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刚好我要不爱你 > 127 跪下求我,我就放了她们

127 跪下求我,我就放了她们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多年以前的缅甸海上,时豫眼神恳切的看着面前的战祁,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大哥”,希望他看在亲兄弟的情分上,不要放弃他。

    而那时的战祁却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将视线转向了一边,毫不动摇的说:“我选清歌。”

    多年以后,在榕江的江面上,时豫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战祁,眼神阴冷而又憎恨,决然而冷漠的说:“在你爱的女人和你女儿之间选一个。”

    风水轮流转,时豫无比感谢命运对他的恩赐,非但没有让他葬身于大海,反而是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人人都说他小心眼,心胸狭隘,就连时夏都曾经劝过他,那个时候战祁其实也很为难,如果不选宋清歌,日后死的有可能就是他们兄妹三个人,宋擎天是不会饶过他们的。

    可是海底两万里究竟有多冷,没去过的人,又怎么能体会?

    那一次他大难不死,结果却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和深海恐惧症,因为在海水里泡了太久,结果高烧之后还得了心肌炎,或许下一秒就会死在那里也说不定。

    每到夜晚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关灯,明明是连死都不怕的人,可是却唯独惧怕黑暗,每次一到黑暗之中,他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当时沉海的场景,脖子上就像是被海草缠上,又像是被人掐着,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只能不停地扑腾挣扎。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是这样从梦中惊醒的。

    那份仇,他放不下,也许这一辈子都放不下。

    当初战祁既然能在亲弟弟和仇人之女当中选择了宋清歌,那么他今天就要给他一个更加难以抉择的选择,看看他在爱的女人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之间要如何选择。

    战祁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时豫,明明两个人是一个妈生的,他大他四岁,小时候时豫的身体不是很好,在学校里经常受人欺负,每次被他知道了,他都会去单挑那些欺负他的坏学生,结果回家就会被父母一顿臭骂。

    那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弟弟有一天会站在他的对立面,成为一个不可理喻且心理扭曲的疯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之后,战祁忽然斩钉截铁道:“你用不着让我选,我两个都要!”

    “哈哈,战祁,大话说的可真是好听,我已经说了,机会只有一次,是要女人还是要孩子。你以为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跟你闹着玩的?”时豫说着,眼神骤然一冷,忽然提高声调道:“放!”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手下便摇动一个缠着绳子的轮盘,接着帮着宋清歌和知了的那个十字桩就开始向下倾斜,很快两个人的身体便探到了船外面,几乎就已经和江面平行了。

    身体已然悬空在外,知了害怕的立刻哭了起来,“爸爸,爸爸救我……我害怕……”

    孩子惊慌失措的哭声,让战祁和宋清歌两个人的心都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尤其是战祁在听到知了那一声声绝望的“爸爸”后,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神经仿佛都紧绷了起来。

    这个一直以来都不被他承认的孩子,此时就好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他身上了似的,一声又一声的叫着他,让他第一次有了一个做父亲的真实感,这是以前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

    也是第一次,他无比强烈地意识到,如果知了出什么事,那他的后半生恐怕也就无法安然的度过了。

    几乎是一瞬间,战祁猛然抬头看向时豫,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一双眼睛却阴冷的钻心,“时豫,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放了她们,否则我一定要你的命!”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那些大话了吧,看看你的女人和孩子吧。”时豫对着悬空的宋清歌和知了努了努下巴,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左手手心做了一个碾碎的动作,冷笑道:“信不信只要我一个字,她们俩立刻就能进榕江喂鱼?”

    “战祁!救知了,救知了!别管我!”宋清歌忽然大声嘶吼起来,“我只要孩子安然无恙,其他什么都不在乎,孩子好好的,我死了都可以!”

    “你这死女人说什么鬼话!你要是死了,那我怎么办?”战祁红着眼睛冲她厉吼,声音里甚至都看看带了一丝哽咽。

    宋清歌怔了一下,扯起嘴角苦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死的吗?我死了,你也就没有什么可恨的了,如此一来,你就能放心坦然的生活了。”

    “以前我或许这么想过,但是以后,如果没有你,那我余生活着也是白活。”他忽然转头看向时豫,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初我在缅甸海的时候没得选,可是我依然选择了你。如今不管有没有的选,我的答案都是那一个,我两个都要,一个都不会放弃!”

    时豫定定的望着他,忽然就笑了,“那你当年为什么没有两个都选呢?”

    战祁抿唇,“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身份背景,不允许我狂妄自大,我所走的每一步,都要步步为营。”

    “看样子你是不肯跟我玩二选一的游戏了。”时豫撇了撇嘴,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心领神会,重新将轮盘转回来,宋清歌和知了便又重新回到了船头上。

    时豫转头走向茶几旁坐下,抬手斟了一盏茶,悠然自得的喝了两口,笑了笑,“当年在缅甸海上,你没有第三个选择,不过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

    战祁不由的蹙眉,这个人又想搞什么鬼,他实在是有些拿捏不准。

    时豫说罢,放下手里的茶杯,倾身向前,阴笑着对他道:“战祁,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可以答应放了你的女人和孩子。”

    “你说什么?”战祁眼神一凛,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没听清?那我就再重复一遍。”时豫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跪下来,求我!”

    他就是恨,就是放不下当年的恨意。

    明明他们才是世界上血缘最亲近的人,明明他们才是能为对方出生入死的,凭什么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战祁就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她?选择了这个害死他们父母的人。

    “不要!战祁,你不要听他的!让我死,让我死吧。”

    宋清歌双手被反绑在十字桩上,不停地大声喊着,转眼间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听小七说,当年战禄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跪过。这一生,他上跪天地,下跪亲生父母,不会再跪任何人。

    他可是不可一世的战祁,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为了这种事下跪?她不能看着这一幕在她眼前发生。

    就连时豫也有些得意的扬起了眉,继续挑衅道:“怎么样战祁?比起那些泰国人,我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吧?只要你跪下来跟我说,‘我错了’,我就放了你的女人和孩子。毕竟曾经也是亲兄弟,我够讲义气了吧?”

    他挑着笑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却满是冷意。

    他在赌,在赌战祁会不会为了宋清歌抛弃他长久以来的骄傲和狂妄,也在赌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究竟占有着怎样的地位。

    他以为以战祁士可杀不可辱的性子,宁愿抛弃女人和孩子,也不会抛弃自己男人的尊严,可时豫终归是赌错了。

    战祁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后忽然道:“我跪了,你就答应放了她们,是么?”

    “你说什么?”

    这一次换时豫震惊了,他几乎是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眼中满是痛心疾首和失望,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竟然……竟然真的肯为了她们给我下跪?”

    战祁的脸色依旧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反而是不耐烦道:“你少废话,答应不答应,给个准话。”

    “战祁!”时豫陡然提高了声调,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就这么爱这个女人?你忘了爸妈是怎么死的?忘了是谁害的他们了?你怎么能为了仇家之女……”

    “只是下跪,又不是去死,更何况就算是死,为了她也没什么不可以。”战祁脸上一派淡然,就好像他谈论的只是今晚吃什么一样简单随意。

    他虽然是不以为然,可于宋清歌看来却不是这样,她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哭喊起来,“战祁!不要给他跪!不要跪!算我求你了,你选知了,让我死吧,求你了……不要给他跪……”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她宁愿死,也不想看到他卑躬屈膝的模样。

    战祁回头望了望船头的宋清歌,江风掀起了她的长发,他忽然就笑了,“清清,我说你傻,你还真的就是傻。你说你这个女人,又蠢,又容易心软,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呢?我当初对你那么差,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长记性?你说你如果对我狠心一点,我或许还能活的坦然,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痛恨当初的自己。你是真的不想让我心安理得的活着,真的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可恶的女人了。”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爱惨了她,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宋清歌的爱情有多卑微,就有多骄傲。

    宋清歌看着他泛红的双眼,只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摇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对我来说,你们是比黄金还要重的,为你们而跪,对我来说并不是丢人的事情。”

    战祁说完,声音都隐隐有些发颤,眼眶也有些发热,他低下头兀自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眼睛道:“这儿的风真是够大的,吹得我眼睛都疼了。”

    战祁用力眨了眨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又重新用那副冷然的表情看向时豫,“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我跪了,你就能遵守诺言真的放了她们?”

    时豫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随即一咬牙,“对,只要你跪了,我立刻就放了她们。”

    战祁冷笑,“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时豫向来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食言。”

    战祁冷眼望着他,“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信过。”

    时豫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勾唇轻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

    明明是亲兄弟,他竟然都信不过他么?

    战祁讽刺的看着他,“如果是十年前你说这话,我可能还会相信你,但现在?时豫,你自己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哪里值得被人相信?”

    也是了,他既然选择做出这种事,就说明他已经抛弃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兄弟情义,既然如此,也就不再奢望战祁对他有信任了。

    这么一想,时豫心里也坦然了许多,耸了耸肩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先把她们从十字桩上放下来。”

    时豫微微眯眼,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想到这里遍布他的人,而且又是在船上,只要他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要他们三个人的命,战祁一向是个谨慎的人,既然他现在如此看重宋清歌和孩子,他料想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这么一想,时豫便扬了扬下巴,“把她们俩先放下来。”

    手下闻言,立刻将宋清歌和知了从十字桩上解下来,只是还没有松绑,可宋清歌起码能到孩子身边,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孩子毕竟是孩子,被绑在那么高的地方太久,刚一着地,知了便立刻爬到了宋清歌身边,呜咽着哭了起来。

    看到她和孩子都暂时脱离了危险,战祁心里也多少安稳了一下,转头对着宋清歌道:“清清,你先把孩子的视线挡住,让她闭上眼睛,不要看。”

    宋清歌先是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到底是个父亲,男人永远都希望自己在儿女面前是无所不能的,战祁更是如此,因此自然不希望自己卑躬屈膝的一面被女儿看见。

    一想到这里,宋清歌心里便更加难过,也无法去面对那样的场景,立刻别过了头,挡在了孩子面前。

    战祁这才看向时豫,微微的笑了笑,“说实话时豫,如果说在此之前我还对缅甸海那件事,抱有愧疚,那么在今天之后,我所有的愧疚,都会喂狗。不可否认,当年我选择清清,确实是存有私心的,但现在我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她,因为选择她,所以我才有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也因为选择她,所以我才能体验到这场不顾一切的爱情。”

    “你……”

    时豫又气又怒的看着他,大约是太过愤怒,就连心脏都有些发疼,想来是心肌炎要犯了。

    “不就是下跪吗,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战祁说着便屈下膝盖慢慢往地面上跪去,宋清歌已经是满眼的泪,只能痛苦的转过头,而对面的时豫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有嫉恨,也有不甘。

    一双坚毅的膝盖渐渐弯曲,所有人都屏息等着这一刻,就连周围的手下都有些震惊了,有生之年能看到战门老大下跪的样子,真是值了。

    然而就在双膝即将要触碰到船板的一瞬间,战祁眼神骤然一冷,接着便向前翻了个跟斗,顺势从腰后摸出那把枪,回手便先给了守在宋清歌和知了身边那两个人一人一枪。

    “砰砰”两声尖锐的枪声过后,那两人便应声倒在了甲板上。

    “啊——!”

    突然的交火让宋清歌吓了一跳,立刻条件反射的尖叫起来,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过后,她只觉得手背上猛然一疼,手腕上的绳子已经松开了。

    身后,战祁厉声命令道:“清清!保护好孩子!”

    他早年在部队的时候,为了以后能得到战禄的重用,特别钻研过枪法,可以说是指哪儿打哪儿的神枪手,刚刚他闪身的一瞬间,先是击毙了那两个手下,第三枪则打穿了宋清歌手上的绳子,如此一来,她至少可以躲避了。

    宋清歌也不敢怠慢,立刻抱起孩子躲到一旁的角落,惊愕的看着眼前交火的景象。

    他没有下跪,并且还扭转乾坤,让他们这一方占了优势!

    她看着他身手敏捷的躲过那些枪林弹雨,黑色的身姿就仿佛是一头猎豹一样矫健,心里的崇拜与惊叹也不由得愈加强烈。

    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聪明,冷静,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凭着自己的本事逆转局势!

    想到这儿,宋清歌不由得在心底嘲笑自己,他是战祁啊,那么桀骜不驯的男人,她从一开始就该相信他的,怎么会觉得他那么容易屈服于人,会给时豫那种渣滓下跪呢?

    其他人见状立刻警觉起来,都端好手上的枪准备还击。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战祁接连向前翻了几下,躲过那几枚枪子,随着他翻滚的线路,一排窟窿眼就钉在了船甲板上,几乎是追着他躲避的路线过去的。

    就连时豫自己也是一惊,立刻条件反射般的从外套里抽出枪,战祁一步跨上去扣住他的手腕,接着用力向后一扭,将他的右臂反锁在身后,时豫正个人被迫向前仰着头,战祁一个旋身便闪到了时豫身后,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大动脉上。

    “别动!”

    战祁眼神一凛,把手里的枪又握紧了几分,用力抵住时豫的脖子,时豫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冰冷的枪口触碰在皮肤上了,只能狼狈的昂起头。

    战祁一手拧着时豫的胳膊,一手举着枪,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眯着眼对那些荷枪实弹的手下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手上的枪可是不长眼的,你们要是敢动一下,我保证你们老大立刻血溅当场。”

    他话一出,那些人纷纷面面相觑,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们。

    时豫闻言忍不住轻笑,“战祁战祁,你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阴险狡诈。”

    “论阴险狡诈,我从来都比不上你。”

    战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对着宋清歌使了个眼神,宋清歌立刻心领神会,抱起知了,一手捂着她的眼睛,朝他跑过来,躲在了他身后。

    他抬起膝盖顶了一下时豫的后腰,命令道:“让你的人往楼下撤,否则我立刻要你的命!”

    时豫一笑,“这个时候,你倒是很舍得拿我当挡箭牌嘛。”

    战祁眼神一冷,举起手枪用枪柄往时豫额头上重重一砸,怒道:“少他妈废话,快点!”

    到底是铁制的,他那一下又砸的用力,时豫头上转瞬救淌下了一条鲜红的血迹。鲜血从他额头上蜿蜒下来,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阴险可怖。

    耸了耸肩,时豫扬声道:“听见没有?老子还想要命,都给我撤下去!”

    那些手下虽然都有些不甘心,也有些不放心,但自家老大毕竟还被战祁挟持着,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端着枪向下面慢慢地退着。

    战祁一边挟持着时豫,身体尽量靠在墙上,不给敌人留下机会,一边慢慢向后移动着,而宋清歌也抱着孩子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几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楼梯口,战祁立刻背过身向下面走去,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只感觉有一道强光从眼前猛然闪过,接着“嗖”的一声,一颗子弹就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砰”的一声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战祁只觉得脸颊上有些发烫,下一秒,就有温热的血液从脸上缓缓地流了出来。

    这一枪不只是让战祁愣住了,就连时豫也愣住了,他猛地抬头往船顶上看去,逆光中他只看到有一个人似乎藏在了船顶的油桶后面,看不见脸,也看不清究竟是谁。

    “妈的!”

    战祁忍不住怒骂一声,也顾不得脸上的伤,抬手就对着船顶的方向给了一枪。

    船顶的人侧身一闪,接着一颗子弹便又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这一枪给的很准,完全是照着他们来的,他瞳孔骤然紧缩,猛然大喊了一声“小心!”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时豫,回身抱着宋清歌便向后翻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