就是发行。
后世的电影发行虽然黑幕很多，但相对渠道也多，无论大大小小的制片发行公司，还是先进的新媒体互联网发行模式，总之撇开发行效果，选择还是多多的。
不过在98年，选择就很狭窄了。
这会儿电影发行权并没有开放给民营公司，那是要到02年才正式出台政策，然后BJ博纳拿到发行许可证，才成为中国首家民营电影发行公司的。在这时候，电影发行权还掌握在国营的各大制片厂，当然，这也是93年3号文件出台后的事，再往之前，全国的电影都只能经由中影一家，垄断发行。
陆丘和李杨首先要解决厂标问题，这时候民营资本在电影圈的地位，还处于‘有钱拍片，无权署名’的阶段，必须购买国营电影制片长的厂标，才能拥有合法发行的权力。为此两人联系了好几家电影厂，尤其近在眼前的北影厂，李杨透过黄建新的关系，联系上厂长韩三爷。韩三爷是爽快人，黄建新作为同学兼老友的面子也好使，直接打个招呼，让陆丘他们跟下面的负责人谈。
陆丘两人本以为会顺利，可没想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个破厂标，两人愣是请了四五顿饭都没搞定。
最后李杨怒了，愤而联系其他电影厂，几经碰壁，才联系上长春电影制片厂。长影连续亏损6年，3000多人的大厂，流动资金只有三万元，可即便这样，李杨和陆丘也还是花费不少时间和代价才搞定那些负责人，拿下了厂标。
这样的过程让两人对低效的国有制片厂印象极差，所以发行的时候根本不作考虑。
也幸好这时候民营的发行公司已经冒头，譬如BJ华亿、BJ紫禁城影业、BJ建基影视公司等等，也都有着成功的发行经验，
陆丘和李杨打算在这几家民营企业中寻找合作者。
过程其实不比买厂标轻松多少，毕竟在这种环境，这些公司能拥有发行渠道，要吗就是所有人背景惊人，好像华亿的老板董平，国企背景深厚；要吗就像紫禁城影业，完全是BJ电视台、BJ电影公司等几家京字头企业合作成立，背靠大树，乘凉无忧。所以与他们打交道，并不比与那些国营制片厂容易多少。
不过民营公司毕竟利益为先，与他们之间更多是围绕发行代理费的比例展开谈判。
在这方面，三家公司都狮子大开口。建基影视在不承担影片宣发费用的同时，收取票房的百分之十五作为代理费。这绝对是行业最高比例的代理费！而华亿和紫禁城更狠，虽然负责宣发费用，但却要收取百分之二十五的代理费，这已经远高于行业最高水准了！
陆丘和李杨对此也很无奈，谁让两人一个是初哥导演，另一个是初哥演员，搞得还是独立电影，对发行公司来说，不宰你们宰谁。
最终陆丘和李杨选择了建基影视，毕竟命运之门并不缺乏宣传点，圣丹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国产科幻的翻身之作，还被韦恩斯坦影业125万美元买断版权，打入欧美市场。无论围绕哪一点，宣传效果都不会太差，所以两人选择自己出宣发费用，建基影视负责发行就成。
处理完发行的事，已经是二月底，李杨拖着陆丘喝酒，并不是庆祝，因为整个过程实在让人感觉不到愉悦，李杨是对着陆丘大发牢骚。
“贾樟柯都在柏林拿奖了，我却还得和那些官僚、商人，来回扯皮，这真的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原来李杨郁闷的是贾樟柯刚刚凭借小武在柏林电影节拿了奖，虽然不是大奖，但终归蜚声国际，不是他这个圣丹斯的奖项能比的。
“老李你也没必要羡慕，就算他拿再多奖，在国内也上映不了，可咱们的命运之门用不多久就能跟观众见面，为此牺牲一些时间也是值得的。”陆丘安慰李杨，事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国产片总归还要让国人在大屏幕看到，不然哪里来的成就感。
李杨也明白，可就是不甘心，“我就是觉得自己不比贾樟柯差，凭什么柏林让他入围，我们的命运之门差哪了！”
陆丘想说还是有差的，毕竟题材深度都没有可比性，当然，李阳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
“老李你也别着急，咱们现在不也成立公司了吗，你接着拍你想拍的电影，贾樟柯的小武也才花了五十万投资，咱们现在资金是他好几倍，我相信老李你肯定能拍出征服那些老外的电影的，咱可不要那些无足轻重的奖，要拿就拿金熊银熊，这才解气！”陆丘激励李杨，因为发行的缘故，他和李杨成立了一家电影公司，李杨的本意只要最低注册资本金就好，不过陆丘还是拿出二百万占股八成，李杨出五十万，占股两成，新公司命名为山丘影业。陆丘是不打算管的，全权交给李杨。
李杨很感动，“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碰到老弟你，老弟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这份信任，一定搞好山丘影业！”
陆丘也是绝对相信李杨，不光是他的能力，还有人品。事实这次在计算分账收益的时候，陆丘只要整数七百万人民币，其余都给李杨，这来去差了二十五万。陆丘是觉得李杨付出的心血最多，应得这份钱，可李杨坚持不要，就按照出资比例分配。
单是这份原则和人品，让陆丘给再多信任都不怕。
那二十五万李杨终归没拿，不过陆丘从别的方面补偿了他。他暗示李杨可以拍一些跟矿难相关的影片，让他留心关注这方面的新闻。
这自然是引导李杨去拍那部盲井，只不过时间上毕竟早了几年，结果会如何陆丘也没把握。
总之命运之门的发行都抛给山丘影业和李杨，陆丘开始琢磨自己接下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他忽然收到袁立的传呼，约他见面。
从去年那次酒后乱性，袁立再没联系过陆丘，感觉要友尽的节奏，现在又约见面，倒让陆丘好奇这丫头会有什么事。
电影节闭幕后，陆丘和李杨凯旋回京。
这时已经是1998年1月24日，距离春节还有三天。
李杨在京城稍作停留，就赶回SX老家过年去了。
剩下陆丘，不得不面对是否回家过春节这个难题。
考虑再三，陆丘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父母要忙碌新电影发行的问题，这个春节不能回去过了。
那边的父母明显沉默，陆丘就赶紧解释，说是电影在圣丹斯拿了奖，赚了好几百万，现在必须趁热打铁，在国内推出，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出一个月就往家里寄上一大笔钱，爸妈也应该好好改善下居住环境。
这的确是陆丘的打算，他不敢面对现在的父母，唯有拿金钱来弥补，对他来说，钱不过是数字罢了。
不知道是理解了儿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边的父母接受了儿子不能回家的事实，叮嘱陆丘吃好喝好，注意不要生病，便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忙音，陆丘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如释重负，还是莫名失落，不一而足。
他电话亭里默默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颤抖着手，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找哪位？”听筒里传出无比熟悉的慈祥声音。
陆丘一个激灵，那是他的母亲，他很想喊一声妈，却知道那只会吓到她。
“阿姨，请问您儿子在家吗？”陆丘声音发颤的问道，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
“儿子？你搞错了吧，我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啊。”
母亲的回答让陆丘如坠冰窖。
这世的自己竟然不存在了！
父母竟然只有一个女儿！
“孩他娘，怎么还打电话呢，赶紧过来炒菜啊，你再不来你闺女就把菜全炒糊了！”
“爸！有你这样说自己闺女的吗，妈，你快来救火啊！”
另外两个声音也在电话里出现，是父亲，还有那个——女儿，陆丘听到后，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了小伙子，你肯定打错电话了，我挂了。”
嘟！
对面的母亲挂断。
陆丘伸出手，还想再打一遍，但仿佛被什么东西拦住，手悬空中，终归没有再按下去。
这世的父母不敢面对，前世的父母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儿子，重生后有信心掌控一切的陆丘，却在这事上，束手无策。
除夕来得那样快，晚上，外边火树银花，鞭炮齐鸣，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团圆喜庆的气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
陆丘不是亏待自己的人，他预订了一家提供年夜饭的高档酒店，点了满满一桌菜，打算哪怕一个人，也要痛快大吃一顿，但临到出门的时候却改了主意，最终只是拿出一袋在冰箱里不知放了多久的速冻水饺，煮了充饥。
看着水饺在热水里翻滚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陆丘想不出哪个熟人会在这时找自己，兴许是房东吧。他有气无力的过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一男一女两张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面孔，突兀出现在面前。陆丘一下呆住了，随即热泪盈眶，扑了出去，搂住那对风尘仆仆一脸倦容的中年男女，发自由衷的喊道：“爸，妈！我想死你们了！”
那两人正是陆丘这世的父母，陆乔和梁巧。
陆乔和梁巧的到来，轻易解开了陆丘的心结，这样一对深爱着他的父母，他完全没有逃避的理由。
就这样，陆丘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是和父母挤在他那简陋的出租屋里，一起度过。
陆丘是想给父母定五星级酒店最好的房间的，他告诉父母自己现在不缺钱，只是那些钱得年后才能从国外转进来，不需要那么节省。
父母却坚持和他住在一起，还说就算有钱，也不能乱花，得攒着娶媳妇。
在这上面父母十分坚持，陆丘也只能无奈听从。
住上节省，别的方面陆丘就自己做主了。过了年后，他就带着父母游玩，把BJ各大景点，各色美食，全都看了个遍，吃了个遍，虽然没花多少钱，但这段时间是他重生后过得最纯粹最单纯的一段时间。
他什么都不想，就只想着把父母陪高兴了，尽到应尽的孝心，在前世，这是他最遗憾没能做到的事。
但父母终归不能一直待在BJ，尽管陆丘希望他们留下，他也有那个能力，但父母却对他说：“故土难离，我们也还年轻，家里老人也都健在，等他们都故去了，我们也老了，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当你的拖油瓶也是不成的。”
陆丘明白这些，只得恋恋不舍的送走了父母。
再回到出租屋的时候，他却看到桌子上有一个信封，里头赫然装着五千块钱，还有父亲写就的纸条。
“电影是一个值得去追逐的梦，趁年轻爸妈都支持你，不过别去强求，有一天这梦追不动了，想放弃了，就回家，我们永远在家里等着你，儿子，我们爱你！”
手握纸条，陆丘刹那间泪流满面。
有些误会就是这样的让人感动。
元宵节过后，李杨从西安返京，陆丘和他忙碌起命运之门国内发行的事。
命运之门的送审很顺利，毕竟只是一部烧脑科幻，不是什么敏感和禁忌题材，而且拍摄前李杨也把各种好比拍摄许可证这类手续都办好，首尾干净，所以过审很轻松。
然后就是发行。
后世的电影发行虽然黑幕很多，但相对渠道也多，无论大大小小的制片发行公司，还是先进的新媒体互联网发行模式，总之撇开发行效果，选择还是多多的。
不过在98年，选择就很狭窄了。
这会儿电影发行权并没有开放给民营公司，那是要到02年才正式出台政策，然后BJ博纳拿到发行许可证，才成为中国首家民营电影发行公司的。在这时候，电影发行权还掌握在国营的各大制片厂，当然，这也是93年3号文件出台后的事，再往之前，全国的电影都只能经由中影一家，垄断发行。
陆丘和李杨首先要解决厂标问题，这时候民营资本在电影圈的地位，还处于‘有钱拍片，无权署名’的阶段，必须购买国营电影制片长的厂标，才能拥有合法发行的权力。为此两人联系了好几家电影厂，尤其近在眼前的北影厂，李杨透过黄建新的关系，联系上厂长韩三爷。韩三爷是爽快人，黄建新作为同学兼老友的面子也好使，直接打个招呼，让陆丘他们跟下面的负责人谈。
陆丘两人本以为会顺利，可没想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个破厂标，两人愣是请了四五顿饭都没搞定。
最后李杨怒了，愤而联系其他电影厂，几经碰壁，才联系上长春电影制片厂。长影连续亏损6年，3000多人的大厂，流动资金只有三万元，可即便这样，李杨和陆丘也还是花费不少时间和代价才搞定那些负责人，拿下了厂标。
这样的过程让两人对低效的国有制片厂印象极差，所以发行的时候根本不作考虑。
也幸好这时候民营的发行公司已经冒头，譬如BJ华亿、BJ紫禁城影业、BJ建基影视公司等等，也都有着成功的发行经验，
陆丘和李杨打算在这几家民营企业中寻找合作者。
过程其实不比买厂标轻松多少，毕竟在这种环境，这些公司能拥有发行渠道，要吗就是所有人背景惊人，好像华亿的老板董平，国企背景深厚；要吗就像紫禁城影业，完全是BJ电视台、BJ电影公司等几家京字头企业合作成立，背靠大树，乘凉无忧。所以与他们打交道，并不比与那些国营制片厂容易多少。
不过民营公司毕竟利益为先，与他们之间更多是围绕发行代理费的比例展开谈判。
在这方面，三家公司都狮子大开口。建基影视在不承担影片宣发费用的同时，收取票房的百分之十五作为代理费。这绝对是行业最高比例的代理费！而华亿和紫禁城更狠，虽然负责宣发费用，但却要收取百分之二十五的代理费，这已经远高于行业最高水准了！
陆丘和李杨对此也很无奈，谁让两人一个是初哥导演，另一个是初哥演员，搞得还是独立电影，对发行公司来说，不宰你们宰谁。
最终陆丘和李杨选择了建基影视，毕竟命运之门并不缺乏宣传点，圣丹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国产科幻的翻身之作，还被韦恩斯坦影业125万美元买断版权，打入欧美市场。无论围绕哪一点，宣传效果都不会太差，所以两人选择自己出宣发费用，建基影视负责发行就成。
处理完发行的事，已经是二月底，李杨拖着陆丘喝酒，并不是庆祝，因为整个过程实在让人感觉不到愉悦，李杨是对着陆丘大发牢骚。
“贾樟柯都在柏林拿奖了，我却还得和那些官僚、商人，来回扯皮，这真的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原来李杨郁闷的是贾樟柯刚刚凭借小武在柏林电影节拿了奖，虽然不是大奖，但终归蜚声国际，不是他这个圣丹斯的奖项能比的。
“老李你也没必要羡慕，就算他拿再多奖，在国内也上映不了，可咱们的命运之门用不多久就能跟观众见面，为此牺牲一些时间也是值得的。”陆丘安慰李杨，事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国产片总归还要让国人在大屏幕看到，不然哪里来的成就感。
李杨也明白，可就是不甘心，“我就是觉得自己不比贾樟柯差，凭什么柏林让他入围，我们的命运之门差哪了！”
陆丘想说还是有差的，毕竟题材深度都没有可比性，当然，李阳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
“老李你也别着急，咱们现在不也成立公司了吗，你接着拍你想拍的电影，贾樟柯的小武也才花了五十万投资，咱们现在资金是他好几倍，我相信老李你肯定能拍出征服那些老外的电影的，咱可不要那些无足轻重的奖，要拿就拿金熊银熊，这才解气！”陆丘激励李杨，因为发行的缘故，他和李杨成立了一家电影公司，李杨的本意只要最低注册资本金就好，不过陆丘还是拿出二百万占股八成，李杨出五十万，占股两成，新公司命名为山丘影业。陆丘是不打算管的，全权交给李杨。
李杨很感动，“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碰到老弟你，老弟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这份信任，一定搞好山丘影业！”
陆丘也是绝对相信李杨，不光是他的能力，还有人品。事实这次在计算分账收益的时候，陆丘只要整数七百万人民币，其余都给李杨，这来去差了二十五万。陆丘是觉得李杨付出的心血最多，应得这份钱，可李杨坚持不要，就按照出资比例分配。
单是这份原则和人品，让陆丘给再多信任都不怕。
那二十五万李杨终归没拿，不过陆丘从别的方面补偿了他。他暗示李杨可以拍一些跟矿难相关的影片，让他留心关注这方面的新闻。
这自然是引导李杨去拍那部盲井，只不过时间上毕竟早了几年，结果会如何陆丘也没把握。
总之命运之门的发行都抛给山丘影业和李杨，陆丘开始琢磨自己接下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他忽然收到袁立的传呼，约他见面。
从去年那次酒后乱性，袁立再没联系过陆丘，感觉要友尽的节奏，现在又约见面，倒让陆丘好奇这丫头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