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刚好我要不爱你 > 183 是时豫让我害你的

183 是时豫让我害你的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时豫是在半夜因为心绞痛疼醒的。

    自时豫那一次被战祁打了之后,他的身体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恢复,有时候夜里睡着睡着就会被心绞痛疼醒。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习惯性的在身侧摸一把,过去他身边总是睡着时夏,她睡眠浅,每次他被疼醒的时候,她都会立刻醒来关切的问他身体怎么样,然后下床去给他找药。

    而现在,他身边却再也没有一个人那样目光盈盈的问他,阿豫,你是不是心脏又疼了?

    是啊,他的心脏又疼了,尤其是当他想到他爱的女人居然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更是疼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时豫捂着心口下了床,忍着痛意找出药,也没有喝水,就那样倒了两颗出来干吞了下去。

    心绞痛久久散不去,他疼得睡不着,只能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月光。

    外面的月色正浓,又圆又亮的月亮像是银盘一样悬挂在天边,即便屋里没开灯,可是依然能照亮整个卧室。已经快要到正月十五了,过了正月十五,也就是说这个年也快要过完了。

    他被时仲年带回家后,这几年都是在时家过的年。平心而论,他刚进时家的那几年,时仲年确实待他不薄,每年一到过年会特地从香港飞回来跟他们一起过年,就算大年三十的时候回不来,初一初二的时候也会回来。

    去年他的身体状况忽然变得很差,差到连飞机都坐不了的地步,所以时豫才跟着时夏回了一趟香港。

    他一直不知道时仲年到底得了什么病,不过后来他的病好了之后却拄了拐,今年似乎身体也好了很多,就连气色都好了,只可惜不再像过去那样对他那么热情了。

    就像今年过年的时候,自时豫被战祁打进了医院到现在,时仲年都没有问过他一次,自然也没有来看过他,甚至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叫他回家,仿佛完全把他这个人抛到脑后了。

    不仅是时仲年,就连时夏,自他们那次在医院争吵之后,他把她赶走,她也没有再来看过他。

    时豫看着窗外的月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心里明白,时仲年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他了,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老头恐怕都已经开始物色新的接班人,那时候时夏偷情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可是她真的就这样忘了他吗?

    时豫用力攥了攥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无论怎样,就算时夏有了新的男朋友,他觉得自己也要亲眼看一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才行。

    带着这样的心情,正月十五的前两天,时豫便主动去了一趟时家大宅。

    他没有这里的钥匙,所以想进去就必须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时家大宅的管家高华,一看到站在外面的时豫,高华便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不是大少嘛,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时豫眯着眼看了看面前年过半百的男人,身高还不足一米七,嘴角有一颗黑色的痦子,看人的时候眼睛珠子转来转去,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像是古代皇帝身边尖着嗓子的太监总管。

    要不是因为这人是时仲年身边的人,他绝对直接一脚就踹上去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豫还是笑了笑,“高叔,干爹在家吗?”

    高华眼珠子一翻,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时爷在楼上书房里呢。”

    “谢谢高叔。”

    时豫点了点头便迈步进了园子,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的高华小声嘟囔,“自己没长嘴,不会先提前问一问啊?死了爹妈的人就是没教养!就这德行的,还想让大小姐嫁给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时豫的脚步顿了一下,那一瞬间他手里如果有把枪,真的就直接崩了面前的杂碎,但这是在是中年的地盘,他不能。

    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时豫今天是真真体会到了。

    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时豫闭了闭眼,咬紧牙,加快步伐朝家里走去。

    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大约是知道他现在已经失势,时家的那些家佣看见他都懒得搭理他,连一句招呼都不打,权当没看见。

    时豫也懒得理他们,长腿直接迈步上了二楼,朝着时仲年的书房径直走去。

    红木的书房门半掩着,时豫站在门口,握住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做好准备才轻轻地敲了敲门,恭敬地叫了一声,“干爹!”

    里面没有人应,时豫蹙了蹙眉,又敲了两下,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

    他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却发现桌上还有摊开的宣纸和未干的毛笔,旁边放着一杯香气袅袅的君山银针,而时仲年人却不在书房里。

    难道是出去了?

    时豫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想起时仲年之前说的不允许别人未经允许就进入他书房的规定,便准备赶紧离开,然而要出门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了他桌角上的一个小玩意。

    那是一小节青铜制的铁棍,大约有小指甲盖那么长,上面已经长了锈。铁棍像是被折断的,断的缺口很整齐,上面有几个凸出或者凹陷的眼儿。

    时豫看着那个东西,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另一半似的,可是让他现在想,他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他盯着那个东西看了半天,想着这大概就只是时仲年不要的废铜烂铁,于是便伸手拿起来,随便揣进了口袋里,离开了他的书房。

    然而他刚一从二楼下来,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谈话声。

    “岳父这座宅子可真是宏伟,而且看这建筑风格,一定很有故事吧。”

    “不瞒你说啊,这宅子当年可是一位清朝王爷的府邸,最后被我花大价钱给买下来了。”

    时仲年洋洋自得的介绍着自己的宅子,谈笑间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都眉飞色舞的,极其的骄傲得意。而他旁边,跟着的是一位年纪和时豫差不多大,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还有低着头的时夏。

    “对了阿生啊,我记得你对古董还有兴趣对吧?我书房里还有两卷王羲之的字,一起来看看?”

    年轻男人立刻微笑,“好啊。”

    时仲年脸上的笑意更深,提步就要朝楼上走去,一抬头恰好看到了站在二楼的时豫,笑容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冷着脸仰头望着他。

    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前所未有,时豫甚至一时间都有些无所适从,但是出于礼节,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干爹。”

    “时豫啊,你怎么来了。”时仲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言语间都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冷淡。

    “之前我的身体不大好,没能来和干爹一起过年,马上要到正月十五了,所以来问问干爹今年打算怎么过?”时豫不是没有感觉到时仲年对他的嫌弃,但是还是得硬着头皮微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时仲年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只道:“今年你自己过吧,我要带着夏夏和吴公子去一趟澳门。”

    时豫心里一疼,视线不由得在那位吴公子和时夏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们俩站的很近,吴晋生的手勾着时夏的腰,甚至还不安分的在她的腰上上下滑动着,而时夏只是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是默认了吴晋生的做法。

    这应该就是她的新男朋友了吧?他都叫时仲年“岳父”了,想必也是婚事将近了,既然如此,他们在地下停车场偷情做|爱好像也就是无可厚非的了。

    心口骤然传来了尖锐的痛感,想必是心绞痛又犯了。时豫的额头上渗出了薄汗,他很想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可是且又不愿在时仲年面前示弱,只能站直身子,强笑道:“那好啊,我就不打扰干爹和……大小姐了。”

    如果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到他的尾音都有些发颤。

    一句“大小姐”惊的时夏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而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时豫却狠心转开了头。

    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女人了,他不能再看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越是看下去,他就越是放不下。

    时仲年似乎对他的自知之明很满意,点了点头道:“阿豫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女朋友结婚吧。”

    心绞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时豫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如果再待下去,下一秒他很有可能会直接栽倒在他们面前。

    他浑身都紧绷着,因为疼痛,面部都变得有些扭曲,却还是强笑道:“谢谢干爹提醒,我会的。”

    他说完,强忍着剧痛从楼梯上走下来,越是接近时夏,每走一步,他就觉得心绞痛的感觉又强烈了一分。

    很快他就走到了他们面前,时豫对着时仲年颔首示意之后便准备离开,然而经过时夏身边的时候,她却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阿豫!”她担忧的叫了他一声,眼中满是盛不下的担忧,“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然而时豫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扯起嘴角笑了笑,用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时夏却死死地抓着他不放,时豫只能决绝道:“谢谢大小姐关心,我没事。”

    时仲年似乎根本不想再多看他一秒,拉着吴晋生便准备上楼。

    时夏还站在原地不动,欲言又止的望着时豫,似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说一样。

    一直到时仲年上了楼,见她还不走,便背对着他们冷冷的叫了一声,“时夏!”

    时夏的眼中终于涌上了泪,委屈而又不舍得望着他,终于是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低下头,匆匆朝着时仲年走去。

    时豫这才匆匆向外走去,刚一出宅子,外面的冷空气便争先恐后的灌进口腔,他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直到痛感有所缓解之后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时仲年已经彻底放弃了他,曾经安排给他的那些手下,后来也慢慢的收了回去,现在的他就连一个司机都没有,走到哪里都得自己开车。

    回到自己的车上,时豫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准备发动引擎的时候,忽然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一个项链。

    那其实都已经不能称作为项链了,纯银的元宝链上挂着一个黑乎乎辨认不出模样的金属坠子,满是被焚烧过得痕迹。

    这就是当年他父母离世之后,他从爆炸的废墟里面翻出来的东西,当时他还以为那是母亲生前戴过的首饰,所以一直都很宝贝的留在身边带着。后来他跟着战祁进了战门,在立功之后向战禄提出想为父母立坟。

    这个坠子也在下葬的时候,随着父母的骨灰一起放进了棺里。

    但后来他实在是觉得思念父母,于是前段时间就去墓园让人开了父母的墓,从里面找出了这个坠子,配了一条银链,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他刚刚忽然想到,这个坠子,和时仲年书房里发现的那一节小铁棍有点相似。

    这么一想,时豫便从口袋里摸出了刚刚那个小铁棍,他将铁棍断裂的地方和项链坠子对在一起,结果却惊奇的发现两个东西的接口完全吻合,是可以拼在一起的!

    时豫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就连心跳都加速起来。

    他将拼在一起的东西放在阳光下仔细辨认了一下,随即赫然瞪大了双眼。

    那个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一枚钥匙!

    这个钥匙看上去显然年代很久远了,应该是七八十年代那种带插销的挂锁上面的钥匙。

    可是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断成两截,一半留在他的亲生父母那里,一半又会在时仲年的手上。

    一个想法在时豫的脑海中骤然炸开来,这个想法太过惊愕和荒唐,甚至让他头皮头有些发麻。

    难道他亲生父母的真正死因,和时仲年有关?

    *

    “毅少,您慢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弟兄们说。”

    一个小警察对着战毅点头哈腰的送他从里面出来,结果话刚说完,就被旁边的同事捶了一拳,“会不会说话!毅少是什么人,你也敢跟人家称兄道弟?”

    这种情况战毅已经见得太多了,懒得再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便朝着外面大步走去。

    此时的拘留所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日子,经过这十天的“劳动改造”,战毅现在看到阳光都觉得无比亲切,只是因为在里面呆的太久,出来之后觉得阳光都变得刺眼了。

    他抬起手挡在眼前,眯着眼看着天边的太阳。

    正当他享受阳光的时候,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欣喜若狂的喊声,“阿毅!”

    战毅这才放下自己的手臂,一转头便看到了正站在马路对面向他用力招手的冯知遇。

    大约是为了看上去喜庆有朝气,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西瓜红的大衣,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筒靴,烫成大卷的长发洋洋洒洒的披在肩上,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看着她的笑容,战毅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暖,扬起嘴角笑了笑,也朝她挥了挥手。

    冯知遇显然很激动,也不顾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直接便朝他大步跑过来。

    拘留所是建在开发区的,这地方人烟稀少,马路上的车也不多,所以车速都特别快。战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冯知遇笑着朝他跑过来,一辆又一辆急速而过的车就这么嗖嗖的从她身边开过去,可她却像完全没看见一样。

    战毅被她这种行为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她一跑到他面前,战毅便立刻皱眉呵斥道:“你过马路都不看车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然而冯知遇却对他的怒骂充耳不闻,反而是直接扑进了他怀里,高兴地大声道:“阿毅你终于出来了,你没事我好高兴!”

    战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扑的向后倒退了一步,可稳住脚步之后却还是笑了笑,伸手反抱住她,“嗯,我出来了,没事了。”

    不管怎么说,被人担心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这他并不否认。

    从他进去到现在,冯知薇一次都没有来见过他,在里面的时候,他甚至自己都怀疑过,是不是她并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爱他。

    其实平心而论,有时候战毅自己也觉得,在他和冯知薇的这段感情当中,他的付出其实是远远多于冯知薇的。大概也是因为这种心理,偶尔他竟然还蛮能理解冯知遇的做法。

    那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两个人在拘留所门口紧紧抱了好一会儿,战毅这才发现那辆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奥迪Q7好像是他自己的车,不由得有些惊讶的问道:“那车是你开过来的?”

    “嗯。”冯知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卢烊请假了,我又不好意思跟大哥要人,而且我也想亲自来接你,所以就自己开车过来了。我的车技不太好,路上把你的车蹭了,你不会生气吧?”

    她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眼中满是不安和畏惧,战毅反倒是问她,“你人没事吧?”

    他的关心突如其来,冯知遇愣了一下之后,立刻用力的摇头笑起来,“我没事,好着呢。”

    “车蹭了送去修就好了,你人没事就行。”战毅说完这句话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蹙眉道:“对了,你说卢烊,请假了?”

    “是啊,我听公司的人说,好像你被警察带走没几天,他就请假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战毅的眉心又蹙的深了一些,脸上满是阴郁的表情。

    卢烊是跟了他很久的助理,在此之前,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请过假,可是这次他一出事,卢烊立刻就请假回家了。之前公司里有高管来看他的时候,也旁敲侧击的认为卢烊也许有点问题。

    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有些不大相信,这一次他却是不得不信了。

    见他脸色不对,冯知遇立刻问他,“阿毅,你怎么了?”

    “哦,没事,我们走吧。”

    “嗯,那你开车吧。”冯知遇把钥匙交到他手上,为难的看着他,“我是真的开不好。”

    “好,我开就我开。”战毅笑了笑,从她手里拿钥匙的时候,忽然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阿毅,你……”冯知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可战毅的表情却很平淡,只是拉着她径直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家里,为了给他去晦气,冯知遇还让他把那套穿了十几天的西装脱了直接烧掉了,之后又给他放了热水,让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战毅洗了澡一出来,就看到冯知遇正在将一盘一盘的菜上桌。

    他在看守所里吃的虽然也不差,但毕竟也就是外卖盒饭,到底比不上家里,在拘留所那几天,他甚至都有些怀念她做的菜了。

    战毅一边擦头发,一边随口道:“四菜一汤,还有甜点和水果,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勤劳过分了?”

    “有吗?”冯知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你在那里面肯定没吃好,胃都受委屈了,所以想好好犒劳它一下。”

    战毅一笑,忽然靠近她,下腹贴着她的小腹,凑近她耳边哑声道:“你不觉得,比起我的胃,你更该犒劳犒劳我下面那位小兄弟?”

    “阿毅!”冯知遇脸上一红,一把推开他,羞赧道:“你别闹了!”

    “瞧你羞的,至于吗。”战毅挑唇轻笑,眉眼间都是对她的戏谑。

    闹了半天,他也确实饿了,于是便坐下来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跟她说起了自己在拘留所这几天的生活。

    大概是大少爷的生活过的太多了,这几天战毅非但没有觉得委屈,反而还觉得挺有意思,就当是免费旅行了一次,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冯知遇握着筷子安安静静的听他说,说到好笑的地方时,还会掩唇轻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让人蓦地觉得心里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只是刚吃了两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战祁的电话。

    战毅放下筷子接起电话,“喂,大哥?”

    “老五,出来了?”

    “嗯,已经回家了,有事吗?”

    “你现在来一趟公司,我有事跟你说。”战祁的语气正肃,听上去很凝重,像是有什么严重的大事要跟他讲。

    战毅蹙眉,“什么事,很严重吗?现在能不能说?”

    战祁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人已经抓到了,需要你现在过来看一看。”

    这件事确实很严重,战毅当即便立刻答应下来,“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们等我。”

    他说完便起身准备去穿衣服,见他要走,冯知遇也放下筷子跟上来,有些失落的站在门口看他换衣服,“你要走了吗?”

    “嗯,大哥说人已经抓住了,让我过去看一看。”战毅抓紧时间换衣服,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冯知遇知道比起儿女情长,这个时候他的事情才更重要,最终还是走上去站在他面前的,开始细心地为他系上衬衣纽扣,一边伺候他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那你一会儿要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战毅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好好吃饭。”

    他说完,又凑到她耳边暧昧道:“千万要多吃点,晚上可是会很耗费体力的。”

    他的话让冯知遇的脸一红,低下头不说话,却还是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本是脸皮很薄的女孩子,过去有男生在她面前讲荤笑话,她都会羞得抬不起头来,可是面对战毅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乖乖的迎合他。

    这大概就是爱到了骨子里的感觉吧。

    穿好衣服之后,战毅便马不停蹄的下楼驱车赶向了华臣总部,战祁的办公室。

    因为正在过年放假当中,所以公司里的人也不多,只有一些值班的员工,战毅直接乘着战祁的私人电梯上了楼,一推开门,就看到他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人。

    战峥、战嵘、孟靖谦、童非,还有几个公司的高管,都齐齐的站在战祁的办公室里,战祁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大班椅上,而在办公室的地中间,还跪着一个人,头上套着一个黑袋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战毅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呼吸平稳下来之后才走上去,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战祁对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跪在中间的那个人,“你过去自己看。”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战毅蹙了蹙眉,走上前一把将那人头上的袋子扯下来,然而在看清他脸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卢烊?!”

    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最相信,也最重用的助理,卢烊。

    卢烊显然也是被人打过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眼睛肿的充血,嘴角也是青青紫紫的,如果不是战毅对他太过熟悉,他甚至都有些辨认不出面前那曾经面容清秀的男人了。

    卢烊对他的惊讶无动于衷,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样子。

    战毅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战祁,无比震惊道:“大哥,你确定公司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吗?他只是一个助理,不可能会……”

    虽然有不少人都在怀疑卢烊,甚至他自己也曾产生过这种心理,但对于战毅来说,他私心还是不希望曾经当做兄弟,当做朋友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战祁的脸色很是阴沉,语气也不怎么好,“你以为我希望事情是这样?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不相信也没办法。”

    “可是……”战毅还想说什么,可这个时候他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战祁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也不会把卢烊抓来。

    战毅用力掐了掐手心,最终还是低头看向面前的卢烊,哑着嗓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然而卢烊仍然低着头紧抿着唇,显然不打算招供。

    看他这个样子,战毅好像一瞬间也明白了他脸上身上那些伤都是哪来的。

    这么不识时务,不被打才怪。

    战毅咬紧牙,压着怒火,又沉声问了一遍,“卢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话给我说清楚!”

    卢烊还是不张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战毅见他如此不识趣,顿时来了火,拔高声调厉喝道:“老子让你说话!你他妈哑巴了?害人的时候胆子那么肥,现在怎么成了孬种?”

    他的额头上青筋凸起,因为太过愤怒,一张俊脸都显得有些扭曲。

    卢烊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战毅也火了,想起那死去的十几个工人,想起这段时间骤然崩盘的公司股价,想起自己十几天在拘留所暗无天日的生活,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了头顶,他直接一脚用力踹在了卢烊的肩上。

    他这一下踹的很用力,卢烊本来就被人毒打了一顿,身体虚弱得很,被他这么踹了一脚,整个人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吐出了一口黑血。

    战毅一步上前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提到自己面前,提高声调怒喝:“说不说?不说老子今天就直接在这里打死你!”

    卢烊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战毅顿时怒火中烧,抬起拳头刚要砸下去,卢烊却忽然开窍了似的,猛然睁开眼,大喊一声,“毅少饶命!”

    战毅这才收了拳头,咬牙道:“那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卢烊哆哆嗦嗦的看着他,小心翼翼道:“是……时豫。是时豫让我害你的!”